(畫外音——)


    林陳看了看道士,又看了看許阿琪,笑著說:“看,我上輩子很是有女人緣嘛!”


    “那是!街坊鄰裏的,誰不知道趙裁縫家有個出奇英俊的後生!大閨女,小媳婦沒事兒就往趙裁縫那裏跑!你知道趙裁縫憑什麽生意好起來的?”道士說,


    “手藝好?”林陳說。


    “他的手藝不錯,可又不是隻有他一個裁縫的手藝不錯!手藝好的裁縫多了去了!”


    “總不會是因為我吧?”林陳哈哈大笑起來。


    道士也跟著大笑起來。


    林陳,笑得直咳嗽,好不容易停了下來,說:“還真是!”


    “看來,女人比男人還好色呀!”


    “這話不假!後麵你就知道了!”道士說。


    “後麵?後麵怎麽了呢?丁淑嬌真的和我爹住到一塊了嗎?哎!我說道士,我心急!你告訴我,他們是不是真的住到了一塊兒?”


    “好吧,是住到了一起!”


    “也就是說,那個叫丁淑嬌的苦命女人成了我的後娘?”林陳疑惑道。


    “嗯!這個後娘最後還要了你爹的命!”


    道士此言一出,林陳打了個激淩。


    “為什麽呀?是前世的我救了她的命!她怎麽能恩將仇報,要了我爹爹的命呢?”林陳氣憤站了起來。


    道士歎氣道:“世事難料呀!知人知麵不知心!”


    “就是說,是我!是我把她帶到了家裏?是我害死了爹爹?”


    許阿琪叫服務生給大家送上了茶水,給林陳倒了一杯,端過來,示意他冷靜一下。林陳一把推開了茶杯,氣憤難耐。


    “為什麽?怎麽會是這樣?這個蛇蠍女人!”


    道士起身把林陳拉迴到椅子上坐下,平靜地說:“這已經是發生在很早以前的事了,它已經真實地發生過了,也已經過去多少年了。”


    “可是...”


    “是呀!不管你願意不願意,它早就在那裏了!”胖子跟著說。


    道士緩緩地說:“一切都是夢,是幻象!生亦如是,死亦如是!”


    “好吧!繼續講!我要知道這是為什麽!”林陳說。


    ......


    (故事繼續——)


    孟家


    入夜,秋水兒睜開了眼。


    她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幹脆坐了起來。隔斷那邊靜悄悄的,二太太已經睡熟了。緊閉著的窗外,能聽得到風吹樹枝發出的聲音。


    已經秋深,外麵很冷,秋水兒低著頭,捂著領口,踩著光滑的石板路匆匆往前走,走到後院,便聞到了那股濃濃的燒香味兒。


    她來到一間房門前,駐足遲疑片刻,輕輕地推開了門。


    這是一間佛堂,正對麵的佛龕上,擺著佛像,右邊側是滿滿的牌位。光線昏暗,秋水兒緩步上前,在一處嶄新的牌位前停下了腳步。牌位上,寫的是二少爺孟家貴的名字。


    “二少爺,我來看你了!”


    秋水兒低吟道。


    這一刻,她的淚水忍不住地流淌了下來,心痛得不能唿吸。


    “二少爺,你應該娶的女人是我啊!整個孟府,除了老爺和大太太,恐怕就是我秋水兒最為悲傷你的離去!我是真的愛你的啊!我幾乎時時刻刻想的都是你,白天,我強裝平靜,我不敢太過傷心,害怕別人指指點點,我隻是個卑微


    的丫頭!我為你夜夜落淚,我是那麽的愛著你,你怎麽忍心舍棄我,娶了別的女人,又怎麽忍心離我而去!走得如此突然!”


    秋水兒說的沒錯,孟家貴到死都沒想到,他偶爾的濫情,卻讓這個漂亮又涉世未深的丫頭真心愛上了他,他的決絕與離去卻傷透了這個女人的心。真乃是無情不似多情苦,一寸還成千萬縷。


    正當秋水兒傷心呢喃時,一雙冰涼的手從後麵伸來,捂住了她的嘴,耳邊傳進一個低沉的聲音:“大半夜的,你來這裏幹嘛?這裏是你一個使喚丫頭能隨便進的嗎?”


    秋水兒被嚇得一激靈,還以為是鬧鬼了呢!雙腿一軟,差一點沒坐在地上。等她壯起膽兒,迴頭看,才知道是大太太不知什麽時候神不知鬼不覺地站在了自己的身後。


    她趕忙脆下,怯怯地說道:“大太太,奴婢不敢!奴婢知錯!”


    自從那次意外撞見秋水兒與二少爺在花架前**,大太太就特別留意起這個叫秋水兒的丫頭,她曾再三提醒過孟家貴不要與這個丫頭交往,壞了家風,丟了門麵,從孟家貴不屑的神情,大太太明白,二少爺也確實並沒有將這個丫頭太放在心上,也就放心了。


    但她也發現,秋水兒這丫頭不簡單,她特別機靈,又在何青萍的身邊,如若能將她收為已用,何青萍的那點心計就逃脫不了她大太太的眼睛了。於是,在那個黃昏時分,她將買豆幹兒迴來的秋水兒叫到跟前,挑撥離間她與二太太的關係,秋水兒實在是聰明,很快就明白了柴蘭英的意思。加之,她本來也對二太太有些不滿,兩人很快答成了默契。


    這個默契便是,不會讓二太太的日子太好過。


    “從你一進我們孟府的門,我就很看好你,覺得這個姑娘真是既乖巧,又好看,要是給二少爺當媳婦多好!可惜,老爺讓你給二太太當丫頭,唉!實在是委屈你了,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你隻管聽我的!我早晚會讓二少爺娶你的!”


    大太太出於私心而說的言不由衷的話,讓秋水兒感激涕零。


    於是,她們就有了第一次的合作,結果是二太太的第一次流產。


    神不知,鬼不覺。


    一切作得是自然而然,沒有人懷疑,也沒有人發現。


    剛剛,大太太起夜時發現一個身影向後院這邊走來,就跟了過來。


    見秋水兒神色緊張的樣子,大太太歎了口氣,“起來吧!難得你對我們二少爺的這片癡心!看著,真是心疼啊!快起來吧!”說著,俯身將秋水兒攙扶起來。


    “大太太,奴婢隻是太想二少爺了!”


    “我都知道!二少爺在天有靈,有你這片癡心,他也該知足了!”


    大太太向窗外張望了一下,扭頭說道,“我不怪你,天色已晚,你趕緊迴房休息去吧,你我在這裏,讓別人看到了不好!”


    “奴婢明白!”


    說罷,兩個各自迴了房。


    又過了幾日。


    這天,柳佩珠和往常一樣,坐在自己的房裏梳頭,就聽見外麵有人大聲叫喊:“不好了!快來人呀!不好了!快來人呀!”出門一看,見人們都在往何青萍住的房屋那邊跑。


    春英是跟著佩珠一同過來孟府的,此時正端著盆,從外麵懵懂地跑迴來。


    “出了什麽事了嗎?”柳佩珠問。


    春英神色慌張地言道:“二太太突然大出血了!”


    何青萍


    大出血!


    聽到這個消息,柳佩珠心頭一顫,她知道,這個叫何青萍的女人雖說是孟喜昌的二老婆,但在孟家的地位似乎並非妾那麽簡單,就柳佩珠的觀察,她的位置應該比大太太還要硬,原因很簡單,她受老爺的寵,而如今二少爺死了,丁淑嬌又去向不明,孟家就沒什麽人了,而二太太肚子裏的孩子便成了老爺的希望,孟府的希望,她自然而然地也就更受寵了,似乎孟家上下,除了孟喜昌,就是她了。


    “那,咱們趕緊過去看看吧!”柳佩珠說。


    “嗯!剛剛院裏的老媽子叫我去拿盆,說過去侯著呢!”


    “叫你?”


    “嗯!”


    “那別發呆了,我和你一起過去吧!”柳佩珠進屋取了一件衣服就和春英去了何青萍的住處。


    何青萍住的屋外,擠了幾個下人,這個本就不太興旺的家庭,在缺了孟家貴和丁淑嬌之後,就更加冷落了。空蕩蕩的院落,在秋日蕭條的這個下午顯得格外淒清,一隻叫不出名字的鳥在樹上“咕-咕-”的叫著。


    大家似乎都在小聲議論著什麽。


    柳佩珠正要進屋,被下人攔住:“少奶奶請留步!大夫正在給二奶奶看病,老爺說了,誰都不讓進!”


    “哦!”


    柳佩珠停了腳步,四下張望了一下,便退了下來。


    “昨天人還好好的,今天怎麽就突然大出血了呢?”有人小聲說。


    “聽說是吃了什麽東西,才開始不對勁的!”


    “吃了什麽啊?”


    “不知道啊!”


    “裏麵怎麽樣了?”柳佩珠此時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輕聲問身邊的一個下人。


    “不知道呀!老爺在裏麵。”


    二奶奶可不能有什麽差錯!柳佩珠想著,她甚至有些同情老爺,雖然二太太和她這個二少奶奶還沒有太多的交往,但是柳佩珠對她的感覺還是不錯的,識大體的一個女人。


    一個家,需要這麽一個女人。大太太不行,是非粗俗,上不得台麵,而何青萍是可以的。如果她是老爺,她也會把這麽個女人帶迴家的。


    孟喜昌在經曆了兒子暴亡的沉重打擊之後,已經憔悴不堪,如果何青萍再有個三長兩短,這豈不是會要了他的命。


    柳佩珠正尋思著,但見門簾一掀,老爺走了出來。


    “秋水兒?秋水兒在嗎?”老爺低啞著嗓音,眼眶微紅。


    “在呢!老爺!”一身鵝黃薄襖的秋水兒從人群中擠了出來。


    “今天是你從廚子那裏拿的飯菜給二太太端到房的嗎?”孟喜昌麵色蒼白,一股慍怒溢於言表。


    冷不丁聽到老爺叫自己,又直接問了二太太飯菜的事兒,秋水兒就知道事情可能不太妙,她微微怔了一下,神情有些緊張地說:“是的,老爺!”


    “中間過過別人的手嗎?”


    “這個?”秋水兒更緊張了,她不知道後麵等著她的是什麽。“我不曉得,老爺!”


    “過沒過過手你怎麽會不知道?”


    “我進廚房的時候,還有別人也在!”


    “有誰?”


    “有...”秋水兒神情忙亂地掃了一下四周。


    孟喜昌低聲道:“說!”


    “有...”


    “有誰?你盡管說!”


    “有春英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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