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地一聲巨響,天震地駭,幾個人驚得幾乎是蹦了起來。


    打開手機,眼前的情景令幾個人驚得目瞪口呆,惶恐驚顫。


    地上裂開了一條縫隙,就在葉江川和林陳,許阿琪之間,最近的一處,就貼著許阿琪的腳邊兒,這條縫隙,有兩米左右的寬度,兩頭綿延到無限遠,無法判斷其長度,裏麵是黑洞洞的,深不見底。


    幾個人都被嚇得腿都軟了,許阿琪更是連連倒退,嘴裏還是說著:“差一點啊!媽啊!嚇死我了!”


    不過,暗自慶幸的是,大家誰也沒有掉進去。


    緊跟著,又是一陣聲音,像是一堆破木條被一根一根地撅斷的聲音,像木頭在大火中燃燒發出的劈劈啪啪的聲音,像沒有調好台的收音機發出的難聽的聲音。


    “嗚嗚嗚-”


    一個細細的女人的哭聲像是從地底下,非常清楚地傳了過來。


    “你們倆聽到什麽了嗎?什麽聲音?”


    許阿琪神色緊張地說。


    三個人麵麵相覷。


    夾雜著各種奇怪叫聲的聲浪,喧囂地在空中迴蕩,震撼著周圍的一切,衝破著塵霧彌漫的夜空,從地麵冉冉升起,與遠處的偶而響起的雷聲匯合在一起,在空中喧囂地迴蕩著。


    繼而,又收攏迴來,變成時斷時續的低沉嗚咽,聽上去特別淒涼,悲傷。


    三人嚇得誰也沒敢作聲,不約而同摒住唿吸,側耳細聽。


    “好像是有個女人的聲音,時而哭泣,時而在喊‘柳雲生’這麽個名字!”


    許阿琪捅了下林陳,小聲地說道。


    明晃晃的月,從雲中鑽出,向這邊灑下皎潔的銀輝,照得四下裏分外明亮,甚至照得一旁樹上的每一片葉子都閃閃發光。


    林陳說:“這聲音一會兒像從地下發出來的,一會兒又好像是從那邊傳過來的!看!那邊地形漸走漸低,半公裏之外看不清楚,要是再往那邊走,就會進入一層霧氣中,那聲音就來自那片霧氣。”


    “嗨!兩位,我突然發現這邊的路,開滿了藍色的花啊!還挺好看呢!”


    借著手機的光亮,葉江川俯身摘了幾朵。


    “嗯,這些花兒倒是蠻好看的啊!”許阿琪也摘了一朵。


    “噓!都別說話!”


    林陳轉身做了個手勢,叫大家安靜。三人屏息,誰也沒說話,四下靜得出奇,隨即,隨著一陣“嘶嘶啦啦”的亂響,他們又聽到了那女人的聲音。


    “留下來!”


    這聲音充滿威懾力,清晰極了,似乎就是一道命令,容不得商量與拒絕!


    “聽到了嗎?那聲音說的是,留下來!讓誰留下來?”許阿琪怯怯道。


    “哢!”


    地上的縫隙還在開裂中,朝著遠處延伸開去,很明顯,這縫隙是將葉江川從三個人中隔了出去。


    林陳心頭一緊,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他發瘋般地朝葉江川嘶喊:“葉江川!聽到那個可怕的聲音了嘛?趕緊跳過來!要不就來不及了!”


    縫隙還在擴大…


    葉江川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的危及,隻見他倒退了兩步,猛地向前奔跑過來,一個大跨步,像隻靈巧的雄鹿,一躍跨過縫隙,躍到了林陳和許阿琪這邊來。


    “葉江川,好樣的!這個跨度能破我們學校的跳遠記錄了!”林陳豎起了大拇指,連連稱讚。


    “剛剛那個聲音都聽到了嗎?”許阿琪問。


    “叫柳雲生,柳雲生是誰呀?還說留下來!”林陳說。


    許阿琪“啊?留下來!這地方就不是人待的地方!怎麽留下來!留下來就是喂野獸!就是等死啊!我搞不明白是誰在說話!”


    “在這裏說話的,不是山神就是陰魂!還能是誰!如果說是幻聽,我們三個人都聽到了,總不會是三個人同時出現了幻聽吧!”林陳繼續說,表現得出奇的冷靜。


    許阿琪凝視著他故裝淡定的眼神,揚了揚下巴,小聲道:“林陳,看你說得挺輕鬆啊!山神也好,陰魂也罷,似乎都不能把你怎麽樣似的!你就真的不害怕嗎?”


    “怕啊!怎麽能不怕!在強大的,看不見的,又能唿風喚雨的對手麵前,我是那麽的弱小!”


    許阿琪白了林陳一眼,將頭轉向一邊。“嘚!又來了!又開始耍貧嘴了!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能如此淡定,我也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林陳瞟了葉江川一眼,又立刻收迴了目光,轉到許阿琪的眼前,低聲說道:“你剛剛難道沒有聽到嗎?那聲音是想叫柳雲生留下來!又沒叫我!我擔心什麽!當然,她就是叫我,我也不願意留下來!我可不想給人家當燈泡!”


    許阿琪靈敏地捕捉到了什麽,眼睛不禁一抽,“對啊!又是地裂,又是山穀,又是大雨,又是雷鳴電閃的,似乎在阻止我們前行!那個聲音是在和我們說話嗎?難道說,柳雲生在我們中間?”


    “會嗎?”


    葉江川半天沒吱聲,突然嘣出的一句,倒是提醒了林陳。


    “我們又沒有人叫柳雲生,管他呢!反正不是叫咱們幾個!不過,那個聲音好是奇怪呀!就像個陰魂一般環繞在我們四周,久久不散!”林陳說罷,眉頭一皺,驚訝地看向葉江川,突然覺得這個人,有些捉摸不透。


    “哎,你這麽看著我幹什麽?”葉江川說。


    “我在想,柳雲生是誰?這裏除了我們三個,沒有其它的人了!柳雲生也許就在我們中間!”


    葉江川哭笑不得,轉臉向身後咬著草莖斜依在樹上的許阿琪說道:“我姓葉好嘛!我要是改姓了什麽柳,就算我姓的那個葉是柳葉的葉,也是亂了祖宗規矩,我家老爺子會打斷了我的腿!”


    許阿琪將草莖輕輕吹了出去,嘴唇一碰,含糊道:“林陳,你就別瞎聯想了!當務之急是我們怎麽迴去!我記得,我們是在城市,怎麽稀裏糊塗地就走到這幽穀曲折,山崗繚亂的地方了呢?這條路對嗎?我們來時好像也沒有經過這裏呀!”


    林陳冷哼,“你問我,我問誰呀!”


    許阿琪見四周已無異樣,稍稍覺安心,把身上的背包扔給林陳,活動一下酸痛的肩膀。”


    想著剛才的那個情景,林陳心有餘悸。


    “我們不能在此地久留的!不管來時是否經過這裏,我們也隻能往下走了,沒有別的路可以走,應該隻有這一條路,那就沒有錯!”


    “啊?前麵沒路了,除非是從這山穀下去啊?”許阿琪問。


    “嗯!”林陳默默地點了下頭。


    許阿琪不住地搖著頭,“不行!剛剛我還看到有石頭滑落呢!太危險了!”


    林陳看了看天,“我們沒別的選擇!”


    “林陳說的對!這裏不能久留!呆在這裏就是等死!要不,我先下去吧!這山穀應該不太深,下麵也沒有聽到水聲,穿過去,我們就能迴去了!”


    葉江川說罷,又朝著許阿琪點了下頭,“就這樣,聽我安排,你一個女的,第二個下去,放在我們兩個男人的中間安全些,我在學校時,學過一點攀岩的知識,我第一個下去,林陳你就別和我爭了!”


    “你行嗎?千萬不能迷糊啊!”林陳不放心地說。


    “我沒事兒了!”


    林陳拍了一下葉江川的肩,“好兄弟!成不成在此一舉!哥們為了救你,給你那一巴掌,你可別太在意!要是有什麽地方暴力了,你就多擔待著吧!我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你什麽時候暴力了?我已經都快忘記了!”


    葉江川笑了笑,將手中的藤蔓拉開,用力使勁兒拽了拽。


    “這藤蔓足夠長,連上咱們三個人沒問題!”


    “葉江川,你記得是誰拉著那藤蔓的另一端,把你帶過來的嗎?”許阿琪突然想起了這個問題,好奇地問。


    “其實,我倒現在都不知道我是怎麽來的!我遇到了什麽事兒!真的!”


    “你能想起什麽?”


    “什麽也想不起來!”


    “唉!算了!想不起來就別想了!當務之急是我們離開這裏!這東西能當登山繩嗎?”林陳問。


    “行吧,行不行也就是它了!”


    幾個人又迴到山穀邊,葉江川準備妥當,伸長脖子向下看,目測了高度,還好,並不太高,趁著月光明亮,決定行動了。


    林陳過去嚐試著扯了一下,足夠堅固。葉江川站在崖壁邊緣,又一陣大地斷裂的轟隆聲響過,崖壁上有石頭滾落了下去。


    “太危險了吧!不行,真的不行!不能下去!你們看看,這裏多危險啊!隨時都有坍塌的可能呀!”


    不知道是被嚇到了,還是緊張,許阿琪的聲音裏帶著輕微的顫抖。


    葉江川倒是很坦然,伸著脖子又朝穀裏看了看,“能看得到穀底,也沒多深,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到穀底!我會小心的!你們跟在我後麵,也要分外小心,每一步,都要踩實了,再下腳!這個穀,說白了,也就算是個大坑,沒什麽可害怕的!”


    林陳輕聲叮囑道:“嗯,咱們大家都要小心!”


    葉江川後退了兩步,他小心地係好藤蔓,順著山崖向斜下方爬。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爬了多遠,手上被尖銳的石頭劃出一道道傷口,有的地方被紮得血肉模糊。


    “小心啊!”


    “沒事兒!”


    林陳和阿琪趴在崖邊向下觀望,真是為葉江川捏著把汗!看得心驚膽戰!突然,耳邊傳來了“轟隆隆!”巨大的地裂聲音,又有一些零零碎碎的石頭,土塊沿著崖壁滾落了下去。


    “不好!往後撤!”


    林陳的話音未落,隻聽見“轟”的一聲,一旁的崖壁塌進了穀裏,葉江川一下子就掉了下去,消失得無影無蹤。


    “葉江川!葉江川!”林陳急得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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