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陳正要走上去,被許阿琪給死死地拽住了。


    “萬一他…我看他的樣子實在是怪怪的!林陳,你可是要小心為妙!”


    看著許阿琪緊張的樣子,林陳輕鬆地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


    “我知道他,我和這哥們在井裏同生共死過,他雖然慫,但我知道,這小子肯定不會傷害我的,你放心吧!你怕你就別上去了,你就在這樹後躲著,自己見機行事!”


    “那你可得多加小心啊!”


    “放心!”


    林陳從樹後走出,壯著膽子,一個健步竄到了葉江川的麵前,伸手擋住了葉江川的去路。


    “嗨!葉江川!葉江川!你小子聾了嗎?喝多了?你這是怎麽了?你沒聽見我在叫你?”


    出乎意料的,葉江川並未有任何迴應,也不知道他是否聽到了林陳的話,但見他,臉上神情木然,半張著嘴,隻是眼睛微睜了一下,而後半睜半閉地癡癡地看著前麵的地麵,一副迷迷糊糊的樣子。林陳拉了拉他的袖子,這麽小小的一個動作,卻差點將他拽倒。


    許阿琪也跟了過來,林陳看了許阿琪一眼,說:“葉江川這是怎麽了?中了什麽邪了?怎麽不理我啊?”


    “你得罪過他?”


    “沒有啊!問題是你看他現在這個樣子,昏昏沉沉的,像沒睡醒一樣,是不是不太正常啊!”


    不太正常!


    許阿琪想著自己剛才經曆的一幕幕,又看了看林陳,有些慌了神,瞪著一雙鋥亮的眼,不可思議地湊近看著葉江川。


    有風輕起,幾片枝頭上的樹葉,翻轉著飛落下來。


    “葉江川!葉江川!你是癡呆了嗎?跟你說話,說倒是有個迴應啊!你不認識我們了嗎?”


    葉江川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愣了幾秒,林陳把手放在了葉江川的鼻孔處,指尖立即觸到一陣冰涼涼地冷氣,一種陰涼之感讓林陳打了個激靈。


    “他是不是真中了什麽邪了?”林陳對許阿琪說。


    “那怎麽辦?”許阿琪滿頭霧水,“我們怎麽救他啊?”


    眼前處境,有種危機四伏之感,林陳也不知道這裏是哪裏!不知道要麵對的是什麽!現在,又遇到了昏昏沉沉,如同夜遊般的葉江川。


    “我就不信弄不醒他!看我的!”


    林陳在自己的手裏吐了口唾沫,合上掌,搓了搓,掄起手,掄圓了,狠狠地扇了葉江川一記耳光。


    這一記耳光,把葉江川扇了個三百六十度的大轉彎兒,他搖搖晃晃地用手捂在了自己的臉頰上,揉搓著,睜開了眼,傻愣愣地看著林陳,陌生得像看著千年的木乃伊。


    “看!怎麽樣!關鍵時,還是這招狠的管用!”


    林陳朝許阿琪笑了笑,似乎是在為自己的關鍵時刻地英明決斷竊喜。


    片刻間,葉江川像是想起什麽,上前一把捏住了林陳的下巴,一字一頓地說:“你打我?”


    “我打你是有原因的!”


    林陳掙開了葉江川的手,隨手推了他一把,力量似乎是有點大,葉江川差點摔倒,幸好扶住了棵樹,他索性將身子靠了上去。


    情況有點不對勁!林陳這一巴掌真是欠考慮,不會真的把葉江川給打急眼了吧!想到這樣,許阿琪慌忙上前,替林陳解釋道:“葉江川,你聽我說!林陳他不是故意的!他..”


    許阿琪的話很快被林陳打斷。


    “誰說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故意的!葉江川!你小子給我聽好了,我是林陳,咱們沒有過節,咱們是朋友,是哥們兒,我不會害你的!你知道不?前麵你不能去,千萬不能再往前走,你的明白嗎?我這一巴掌就是為了把你拍醒!再往前走,搞不好就有去無迴了!”


    林陳一邊說,眼睛還在不放心地迴頭張望,“前麵的境況詭異異常,地上還裂開了一條深不見底地縫隙,再往前走,恐怕你會掉進去的!我一兩句話也不能跟你說明白!情況緊張,我迴去再慢慢跟你解釋,現在你聽我的,從哪裏來的,迴到哪裏去,我們跟著你一起迴去!我們…”


    林陳自顧自地說著,全然沒注意葉江川的反應,他突然覺得自己的胳膊人捏了一下,疼得他吸了一口氣,見許阿琪眉頭微皺,朝自己使了個眼色,他下意識地停了下來,將目光又投向葉江川。


    原本以為那一巴掌將葉江川拍醒了,沒想到他又恢複成先前的那副暈暈沉沉的鬼樣子,雙眼微閉,手扶著樹,耷拉著腦袋,身體向前傾,像是隨時都能倒下去的樣子。


    這情形,比先前也沒有好到哪裏去!


    得!


    努力全白費!


    林陳與許阿琪四目相對,彼此失落地搖了搖頭。


    起風了。


    頃刻間,狂風大作,飛沙走石,樹葉被風吹得“嘩嘩”作響,還不時夾雜著樹枝被折斷發出的“劈裏啪啦”之聲,這股驟然刮起的風沒有一絲的征兆,


    許阿琪抬頭望去,晴空萬裏的天空忽然就變成了一塊大黑幕,把整個天空都遮住了,四周頓時變得陰沉起來,不知什麽時候,更低的天空中的那些鐵塊般的烏雲,同山頭連在一起,像鐵籠一樣把四周困住,不遠處烏雲下的山影有如一張可怕的人臉。


    “葉江川,你聽明白了嗎?不能再往前走了!趕緊和我們一起迴去!”


    許阿琪重複著林陳的話。


    “你們,誰啊?”


    葉江川終於重新抬起了頭,一臉的默然地望著他們。


    “我們,你都不認得了嗎?我是許阿琪啊,他是林陳啊!你這是中了什麽邪呀!是得了失憶症,還是喝了迷魂藥啊!天!”


    烏雲像趕集似的一個勁兒地壓向低空。


    雲越來越厚,天也顯得越來越低,一時間,天昏地暗。可怕的黑暗像貪婪的惡魔一樣企圖把整個世界吞下掉。


    “葉江川!跟我們走!”林陳大喊道。


    很快,一聲悶雷響過,狂風開始大作,搖晃著樹木,發出唿啦啦的聲音。吹得大家不得不躬起腰,抱住頭。


    縱橫交錯的閃電一道一道地撕裂著天空,沉悶的雷聲從西南的天空滾過來,火珠般的霹靂,一個連一個在他們幾個人的頭上炸響,轟隆隆,雷聲震耳欲聾。


    林陳感到耳朵下的朱砂痣奇癢難忍,還伴著沙沙地疼。他顧不得太多,四下環顧,尋找著可以避雨的地方。


    此時,瓢潑似的大雨已經潑了下來,像一片巨大的瀑布,從遠處遮天蓋地卷了過來,一道道翻滾著的銀蛇般的閃電從天而降。


    “啪!”


    突然,一道刺目的閃電劃過!


    正擊中的葉江川身旁的那棵樹。


    那樹發出一道白色的光亮,轉瞬間熄滅了,葉江川似乎也被電到了,他的身體晃動了一下,居然穩穩地站在了那裏,並沒有倒下,晃了晃,脫力般地滑坐在地上,這把林陳和阿琪嚇得不輕。


    “葉江川被雷擊中了!”


    聽到許阿琪發出的陣陣驚恐地叫聲,林陳猛地全身一震,好像被擊中的是他自己一樣。


    許阿琪顯然是被嚇壞了,站在原地,“啊,啊!”地驚叫不止。


    林陳衝了過去,俯身扶起葉江川,“哥們兒,你沒事兒吧?雷沒擊中你吧?你倒是哼一聲啊!”


    兩人屏息細看,葉江川大睜著雙眼,像是被驚得不輕。他露在外的皮膚稍稍有些發暗,在閃電中泛著絲絲的藍光。


    “他被雷擊到了!不會死了吧?”許阿琪怯生生地問,神色緊張。


    “不會!他,他不是還睜著眼睛呢!”


    “也許死得太快,還來不及閉眼?這是死不瞑目啊!”


    雨水弄濕了衣服,透心兒的涼!林陳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怏怏不快地對許阿琪說:“葉江川不會死的,許阿琪你這人遇事總是往壞處想,你就不能想人家點好嗎?”


    “我們先把他扶到可以避雨的地方休息一會兒吧!”


    林陳下意識地把手放在了葉江川的鼻下,感到他還有鼻息,臉上不禁露出喜悅之情,興奮地向許阿琪招了下手,“哎,不知道是不是經過雷擊的原因,他現在已經唿吸正常!沒事兒了啊!”


    許阿琪不敢相信:“真的嗎?”


    果然,林陳用力拍了一下葉江川的後背,葉江川一個趔趄跌在了地上,而後他自己爬了起來。


    雨,還在下,卻比剛才小了一些。


    “葉江川!”


    許阿琪抹了把臉上的雨水,用拳頭捶了捶他的前胸,“嚇死我了!你還好嗎?”


    “嗯!”


    葉江川一臉疑惑,他看上去憔悴萬分,一副大病初愈的樣子。


    “你看,我說沒事兒吧!我以前就聽說過電擊後,有人有了特異功能,有人的病不治而愈,看來,這說法還真對!葉江川就恢複正常了!”


    趁葉江川沒反應過來,林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不客氣地將葉江川的雙手縛住,將他整個人用力按在了樹上,一隻手壓著他的手,叫他動彈不得。葉江川偏過臉,疑惑地問:“林陳,你這是幹嘛?”


    “你小子今天的舉止實在太過詭異,我也是不得已啊!”


    “我這是在哪兒啊?”


    葉江川恢複正常,這讓林陳和許阿琪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他又像是想起來什麽,對林陳說:“你除了暴力手段還能有點別的嗎?”


    “嘿,你這人!”


    林陳瞪著眼睛,訕訕地說道:“你問問許阿琪,你剛剛是什麽揍性,整個就是一具僵屍啊!就差跳躍和雙臂向前伸了!你還傻愣愣地往前走,你知道前麵是什麽地方,你知道前麵有去無迴嗎!還我暴力!我要不暴力,你連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你應該好好謝謝我!”


    “啊?我剛才這樣嗎?”


    “不信,你問問許阿琪!她還以為你感染了屍毒呢!”


    天裂開了一半,任由雨傾倒下來,狂風卷著暴雨,像無數條鞭子,狠命地往大家的身上抽。


    又是一陣悶雷,許阿琪條件反射地扭曲了一下臉,說:“別說了!我看,葉江川沒有感染屍毒,放了他吧!這地方地勢有些高,要是再被雷劈可就沒那麽幸運了!走!我們趕緊避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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