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阿琪用手指了指街對麵的一座樓,隻見那個老太太赫然出現在了樓上三層的陽台上,懷裏抱著一個東西,用藍布裹著,此時此刻,老太太正注視是他們。


    “我懷疑藍布裏包的是孩子!我上一迴看到她,就是用這種藍布包裹著一個小孩子,你個子高,能看清嗎?藍布裹著的是不是個孩子?”許阿琪捅了捅林陳,低聲說。


    “不知道!個子高一點也一樣看不清!”


    林陳伸著脖子,揉了下眼睛。


    “我猜,我猜可能是那個和你長著一樣位置的朱砂痣的孩子,我到現在都不知道那孩子是男孩兒,還是個女孩兒,不過小樣子還是很俊俏的。”


    “應該是男孩兒!”


    “你怎麽知道?”


    “直覺!說實在的,我甚至覺得那個孩子就是幼年時的我自己,他不光長著一顆和我一模一樣的朱砂痣,他的樣子也挺像我小時侯的,不信,我迴頭找一張我小時候的照片給你看看!”


    “好啊!認識你這麽長時間,我還從沒有見過你小時侯的照片呢!”


    “我小的時候在農村,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時候也很少照相,就那麽可憐的幾張還在老家…”


    未等林陳把話說完,許阿琪突然用手捂住了嘴,緊張異常。


    “看!她要幹什麽?”


    隻見那老太太把那個藍布包裹的東西從懷裏拿了出來,褪去了藍布,是一個穿著藍色兜肚兒的孩子,光著屁股,白白胖胖的孩子。孩子不哭也不鬧,在老太太的手裏,像個大個兒點兒的布偶,看大小,有二三個月的樣子。


    突然,令人感到驚悚的一幕出現了,但見她麵若死灰的臉上,毫無表情,目光輕飄飄地向這邊投了過來,那眼底閃動的陰冷,令人惶恐驚顫,然後,把那孩子慢慢舉了起來。她舉起他的時候,他的小小的身子在扭動。


    “啊!她瘋了嘛!她要幹什麽!”林陳慌亂地說,“她是不是要把孩子扔下來?”


    她緊盯著他們兩個的目光像兩根針,紮在了他們的身上。


    許阿琪小聲說:“看到沒有,她的眼睛還在往我們這邊看,她好像是故意做給我們看的!”


    “看樣子,她是要把他扔下來!”林陳直看得渾身戰栗,從他半張的嘴裏,發出了聲嘶啞的驚唿:


    “她要殺了那孩子!”


    “天啊!不要!”阿琪忍不住大喊了起來,“快放下那孩子!放下他!”


    “放下他!”


    如此殘忍的一幕,也讓林陳忍無可忍,他憤怒的臉已經脹得通紅,脖子上的青筋幾近爆裂!他在吼叫,用盡全力:“快把孩子放下!有事兒說事兒!孩子是無辜的!”


    老太太似乎沒有聽到,奇怪的是,周圍的人群沒有任何反應,他們還在安靜地,麻木和冷默地看著他們。


    “放下那孩子!”


    許阿琪喊破了嗓子,老太太還是任性地將孩子越舉越高。


    “不要!”


    忽然,兩個人幾乎是一口同聲地發出了這聲驚唿!


    說時遲,那時快,隻見空中劃出了一道藍色的拋物線,那孩子就像球一樣被老太太扔了出去,於此同時,林陳一個健步,飛奔出去,三層樓的高度,並不太高,一個馬路的距離,並不太遠,可那孩子還是在林陳的麵前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嘭!”


    林陳伸出的雙臂,其實隻差一步的距離,他沒有刹住自己的腳步,被地上的孩子絆了一下,一頭栽到了地上。


    林陳趴在地上,久久沒能站進來。他感覺到痛,整個一側的身體快是沒了知覺,他的意識還很清醒,頭有些暈。


    他下意識地伸了一下腿,動了一下胳膊,還好,都能動。一隻柔軟的手撫過他的臉頰,林陳睜開眼睛,他看到許阿琪正蹲在他的身邊。


    “趕緊救孩子啊!”林陳說。


    許阿琪轉過頭,向身後的地麵望去,林陳也跟著看了過去,此刻的場景著實令他們目瞪口呆。


    地上,空空如也!


    “奇怪,孩子呢?”


    許阿琪站了起來,原地轉了個圈子,極目四顧,卻不見了那孩子的蹤影。


    “孩子哪兒去了?我剛剛還看到他躺在這裏,閉著眼睛,沒有血,我沒敢多看,怎麽一轉眼人就不見了呢?”


    林陳顧不上傷痛,掙紮著坐了起來,環顧了一下四周,又不忘抬頭看看上麵的陽台,因為離樓太近,陽台上麵看不見。


    “難道他自己走了不成?這麽點兒的孩子,應該還不會走路!難道有人把他抱走了不成?沒見有人過來呀!奇怪,四周的人群呢?怎麽突然間,一個人也沒有了?”


    許阿琪看到林陳左瞧瞧,右看看,表情變得很難看。


    “林陳,你沒事兒吧!”


    “我沒事兒!”


    林陳用手撐地,努力要站起來,許阿琪過去扶住了他的胳膊,“我攙著你,這樣行吧?”


    “還有什麽行不行的,我們得離開這個破地方!這地方你沒發現陰森森的嗎?這不是什麽好地方!走,趕緊走!”


    林陳低頭檢查了下自己的傷口,見除了膝蓋受了傷外,其它的也無大礙,便拉起許阿琪的手。


    “我..我們..我們剛剛從..從哪邊過來的?”


    由於慌張,許阿琪一時分辨不出東西南北,說話也變得結結巴巴起來。


    “公寓樓啊!”


    “這裏有好幾座,看上去都一樣!到底是哪一座呢?”


    聽了許阿琪的話,林陳四下看了看,這幾座樓確實外形一樣,著實讓人分辨不出來他們到底是從哪一座裏跑出來的!


    “林陳,我剛才在公寓樓裏,看到門在我的跟前‘嘭!’地關上,怎麽推也推不開的時候,心裏特別害怕!我們不能再進公寓樓了!這地方太過詭異,萬一那些門都關上,打不開怎麽辦!我們得另外找路迴去!”


    林陳用手摸著後腦勺兒,來迴看了看,微微點了點頭!


    “好吧!你說的也有道理!我們不迴公寓樓!我琢磨琢磨!要不是手機不能用,就直接用百度地圖了,手機不能用真不適應!”


    “你再好好想想,我..我們過來的時候..周遭有什麽標記?”


    “有一片園子!”林陳想了想,“嗯!沒錯,我記得清楚!那園子有很多的樹!有條伸出來的樹枝還劃到了我的肩膀!”


    “我也有印象!”


    話音未落,林陳抬眼,見不遠處有片花壇。


    “看,那邊有花壇,花壇過去就是一片園子,應該就是那個方向,我們從那邊過來的!”


    兩個人攙扶著,向不遠處的園子走去。


    這段路倒是不長,很快就走到了。


    林陳所說的其實也不是正經的園子,而是一層層的植物帶,邁過一道兩米高的夯土石頭台,就算進了園子,園子裏全是鬆樹,地上長滿了青苔,他們在一處被植物覆蓋著的殘牆邊停下了腳步,殘牆就一小段,那邊是長滿了雜草的幾個綠色的小土堆。


    “不行,我得歇一會兒,你也得歇一會兒,剛才那一下摔狠了,我這腳,這腿都還沒緩過來,歇會兒吧。再這樣走下去,我就殘了!”


    林陳沒走多遠,便止住了腳步,坐在了石頭上,又把屁股朝一邊挪了挪,空出一小塊巴掌大的地兒,朝許阿琪招了下手。


    “幹嘛?”


    “坐這兒呀!”


    “這兒?你覺得我長了個袖珍屁股?”


    許阿琪用手掌量了量那塊空地兒,斜眼看著林陳,道:“你給我留的地兒,夠放半個袖珍屁股。”


    “行啦!你就將就坐吧!總比站著要強!這塊石頭本來就不大,你看你看,我也是半個屁股懸空。”


    “你自己坐吧,我就在這個破土牆邊靠一靠!”


    許阿琪拍了拍身旁的土包,卻聽見了“咚,咚!”的聲音。


    “這土牆是空的!”


    許阿琪說著,在地上找了塊大點兒的石頭,拔掉了周圍的幾根兒雜草,在斷垣上鑿了幾下,沒想到這一敲不要緊,隻聽見“嗖,嗖,嗖!”的幾聲,從破裂的縫隙中鑽出了幾隻大老鼠,油黑,油黑的,體大如貓。


    這下可把許阿琪嚇得不輕!


    她驚叫了一聲,連忙躲開,那幾隻老鼠也象是受了驚,四下亂躥,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林陳也被嚇了一跳,他定了下神,對許阿琪說:“嘿嘿,就是幾隻老鼠,沒事兒了!女人就是膽兒小!”


    “誰膽兒小了!你剛才的樣子可比我慫!我要是給你錄下來就好了。”


    “行,行,行!我不跟你爭,你不膽兒小?你接著敲!保不齊再驚出老鼠,蟑螂什麽的,你能做到臉不變色,心不跳!我就服你啊!”


    “敲就敲!”


    阿琪不服氣,打起石頭繼續拍那個土牆,一下,兩下,三,四,五…


    林陳一臉的不屑,“逗你玩呢!哪裏有那麽多老鼠啊!別敲了,塵土已經被你弄下去了,你就靠在那兒歇會兒,保存體力,一會兒,我換你,你坐在這石頭上,還是坐著舒服!這全是碎石頭,這破地方!能放個完整屁股的石頭,找不到第二塊了。”


    “行!”


    許阿琪停了下來,正準備把身體靠上去,突然“轟”地一聲,那塊殘牆裂開了,幾片土石落下後,原來的殘牆變成了一個小小的石碑,許阿琪和林陳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得閃在了一邊。


    塵埃落盡,兩人小心翼翼地走上前一看,嚇得魂飛魄散,那個小小的石碑上赫然寫著:


    許阿琪-林陳之墓


    這突然出現的刻有他們兩個名字的墓碑,著實恐怖異常,兩個人麵麵相覷,驚駭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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