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廷的騎士們和兩支小家族的血族在森林中相遇,他們彼此看了一眼,沒有任何語言趕往古堡。


    古堡燈火輝煌,花園中是安德烈家族的侍從和他們的主人,以及出現在視野中的英菲納德和她的嫡係。


    “你們……”


    為首的騎士不是瞎子,在安德烈和英菲納德敞開的衣領上,他看到了屬於安德烈家族的契約圖騰,再看兩人親密的樣子,根本就不是外麵傳言。


    安德烈搖晃著這手中的紅酒道:“好久不見,米盧,你老爹還好嗎?”


    為首的米盧,是教廷騎士的二把手,他的父親再一次絞殺邪惡吸血鬼的時候被斬斷了雙臂,一度想要『自殺』的父親現在在教廷中由修女們照顧。


    米盧看著這位大貴族,沒有說話,而他身後的隊友們卻已經安耐不住,不管這兩個大貴族在演戲還是英菲納德被安德烈『迷』『惑』,他們提劍而上。


    “等等……!”米盧出聲想要製止,卻來不及了。


    他的隊友早已經衝向了對麵若無其事的血族,然而出麵與他們對抗的,是站在英菲納德身後的墨藍『色』頭發的血族,他墨藍『色』的匕首在黑暗中閃著冰藍『色』的光芒,劍光所及之處,是冰天雪地。


    騎士就算收到了良好的體能素質,卻也無法抵禦嚴寒。


    他們的速度在減緩,對手卻隻是在遊戲他們一般磨煉自己的魔法。


    木槿皺著眉看著這位醫科高材生出手,暴力美學太過於精致了,她記得這位小跟班不是外科醫生。


    “不行,他隻是在拖延時間而已。”騎士團的其他成員站在慢慢融化的冰麵的那頭直喘氣,看了看依舊沒有動手的那些個血族,有些疑『惑』。


    白夜『舔』舐著匕首上沾到的新鮮血『液』,他並不弑殺,隻是人類血『液』那甜蜜的味道真的比鹿血強了不知多少倍。


    “喂,你們這就停下來了?我還沒有盡興呢。”白夜拋著手裏的匕首,心癢癢的道。


    那邊被刮花臉的教廷騎士看了看身邊的暗黑騎士,笑道:“你真是太小看我們騎士團了,好戲還在後頭。”


    說著便六六成隊,組成了一個一個等邊六邊形,將白夜牢牢的困在蜂巢中央,手裏的聖器閃爍著令他不舒服的光芒,一點一點的收緊陣型。


    “不去幫他嗎?”安德烈看著天空的滿月問道。


    木槿坐在他腿上伸了一個懶腰道:“不去,死了活該。”


    卡牌術士的嫡係被一些用來驅魔的聖器給打趴下,說出去多沒有麵子,還不如死了呢。


    說完從他的腿上跳下,站在草地上活動著四肢道:“他們再不來我就殺過去了。”


    安德烈起身幫她『揉』著四肢,看著印在月亮上飛揚起來的披風道:“華國有句諺語:說曹『操』曹『操』到,真的很有道理啊。”


    微風漸漸『蕩』起了樹梢的樹葉,在寂靜的夜裏沙沙作響。


    眾人看向風吹來的方向,一大隊貴族蹋葉而來。


    費歐娜穿著黑『色』的皮衣,暗紫『色』的披風在她身後張揚的飛舞著。身後是一些在倫敦有頭有臉的貴族,還有一個全身包裹在黑『色』刺客服中的男子。


    “這麽『騷』氣的出場,就不怕待會兒自己打臉嗎?”木槿小聲的嘀咕,可是以吸血鬼的聽力,這點聲音可是聽得一清二楚。


    費歐娜將她的大波浪往後甩了甩:“英菲納德,沒想到你真的和安德烈聯手了。”她是妒忌的,契約,她妄想了整整一個世紀的契約,居然給了這麽一個殘廢?


    木槿看著她『騷』氣的樣子差點沒有嘔出來:“不是聯手了,是我們在一起了。白癡,傳播謠言都已經成功了,還在這裏演戲,你這是不做全套自己不爽是不是?順便的那位黑『色』大哥,不去看看莉頓小朋友嗎?”


    被點名的零有些莫名其妙,這種時候關乎莉頓什麽事情,她被關監禁,不會知道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囉嗦。”時間拖久了,這些粗神經的騎士也會想到什麽,費歐娜不想再浪費時間和他們打口水戰,張開肉翼,她身後的血族紛紛亮出武器,衝向還在閑情逸致的安德烈家族。


    安德烈看了看一臉戰意十足的木槿,無奈的張開肉翼,將衝向他們的血族,和費歐娜隔絕起來。


    木槿朝著安德烈丟了一個飛吻,不算飽滿的手五指張開往前:“解封,薔薇騎士。”


    一張張被鐵鏈鎖住的卡牌浮現,隨著木槿親啟的唇,唯一一張解封的卡牌在她頭頂旋轉,白『色』的薔薇花瓣從虛空中飄落而下,在地麵凝聚旋轉,一位身披銀甲手持銀槍的騎士出現在眾人麵前,他揮舞著手中的銀『色』薔薇,忠實又威武的擋在木槿麵前。


    “擊殺!”


    教廷和血族都認識這位騎士,但是他比他們所熟知的那位更加威武,仿佛在不久前還活著的騎士是冒牌貨一樣。


    “英菲納德!!!”費歐娜不曾想到,這位卡牌術士居然繼承了最為高貴的家主血統,還得到了隻有家主才能趨勢的卡牌。


    木槿不再看她,轉頭瞄準了在一旁隨時準備暗殺的零。


    【大大,您現在的情況不能驅使混靈幡!】黃酒知道她心中所想,必須阻止,攻略還沒有到達百分之百,她不能冒險。


    【囉嗦啊黃酒,現在血血閑著嗎?】


    【閑著的。】


    木槿微微一下,手打了一個響指,就看到地上竄起了一根一根粗壯也帶刺的藤條,將他們的退路給封死。


    安德烈看著已經有些透支的木槿,手上不在留情,一劍直接斬下了一個血族的頭顱。


    “不要管英菲納德了,快,我們聯手拖住安德烈,找他這樣殺下去,會『迷』失在血霧中!”失去理智的貴族,那是比原子彈還要恐怖的存在。


    騎士們和觀看的血族紛紛行動起來,重獲自由的白夜沒有遲疑,直接衝向了安德烈的戰區,他總有一種自己的主人會放大招的錯覺。


    “英菲納德,不。”安德烈看著木槿凝望著圓月,想要飛身過去,卻被騎士團們團團圍住。他知道她想要做什麽,但是他不準。


    木槿這具身體是有殘缺的,這種殘缺直接導致了能力的使用出現了漏洞——時間過短。


    與費歐娜對戰的騎士的身體在漸漸分解為花瓣,發現這一破綻的費歐娜將她的長鞭揮舞的更加狠戾,每一次擊打都將騎士的長槍和盔甲震得粉碎。


    “記好我們的約定,安德烈。我愛你。”


    原本隻是困住他們的帶刺藤條開出一朵朵絕美的花,不是人間的任何一種,藍紫『色』幻變的花瓣和黃『色』橘『色』混合的花蕊,透『露』著這一時刻的危險。


    “停下,英菲納德,快停下!!!!”


    頭頂,明亮的圓月漸漸被紅『色』淹沒,紅『色』越來越紅,是緋,是血。


    木槿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幹癟,在她麵前出現了一把古華國的旗幟,旗幟無風自動,噗噗噗的發出悅耳的聲音。天地驟變,似有巨龍的吼叫從頭頂傳來。


    “獻祭。巨龍的憤怒,摧毀敵人的偽善,還原世界本真——曙光,是真實之境。”


    “不!!!!”胸口的圖騰在灼燒,發出紅『色』的光芒,安德烈捂著在淌血的胸口,看著同樣胸口發光的木槿的身體被黑『色』的火焰灼燒,巨龍浴火而來。


    “吼!!!!!”黑『色』的鱗片,地獄岩漿的巨口仰天長嘯,巨龍看著胸口同樣閃著紅光的安德烈,揮翅高飛。


    安德烈跌坐在地,在他麵前,他的愛人以最壯烈的方式迎來了家族的巨龍,他第一次感覺到了唿吸困難,渾身疼痛愈烈。


    “英菲納德,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能去找亞伯!”


    白夜看著他手中的匕首,冰藍『色』的光芒依舊,他的主人並沒有死去。


    他咬牙,重新衝向呆滯的血族——“摧毀敵人的偽善”——這些家夥不配獲得永生!


    安德烈的侍從和嫡係看著白夜手中的匕首,看向了自己的主人。英菲納德還在,她成為了巨龍,安德烈家族的使者——地獄黑龍。


    安德烈看著在緋月中心繞圈的黑龍,眷戀的疼痛使他張開雙臂,迎接巨龍的俯衝。


    費歐娜已經完全呆立,英菲納德居然獻祭!地上是一個古老的魔法陣,她從來沒有見過的魔法陣,安德烈所在的位置是魔法陣的中心,而他們所有人都在這個魔法陣陣中。


    巨龍俯衝而下,地獄之火以安德烈為中心撲向整個平地,火焰,灼燒。


    有人死亡,有人升華,有人幸免於難。


    覺醒,百人祭。


    安德烈睜開他紅『色』的豎瞳,撫『摸』過胸口已經不再疼痛的位置,合而為一,他會帶著她的那份願望,在結束了這一切之後放棄永生,嚐遍世間美酒,品便人間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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