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灰溜溜的迴到了山陽,心裏像堵了個棉花難受極了。不過我沒有顧著難受,我立即打電話聯係了金老板,我要把錢先還給他。


    金老板接到我的電話很是吃驚,表示為什麽又不要錢了。我騙他說,一切弄好了,錢用不上了,就還給他。


    金老板說:“小林兄弟,你是徐隊長的鐵杆,也幫了我們不少忙了。這錢既然你已經拿了,就不要再拿迴來了,你有其他地方派用處就去用吧!”


    我清楚他們的用意,這錢就是給我了,我無論怎麽樣他們也不用我再還了。


    但我是個講信用的人,說好借,那就是借。就算這筆錢我這次用掉了,我以後也會想辦法還上。現在這筆錢沒用上,那我更要還掉了,我自己拿著,那算怎麽迴事。


    我迴絕了他的好意,然後我立即把錢送到了金老板的辦公室,當著他的麵還給了金老板。


    錢還了,我又立即到了上次送二十萬的地方,因為夏科長答應把我交的投名狀錢還給我,我也要把這錢拿迴來,挽迴損失。


    到了這人那裏,這人問清楚了我的身份,他就拿著一袋現金給我,沒好氣的道:“這裏是十五萬,你點清楚了!”


    我聽了吃了一驚,問:“我上次送來的可是二十萬啊?”


    那人不耐煩的說:“這錢本來是不退的,因為夏科長打招唿了,我們才還的。另外的5萬已經為你打點掉了,你要不要我們給你開一張發票,你好找個地方去報銷?”


    我一聽,這話已經夾槍帶棒,我知道,跟他們理論已經沒什麽效果。本來這生意就是周瑜打黃蓋,他們就算是一分不退,我也拿他們沒辦法。畢竟我給他們錢的時候,也沒有拿收條借據什麽的,能退一大部分已經算我撿迴好多損失了。


    接著我再無二話,把錢一拿,就迴去了。


    整個這次為了提拔的事情,我是忙前忙後,奔走鑽營。不僅耽誤了正常工作,更重要的是事情又沒有辦成,此時心裏失落到了極點,我都不知道該怎麽和我的妻子和母親交代。


    尋思良久,我還是打電話給妻子田錦霞:“老婆!”我已經略帶哭腔,“這次我又沒把事情辦好,對方已經把字畫賣給了別人,我的運作又失敗了。”


    話雖不多,但蘊含的信息量卻十分的豐富。妻子聽出了我的鬱悶,也沒有埋怨我,隻是問我:“老公,你現在在什麽地方,我們先不想成不成的事情,我馬上從公司出來,我們一起吃個飯,喝個酒你給我講講這前因後果!我看我們就到時代廣場那邊吧,那裏的情調餐廳,我們好久沒去了。你到了給我點一瓶紅酒,我今天特別想喝酒!”


    我也不多說什麽,電話裏哦了一聲,就開車去了時代廣場。順便我把這15萬存進了我的銀行卡裏,免得一不小心也折進去。


    存完錢我在時代廣場的情調餐廳坐下,然後點了老婆喜歡的菜,以及一瓶紅酒,一瓶白酒。


    剛點完菜,妻子匆匆趕來,她第一句話就是:“老公,你菜點好了嗎?我要的酒有沒有點?”


    我迴答:“我點好了,酒也點好了,今天怎麽想到要喝酒了?”


    妻子說:“我老公今天一路鞍馬勞頓,為妻陪你喝一個,給你解解乏!”


    我一聽苦笑了一下:“疲勞倒沒什麽,就是心裏不痛快,唉!”


    妻子說:“勝敗乃兵家常事,我老公還這麽年輕,經受一些挫折也是應有的過程,人生哪能都一帆風順!”


    妻子的話讓我稍稍安心一些,道:“但是老婆我們還是損失了5萬塊錢,先前的錢要迴來一部分,但是對方說已經用掉五萬了。”


    妻子笑了起來:“老公,我以為我們剛開始給的20萬都沒了,甚至今天的30萬也折了進去。現在隻損失了5萬,你應該感到高興才是,花了5萬塊錢買了一個經驗教訓,也不虧啊!”


    我說:“你倒是還挺想的開!”我的語氣也略略輕鬆了一些。


    妻子說:“我這錢本來就是我母親交代給你買個手表的,看來這勞力士是指望不上了,那就給你買個稍微便宜點的。就當是我們把表給買貴了,被人訛走了5萬塊!這麽一算,我們還是賺了,你在不在乎手表的品牌的?”


    我說:“我有手機,要手表幹嘛?戴在手上怪膈應的,還是留著給你買衣服補貼生活吧!”


    妻子笑了起來:“老公省著給我用,為妻真是感激不盡,那這五萬你也別糾結了!”


    我點點頭,接著我把銀行卡遞迴給她,告訴她錢我已經存入銀行卡裏麵了。


    然後妻子就陪我吃飯喝酒,幾杯酒下肚,心裏麵的鬱悶就脫口而出。


    “老婆,我是不是太自負了,這次的事情我仔細的迴想了半天,我發現我做事情總是棋差一招,本來完全可以把這果子摘在手裏的。結果煮熟的鴨子都飛了,唉!!”我頗為自責的說。


    妻子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次你就算求來了字,如果人家有更大的後台,你也拿不到你要的位置。我們的損失反而更大,這賬你應該這麽算。這夏科長,昨天答應的好好的,你去了就出現變故。而且對方在昨天晚上就截胡了,夏科長那邊不會不知道,他是故意讓你去那邊碰釘子,然後再告訴你緣由的,這一點你難道還看不出來嗎?所以就算你昨天求迴了字,你想要的位置未必得得到,對方能截胡你的字,也可以截胡你的位置。無非就是退錢而已,你們局長又不會損失什麽?”


    妻子的話是一語點醒夢中人,我其實應該更多的搞清楚這背後的交易,否則我蒙在鼓裏,下次再有這樣的機會,我還是成為冤大頭。人不能在一條坎上反複的被絆倒,一旦失敗成了習慣,就會離成功越來越遠。


    可是要搞清楚這背後的情況,又談何容易呢?我相信我妻子的猜測,但是要證實這樣的猜測,那我就必須好好打探消息了。於是我決定靜觀其變,看看到底是誰,漁翁得利。


    這事情過去三天後,局裏開始了人事調整的程序,一切都按照組織原則進行。先是本單位推薦,再是局裏統一麵試,然後確定入圍名單,再進行組織考察,最後就是公示最後的提拔任用名單。一切程序嚴密而又符合規範,可是我這樣的深度參與者都清楚,這一切不過是一個過場,其後麵早就已經決定好了。


    我仔細看了看最後的提拔名單,從裏麵想找到我失敗的蛛絲馬跡。


    這次提拔任用的人很多,但是基本兼顧了各個單位和部門的平衡。


    特別是,別動隊提拔的人最多,而且名單分外的顯眼。都是我們重案中隊出去的人,分別是朱羽江,李國軍,和我同學韓劍波。


    他們三個人一起跟著徐隊長到別動隊,這次又一起被提拔。聽說這件事情在別動隊裏也炸了鍋,好多別動隊的兄弟,對徐隊長的做法很有意見,哪有肉都讓自己人吃的。


    不過意見歸意見,對徐隊長已經沒有任何影響。因為他是這次人事調整的贏家,他不僅順利的拿到了派出所所長的位置,而且還拿到了一個大派出所所長的位置。被分到了江豐派出所,和我師傅一起成了班子成員,兩人平起平坐。


    黑馬出現在了我們中隊,莫探長是毫無懸念,順利提拔。出人意料的是蕭旭峰,他堪堪滿了兩年,讓不少人眼紅不已。


    不過我們都知道他的背景,我隱隱感到,我的意外落選,估計是蕭旭峰的問題。但是沒有消息,我也隻能停留在猜測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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