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是拖著疲憊的身體到了單位,然後草草收拾了一下辦公室衛生,然後坐在辦公桌發呆。


    過了一會兒,彭師傅他們也到了辦公室。他們前幾天把東宮一號的案子裏麵的小蘭一方的人抓了個七七八八。昨天才把這幾個人全部送進了看守所,今天要馬上去看守所進行提審,對小蘭她們進行過堂。


    彭師傅也沒有和我客氣,直接把我也叫上了。反正過個堂也不需要非常詳細的詢問案件的情況,我雖然對整個案情不是很了解,但是大概做一下,應該也沒什麽問題。


    於是我們整個探組4個人就到了看守所,因為需要製作過堂筆錄的,一共有6個人。因此就我們4個人,一人要了一間提審室,大家分頭做筆錄,這樣可以提高辦事效率。彭師傅,把小蘭的提審證交給我,就是讓我給小蘭子做過堂筆錄。


    於是我就拿了提審證到看守所的前台,要求把小蘭提審到我要的那間提審室。大約在提審室等了10來分鍾,看守所工作人員把小蘭帶進了我的提審室。


    小蘭對比於一個多月前,人明顯憔悴了不少,頭發也被剪短了,這應該是在看守所裏剪的。見到我也沒有那種囂張跋扈的勁頭頭了,隻是低垂的腦袋跟我打了個招唿。看守所的工作人員把她在提審椅上固定好,然後就徑直出了提審室。


    我隔著提審室的柵欄看著小蘭,就立即開始了製作訊問過堂筆錄。我首先向他宣布了刑拘的強製措施,然後告訴了她一些在刑事拘留期間的權利和義務。包括可以聘請律師提供法律幫助,可以申請辦案人員迴避等等。接著又告知了她的義務,以及我國的法律政策,讓她反過自省,積極配合辦案,這樣有利於她最後的定罪量刑。


    然後我開始核實她的身份信息,家庭情況,生平簡曆,工作情況,以及受教育情況。更重要的還是要問清楚她的前科情況,因為有些前科會被認定為是累犯,這樣在判刑的時候需要從重處理。


    問完了這些,我簡單問了一下案情的簡要情況。由於這個案子大致情況我也了解,在小蘭簡單的陳述下,我很快簡寫完畢。


    接著再問一些小蘭需要陳述的內容,小蘭其他什麽都沒問,就是問了我一個問題,“警官,這次的事情我被抓進來我也是認了,我隻是想知道麗麗有沒有被抓,她才是罪魁禍首。”


    我迴答:“你在看守所裏麵沒有看到麗麗嗎?如果沒有看到,那就說明她沒有被抓,如果沒有被抓,也就是意味著她沒有犯罪。”


    小蘭急吼著說:“這不公平,事情皆因她而起,我們這邊的人都死了,她卻沒事,反而把我們給抓了。”小蘭情緒有些激動了,要不是整個人被提審椅固定著,她現在已經站起來了。


    我看著她激動的樣子,也不和她去鬥氣,隻是不緊不慢的說道:“整個案子我們已經調查清楚了,你不要把鍋甩給麗麗,事情是因你而起的。你們當時叫了那麽多人在她居住的樓下待了那麽久,車上還帶了菜刀,鐵棍的工具,你不要告訴我你們是在那邊待會兒玩一下。而且後來你們又帶了這些工具,乘電梯衝了上去。你自己說你們想去幹什麽,隻不過在電梯裏被人家打了個措手不及,才造成了這麽大的損失。你說你沒有犯罪,怎麽對得起因你而死傷的人。至於麗麗要不要抓我們,肯定有我們的判斷,也有我們的證據,這些不需要你來教我們。”


    我的話雖然聲音不大,但每個字都有殺傷力。小蘭頓時委頓下來,抬起頭,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問:“警官,我這個事情需要判多久,會不會很嚴重?”


    我迴答:“嚴重是肯定嚴重的,畢竟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但是有沒有挽救的餘地,那就看你配不配合辦案了。具體判多久我不好判斷,但是畢竟傷亡不是你直接造成的,應該也不會太嚴重的。”我的迴答繞來繞去,其實跟沒說也差不多。但是作為辦案人員,我們是沒有辦法把話說滿的,但是又不能去刺激犯罪嫌疑人,免得她想不開,做出自傷自殘的事。所以在談話的時候還是要給她一些希望,不能一棍子就把她給打死了。


    小蘭有沒有聽懂我也不清楚,但至少她的情緒穩定了一些。她表示一定會配合我們辦案,並好好表現,爭取能夠從輕發落。


    這樣我就結束了我的問話,我把我寫的訊問筆錄,讓小蘭看一下,在核對無誤以後,讓她簽字畫押。然後我就結束了我的訊問,小蘭則由看守所工作人員帶迴了她的羈押處所。


    我把製作好的筆錄及提審證交給了彭師傅。他們速度都比我快,艾冬青甚至第2個訊問筆錄都已經做的差不多了。又等了沒幾分鍾,所有的過堂訊問就結束了。於是我們又返迴辦公室。


    從看守所出來,我問彭師傅他們:“這麗麗真的沒事了嗎?畢竟她是本案的重要當事人,為什麽她不需要處理?”


    艾冬青迴答我:“麗麗的情況,檢察院包括我們審案中隊都進行了討論,由於現有的證據表明,她沒有授意她的兩個男朋友發動對小蘭一方的攻擊。她隻是把兩個男朋友叫過來,協助她離開案發地,而且衝突起來的時候,小蘭也已經離開了事發地點。因此,打架導致傷亡的事情,確實不能追究他的刑事責任。盡管打架的事情,是因為她和小蘭的矛盾導致的,但她並沒有主觀上的犯罪動機,因此不構成犯罪,也就沒有必要抓她。當時我們也有爭論,覺得這麽大的事情,一方的矛盾焦點人物居然可以置身事外,這是不是有違辦案公平。可是我們是執法人員,一定要以事實為依據,法律為準繩,犯罪了就是犯罪了,沒有犯罪,我們也不能給她硬按一個罪名,這是原則底線的問題。”艾冬青說的話是有理有據,我想這些大案要案也絕容不得我們辦案人員馬虎,因此我也就不追問下去了。


    迴到了辦公室,我突然想到了,要感謝一下王景豔,因為昨天晚上的事情,我還沒有把處理的結果告訴她,更沒有向她和她老公表達謝意。


    於是我立即撥通了王景豔的電話,“師姐早上好啊!你現在忙不忙,說話方便不?”


    “現在都快中午了,你還跟我說早上好,你們刑大上班都是這麽遲的嗎?”王景豔故作生氣的說。


    “罪過,罪過!”我立即道歉,“我剛剛從看守所提審迴來,所以還以為時間還早,沒想到已經快中午了。真是忙的都忘了時間了,讓師姐你見笑了。”


    王景豔說:“好了,不跟你開玩笑了,怎麽了?又有什麽麻煩事要找我解決?”


    我說:“師姐,你都把我當什麽了,我是這麽麻煩的人嗎?我是來謝謝你的,昨天的事,幸虧你和你老公幫忙了,事情已經圓滿的解決了,師姐,你說我該怎麽謝你們呢?”


    “解決好了就好,其實我老公也沒幫上什麽忙?聽我老公說,事情都是你自己在那邊解決的,他隻是把他辦公室的電腦借你用了一下?小夥子不錯,處理事情來挺麻利的,難怪要在刑大鍛煉,就是不一樣?”王景豔玩笑道。


    我馬上謙虛的說:“師姐就不要嘲笑我了,我這點本事在你麵前還是不夠看的,否則也不會被賀珍婷嫌棄了!”


    “你可別提賀珍婷了,她當時拒絕你,你應該謝天謝地才是,否則現在你就真的得找我哭了,我都不知道該怎麽幫你了。”王景豔說。


    我從王景豔的語氣中聽出,賀珍婷那邊一定發生了了不得的事情。而且這個事情一定不是好事情,否則王景豔也不會用這樣的語氣和我說話。


    我問:“賀珍婷到底出了什麽狀況?事情嚴重嗎?”我有些關心的問,畢竟賀珍婷是我喜歡的對象,她在我的心裏始終是最柔軟的那一塊,對她的關心,我肯定會多很多。


    王景豔頓了頓迴答道:“其實這個事情從賀珍婷的角度來說,未必是一件壞事。畢竟她是拿到了實惠了,隻是她這麽做,會被人家在背後指指點點,會被人戳脊梁骨。”


    我聽了更加疑惑了,一下子把自己所有的胃口都吊了起來,於是更加急切的問道:“師姐,你就不要賣關子了,什麽事情趕緊跟我說一下,我雖然天鵝肉沒吃到,但天鵝飛去哪裏了,好歹也讓我知道一下。”


    王景豔說:“這個事情你沒聽到過嗎?賀珍婷的事在山陽公安局裏麵已經傳的沸沸揚揚,你還真是一心隻讀聖賢書,充而不聞天下事啊!”


    我說:“我們最近不是老出差嗎?局裏麵發生了什麽事情,我們並沒有時間去關注,而且我們也沒有這個精力和渠道去關注呀!”


    王景豔說:“好吧,你們刑大也真是後知後覺。賀珍婷最近調入了局裏辦公室了,成為了山陽公安局最炙手可熱的部門的一員。”


    我說:“這是好事情呀!這不正說明了賀珍婷很能幹,被上級領導看中了唄!”


    “是挺能幹的,但不是才幹的幹。”王景豔語氣不屑的說。


    我說:“怎麽了,這後麵還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嗎?”


    “見人肯定是不能見人的,到底有沒有這件事情,我們也不能篤定。大家都是從結果來反推這些可能發生的事情!”王景豔頓了一下,“你聽說過高爾夫球小姐的傳聞嗎?”


    我迴答道:“高爾夫球小姐,沒聽到過這個傳聞啊,你跟我說說唄!”


    王景豔:“這個高爾夫球小姐就是賀珍婷,據局裏傳出來的消息,在賀珍婷調入辦公室之前,她每周幾乎有兩三天都要陪我們老大局長去打高爾夫球。而且一打高爾夫球就是徹夜不歸,據說我們老大局長就喜歡帶著她一起打高爾夫球,因為有她在,打球的水平都提高了不少。”


    我說:“不會吧,就算去打高爾夫球,也不用徹夜不歸啊?打高爾夫球有這麽激烈嗎?而且這些事情外麵怎麽會知道?”


    王景豔說:“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們老大局長也不是個收斂的人,老大局長好幾次都是派車把賀珍婷從所在的單位城北派出所去接出來。而且接走賀珍婷的時候,都讓他的司機跟派出所的領導打了招唿。打完高爾夫球,也是直接由老大的車送迴城北派出所,所以才確定賀珍婷是徹夜不歸和我們的老大在一起。這些事情都是城北派出所傳出來的,我想大家哪怕要傳謠言,也不敢傳我們老大的謠言。再看現在賀珍婷突然被老大調入了局辦公室,你覺得這些消息還會是謠言嗎?”


    我聽了這些消息,心裏麵突然像有一塊石頭堵在了心口。總之讓我非常的不舒服,我也說不出哪裏不舒服。


    王景豔又說:“得虧當時賀珍婷拒絕了你,否則現在你跟他正在熱戀期,這個消息要是讓你知道了,那無疑是晴天霹靂。到時候我真不知道你該怎麽處理這件事情,你有膽量敢去和老大鬧嗎?最關鍵的是賀珍婷廷會讓你去鬧嗎?”


    我心裏堵得慌,於是說道:“賀珍婷這麽一個冰清玉潔,秀外慧中的人,更關鍵的是她的家世也這麽好,為什麽還這麽想不開,還要去走這一條捷徑?”


    王景豔說:“每個人的想法是不一樣的,個人有個人的路要走。賀珍婷選擇這麽做,肯定也有他自己的考慮和理由,你不是她,你不可能設身處地的體會他的感受。”


    我問:“那賀珍婷現在還有男朋友嗎?她的男朋友是否知道這件事情,又是作何感想呢?”


    王景豔說:“你不是追求過她?她有沒有男朋友你不知道嗎?到現在你還來問我這個問題,應該我問你才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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