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全體兄弟經過一頓折騰,終於把這些人一個不落的全部抓住。並且我們把這些人都帶迴了派出所裏,當然接下來就是對這些人的嚴酷審訊。


    這些人有的是做廢品迴收生意的,有的是做汽配維修生意的。而真正的老板開了一家規模比較大的汽車修理廠 ,那些偷來的輪胎絕大多數都進了他這邊。由於他這邊的二手車胎多,而且質量好,價格也比其他同行便宜,因此他的汽車維修廠生意格外火爆。


    我們抓的這兩個偷輪胎的隻是向他提供輪胎裏麵的一路人馬。平時這夥人興譽比較好,輪胎弄來的量也大。但最近一個月,這些人突然音信全無。這個老板第一反應就是這些人出事了,但是一個月沒事,讓老板產生了僥幸心理,覺得是這些人遇到什麽麻煩了。再加上,最近收到的輪胎減少,於是產生了來看看這些人的想法。於是就有了前麵的故事,而且當他得知這夥人又搞了一批輪胎後,他更是大喜過望,所以才順利的上了我們的鉤。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句話是一點都不會錯。


    審訊完了這批人,特別是又從那個汽車修理廠裏找到了一些還沒有賣出去的贓物。再加上這些人的指證,這樣把那兩個硬的像渣滓洞出來的嫌疑人定罪量刑那就是板上釘釘了。


    我問我師傅:“為什麽這些負責銷贓的怎麽這麽好審,一點都不跟我們對抗?”


    陳師傅說:“因為這些人其實是正兒八經做生意的。首先他們沒有和我們公安機關周旋的經驗,並且也不敢跟我們耍花槍,畢竟他們經不起折騰。其次,相比較偷東西,銷贓在處罰的時候是很輕的。有時甚至你隻要把贓款贓物退賠事主了,都可以免於刑事處罰。可以花錢消災的事情,犯不著跟我們來死磕。所以偷東西的人,和銷贓的人的負罪心裏是完全不一樣的。其實他們最怕的是我們公安機關一杆子捅到底的勁頭,這樣才真的會讓他們人財兩空。最後,這些銷贓的人大多家裏攢了些錢,如果為了這件事雞飛蛋打就太不劃算了,因此我們隻要稍稍嚇他們一下,他們就乖乖就範了。這些人一般抓住他們比較難,因為做賊的為了保護自己的安全一般不肯把他們供出來的,所以大多數時候他們是安全的。”


    陳師傅的一番話,讓我對銷贓這事有了新的認識,因此對這些人的觀感度大大降低。當然案件進行到了這裏,許所可以完美收關了。


    首先,許所把擱在遣送站裏的兩個人先提出來,這一次人贓俱在,由不得他們再跟我們逞英雄。這次的審訊本來隻是走個過場,但是許所和陳師傅為了發泄一下鬱悶,一上來就是武戲。直把兩個人弄的嗷嗷叫,把各種花樣都弄了一遍,才把證據一一拋出來。這兩個人中的一個,在大量證據麵前哪敢繼續頑抗,一一把自己做的這些案子如竹筒倒豆子般的幹幹淨淨的全部供述清楚。並且把責任全部往另一個人的頭上推,恨不得把自己說成是受害者,是被他們脅迫的。當然他的這些鬼話我們信不信,那就要去問法官了。


    反正有一個人交代了,這案子證據鏈的最後一環,也是最重要的一環就接上了。接著許所他們根據這個人的供述,查找到了二十多起偷輪胎的案件。什麽花樣多樣,有的案件作案手段真是匪夷所思,讓人眼花繚亂。不過有一點,這些人隻偷大貨車的輪胎,其他的東西他們不偷。


    不過這些案件的主謀卻頑固的很,至始至終就是不肯供述自己的罪行,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反正我是很難理解他的這個行為。當然有了證據,這人想耍無賴也是白搭,陳師傅他們除了讓他吃盡苦頭,在法律上也是把他和另一個主要犯罪嫌疑人一起刑事拘留。一塊關進了看守所,至於最後的審判就交給檢察院和法官來定了。


    這個案件當然由我師傅主辦,由於那些銷贓的人的配合,又給我們提供了一線偷輪胎的人的線索。於是許所他們又順藤摸瓜,又抓了好幾個偷輪胎的人,這樣一個盜竊輪胎的團夥就勾勒出來了。當然辦理這樣一個係列性的案件是比較繁瑣和複雜的,陳師傅接下來的工作也全部撲到了這些案子的結案上。


    這裏要插一下題外話,最後配合我們師傅他們摸到銷贓人的線人,也沒有全部講了實話。他參與的好幾起案件都沒有如實供述,但鑒於他在破案過程中發揮的重要作用,陳師傅還是給他開了立功證明。當然取保候審還是要的,但最後進去服實刑應該可以免了。那個死不交代主犯的老婆,陳師傅他們也沒有放過,因為眾多證據證明,她既參與了贓物輪胎的運輸銷售,而且她還實際管著賣來的錢。於是,許所和陳師傅一合計,索性把她也一並刑事拘留,交給法院去定罪量刑。


    然後是這些可惡的銷贓的,其實他們才是這些案件的主要獲利者,同時也是罪魁禍首。但是法律就是這麽設置的,這些銷贓的最後能退贓物的退贓物,不能退贓物的就退錢。而且他們也積極通過自己的關係網走門路,和許所他們搞關係,最後七折八扣的,也取保候審了事,估計坐牢也逃過去了。


    這個偷輪胎的案件對我來說是結束了,時間又過去了兩周。這時候,這邊薑明軍要抓的毒販也有了眉目,經過幾次小額的交易,漸漸和毒販聯絡交易的輔警終於和正主子搭上了線。


    於是薑明軍就讓輔警馬上放大了交易量,這次一次性就要了十克。由於多次的交易都沒有出現岔子,毒販也放送了警惕,答應了輔警的要求,做一筆大的生意。接著輔警和毒販約定好了交易的時間地點,因為交易的白粉量大,薑明軍估計正主子會親自出馬,因此收網的時機應該來臨了。


    到了交易那天,薑明軍早早把我喊過去商量。我們對對方提出的交易地點事先去踩了點,仔細分析了交易地點的地形,並且精心選擇了我們埋伏的地點。而且為了增加把握性,薑明軍特別從反扒隊裏麵叫了兩個私人關係鐵的來幫忙。


    毒販把交易地點定在了一片農田的田埂頭,此時水稻已經長起來了,所以我們就蹲在田埂裏,利用水稻遮擋我們的身形。交易的時間是在當天晚上23時左右,我們估計是毒販想利用夜色來掩蓋身份。


    到了時間,一個黑洞洞的戴著遮陽帽的身影就到了約定的田埂頭。當然負責交易的輔警也帶著錢先等在了交易地方,這次對方沒有耍花樣,沒有臨時改變交易地點什麽的。估計因為這次交易的白粉量大,毒販也想快速的結束交易,安全脫身。同時多次的成功交易,多少也讓毒販放送了警惕。於是兩個人如約的開始交易,輔警先驗了貨,確認白粉無誤後把準備好的錢交給毒販。


    這裏我們事先有一個設計,輔警拿到貨以後,再把錢遞給毒販時會故意把錢掉落在地上。等毒販去撿錢,就是我們開始行動的信號。果然一切和設計的差不多,我們看到毒販彎腰撿錢,我們埋伏的人一下子從兩麵向這個毒販撲過去。


    不過千算萬算還是出了岔子,由於交易的輔警沒有抓人的經驗,又十分的緊張。沒有第一時間按照約定將彎腰的毒販按翻在地上。結果警惕的毒販發現有人向他撲過來,也不要在地上的錢了,轉頭就玩命的朝水稻田裏跑。而那個輔警則呆立在那邊,任由毒販逃離。我們畢竟離交易地點有二十多米遠,雖然我們也如獵豹般撲上去,但是還是落了後手。


    那個毒販在水稻田裏拚命的跑,我們則在身後拚命的追。這時候,雙方就變成了速度與體能的比拚。由於在水田裏,這時稻子已經長到過膝高了,因此我們雙方都跑不快。深一腳,淺一腳的,異常的泥濘。我和薑明軍都知道,這個人一定是條大魚,能一次拿出十克粉的主一定是個大撈家。而且一定不能讓這人跑了,因為如果讓這人跑了,不僅案子全功盡棄,我們其他的人的安全也會受到威脅。


    直到這時我才體會到勢單力薄是多麽可怕的事情,如果這時候前方埋伏兩個我們的人,這家夥早被我們搞定了。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我也來不及想這麽多了,我把一口氣提到嗓子眼,使出當年入警校體育考試的勁,甩掉鞋子奮力的追上去。那個毒販雖然如困獸惡鬥,但是估計也不是幹過農活的人,體力和在田裏行走的經驗都不足。沒跑出百餘米就慢了下來,而我因為年輕,又是學校裏每天狠命練體能的。因此追了一段,漸漸適應了農田的泥濘,是越跑越快。此時我也是和薑明軍一般想法,一門心思就是要把毒販擒拿歸案。


    我漸漸追了上去,離毒販越來越近,眼看我離他還有一個身位的距離,我飛起一腳絆住了他的腳。把他絆倒在了地上,接著我飛身撲上去,一麵用膝蓋頂住他的腰,一麵我分別用手將他兩隻手的腕關節狠命的按壓在地上。這樣可以確保這個家夥的手不能亂動,他的腳也踢不到我的身子,使他沒有機會去自己口袋裏麵掏東西。因為這一點是教擒拿的教官特別強調的,我當時也不理解為什麽,但我仍舊照做。


    我把人按壓在地上,沒幾秒薑明軍他們也趕了過來。接著用手銬將這個人反銬起來,反扒隊員則熟練的對這個人上上下下都搜了一遍。這不搜不知道,一搜真是讓我心驚膽戰,這家夥口袋裏放了一把兩麵開刃的彈簧刀。如果不是我按學校教的招數死命的控製了他的雙手,以這個亡命之徒的心態,讓他摸到這把刀還不得狠狠給我來一下。這樣是什麽結果就真的不好想下去了。


    薑明軍看到搜出的刀也是臉色鐵青,他很清楚這裏麵存在的怎麽樣的風險。說到底,這麽大的魚,他為了自己出成績,頂著風險硬幹,既不備案行動,也不安排增援。如果這中間任何環節出了紕漏,導致行動失敗,甚至出現傷亡損失,那他擔的幹係就大了。


    我們將毒販壓迴所裏的路上,薑明軍一言不發。原本我以為薑明軍一定會埋怨那個輔警為什麽沒有第一時間按照預先的設計,將人按翻在地上,為我們抓人爭取時間。導致整個收網行動差點功虧一潰。但是薑明軍一直沉默著,我想他也是在後怕。辛虧輔警沒有按預定計劃行動,否則他可不像我受過擒拿格鬥的訓練。要是毒販掏出了彈簧刀,不顧一切的捅輔警一刀,這後麵的事情真的是不好收場。


    本來是想弄一個大功勞的,真要是出現了那種結果,薑明軍的前途盡毀。而且領導也不會替他挑擔子,誰要你不匯報不聽指揮,擅自行動,出了岔子一切後果隻能自己承受。


    到了所裏,我們按常規讓人給毒販做信息登記核實和錄入指紋卡。而我們幾個人都是滿身汙泥,與是薑明軍吩咐我們先去洗澡換衣服,然後再到他辦公室會合。


    我快速的給自己整理了一下,然後又迴到薑明軍辦公室。我到了之後,薑明軍沒多久也到了,同時反扒隊員也來了。那個輔警也捧著錢和白粉到了薑明軍辦公室。


    薑明軍見人到了,首先說話:“兄弟們今天晚上都辛苦了,我這邊十分感謝大家幫忙。今天雖然出了些小插曲,但是總體結果還是非常好的。我們的目標是順利的被我們釣上來了,就算前麵的交易不算數,光今天的交易就夠他喝一壺了。等下我們也先簡單審一下,拿一個初步的口供,然後我們就去喝點夜老酒慶祝一下,也給兄弟們壓壓驚,算是放鬆放鬆了。”


    “薑警官客氣了,毒販最好馬上趁熱打鐵把他定死,否則等他想明白了就不好辦了。”反扒隊員建議。我也深以為然,既然好不容易拿下,就該趁勝追擊,讓他來不及反應。


    於是我們立即審訊,當然對方也是驚魂未定,在我們的人證物證麵前很快承認了自己販毒的罪行。後來這家夥為了自己減輕處罰,自己提出願意和我們配合,去幫我們抓捕更大的魚。薑明軍大喜過望,但是他沒有立即窮追不舍,而是先停止審訊,將現有戰果用筆錄固定,接著帶我們去喝夜老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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