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虛毅怒哼一聲,他是絕對不會讓任何一個仇人殘存著的,任雄劍中的劈斬與阻隔,就像是霍霍的風影連片而生,可是這菩提珠已將全部的魔核吸攝進去。


    連續的阻擋,還是不能將其中的吞並勢頭隔絕,連最後的菩提子也被融入了,他正費躊躇之間,偶然留意到天之淩的眸光全都聚集在那墨色的元座。


    李虛毅就此使出“雙水分匯”的一招,那形似墨塊的元座,很快被天之淩的纖纖素手給捉住了,而那菩提珠一反常態地停住了追逐,洶湧在天地間的花火光氣,開始慢慢揮散。


    其實這也不足為奇,寂滅和尚死後,哪裏還有人能夠引動部分的天象,召喚出天雷地火來煉製如此絕品,李虛毅更不收手,趕在坐收漁翁之利的唐鴻到來之前,把那顆漸漸變得陰沉不定的菩提珠抓在了掌中!


    “李虛毅,放開這粒菩提珠,我可以饒你不死!”唐鴻陰沉喝道。


    他本想借此快速得手,免去不必要的幹戈之鬥,可是李虛毅連迴頭答複他的意思都沒有,這引動唐鴻的恨意,指揮唐倩兒與唐婉兒等人,自己則將般若寸氣功完全揮發出來!


    李虛毅在與寂滅大師對戰中如此窮耗,別說是唐鴻以逸待勞,就是狹路相逢也未必能拿下,而他對於自身的處境自是極為了解,怎樣才能兩全?


    “你瘋啦!”天之淩收住墨元座之後,剛想張唇對李虛毅稱謝,卻見李虛毅把那顆冷熱不定的菩提珠強塞進了嘴裏,喉嚨一番滾咽,骨碌碌就進了腸肚!


    就以菩提珠本身還好,可能會引發一些陽熱屬性的病症,可魔核哪裏是常人能夠吞取的,這些魔核是從暗夜聯盟外的魔獸體內取出,相應的屬性不一而足,本身血脈不能對應就等於是重傷身死。


    “都一樣,我會先將你擒住了割開腸肺的,這暫時的寄存方法很快就會告終的。”唐鴻袖管中的繡菊針連連飛射過去,不管怎樣,他需要先將李虛毅帶走,在一一剖腹挖取。


    天之淩與李虛毅都是受傷稍重,眼見後者便要中招,白衣侯與離弦笑一起趕了過來,各扶救著一人且戰且走,卻原來,唐倩兒和唐婉兒在外圍的遮擋終究是寡不敵眾。


    尚在錯刀狼堡五人圍困中的風霜傲道:“哼,李虛毅,你毀了寂滅大師的絕品煉器不說,還敢私吞菩提珠,等我這邊戰罷,我一定用你的頭顱來泄憤!”


    李虛毅淡淡道:“我之前留你一條生路,你倒是惦念著了,也好,我這就將這一段憾事給完結了。”


    天之淩還想再勸,李虛毅就像是一隻殺紅眼的兇猛老虎,三步退一人,十步傷兩人,其實也全仗著白衣侯的費力護駕,白衣侯自從領會了青龍刀的精義後,刀法大進,踏步直進武皇級大關。


    另一邊,賀宏翁與許鴛如還在鬥戰,一個在追,一個在藏,憑空繞了無數的牆塔,許鴛如在一度的艱險時候,還曾被賀宏翁繳械了彈弩劍,可她愣是通過雲霧遮蔽來耗時。


    是以,本來賀宏翁早該勝過的,就此耽擱了頗久,及到後來,錢恨費、江水逝與名劍的三位令使,都是一起圍聚了過來,就更不能敵了。


    “小妮子,先放過你一把,”賀宏翁恨恨說著,破空劍快如乘風破浪直殺到李虛毅這頭,“哼,你小子不但舍利珠留下,連命也是。”


    錢恨費與江水逝一起將他攔了下來,李虛毅卻乘勢殺向了風霜傲,他受傷頗多,尤其是手指上的血水已經垂流到了任雄劍的劍鍔上。


    四聯舵的五人見此,想起之前的鬥事,舊傷還在,哪裏還敢聚上去又添新的刀疤,俱是挪停開去,一時之間,風霜傲的身位大大地被露空,而康天被宋終逼得根本騰不出手。


    很幹淨的一劍,像是一個女子的風華,柔轉了短短時間,卻能殺死一個正常男子,李虛毅終究還是有些餘力的,風霜傲的金縷劍被奪後,用尋常的鐵劍抵擋,片刻就被削去了半截。


    如果任雄劍的神劍之利,還像是以往那般不曾開光,那也就是在鐵質方麵更為精純而已,論及實際威力,則還遠不能像當日在名劍城斷開鐵精牢籠那般削之即斷。


    可現在它先在與寂滅和尚對招時就光芒四射,風霜傲見狀大驚,所幸賀宏翁趕到的很及時,把李虛毅的下一招輕輕反撩,李虛毅輕哼一聲,連眉頭都沒上揚一下,直是無視了賀宏翁的插手。


    為怕風霜傲再有躲避的餘力,他幹脆拚著氣修積累尚淺的現狀,三氣劍又經揚出,就像是三道澎湃狂卷的分浪,直朝著對方的末路淹沒過去。


    這氣劍之快,尤其出乎賀宏翁的意外,他本著圍魏救趙的原則,用破空劍直插向李虛毅的前胸,這是致人死地的必救之招,他可不信李虛毅的氣劍還會繼續威脅風霜傲。


    風霜傲手裏總還是是有些料的,這時又將徐慕羽的騷離劍抽了出來,防護力更加激增,說實在,騷離劍與李虛毅的任雄劍一樣,都是需要特定主人才能有神效。


    未開光之下,與尋常鐵劍無異,這也是風霜傲並不把它作為對招的主用兵刃來使用,他還在一個試用期。


    卻說風霜傲心知李虛毅這一劍必定是穿走到中途即刻迴返,反將全部的注意力都聚集到了這中間的藏手式,可李虛毅劍走偏鋒,完全不顧及自身將被殺傷。


    任雄劍的落痕要位還是風霜傲的脖子,就像他出招的初衷一模一樣。待到風霜傲遮擋時,已稍慢了半拍,劍過穿喉,李虛毅在反轉時候加強了力度。


    對方的頭顱就像是西瓜一般滾落到了地上,直看得康天等人頭皮發麻。賀宏翁是最為震驚的,因為他一連在李虛毅的周身刺了三劍,明明對方在中招後會出血,可後者的腰杆始終挺得比劍身還直。


    他哪裏知道,李虛毅身上有護體之用的殷雷甲,加之之前頗有受傷,使得某些部位,沒刺入就會被邊旁的血色染到,這驚乍之間所叢生的疑竇轉換,其實已足夠對方殺死風霜傲!


    風霜傲之死,頓讓四聯舵的人緊張不安,他們本來就是出於利害關係才暫時聽從錦龍會節製,這下更覺得風聲鶴唳,不等賀宏翁發令,就夾著尾巴逃了。


    其門下的古奇和吳豪,本就在對陣刀林時頗多狼狽,亦是一同走了,反是隔遠輔助的唐碉艾壬,收勢不及差點就成了“遮天四霸”的刀下鬼,所幸唐倩兒姐妹已經率身趕到。


    李虛毅依仗著連般步法,又將輕元功發揮到了極致,其實這中間他悍然不畏死地去戰團中去撿也有部分關係,反正,騷離劍就此落入他的手中,而他對此劍並不感興趣,隻閑閑地插在了腰間。


    “爹,你沒事吧?”離弦笑扶起離歌,對前頭李虛毅的被困之局並沒有插入之意。


    離歌重重咳嗽了一聲,嘴唇邊立即有濃重的血塊吐了出來,但他固執地罷手道:“那墨元座得手就好,其他的事我們就不必管了,之淩,你在看什麽呢,快走吧,錦龍會人多勢眾。”


    天之淩在撫琴時候,曾有過微瞬的感動,這時就像是鬆風淡拂又到了無痕之境,她把墨元座收起來道:“是的,盟主。”


    宋終眼見殺死風霜傲的名望又歸結到了李虛毅那邊,知道這般下去肯定會對自己不利,索性叫囂著對離弦笑道:“還記得當年武鬥的最終賽事被臨時取消麽,敢不敢在這幾日一戰痛快?”


    離弦笑還顯猶豫,李虛毅則痛快道:“便有什麽不敢,不過,光為著區區薄名就這樣爭鬥,值得麽?以我之見,不如我們三人將康天圍定,看誰先殺了他,誰便居首如何?”


    離弦笑道:“李殿主果然高見,但眼下你已頗受重傷,恐怕未必公平吧?”


    宋終哈哈大笑道:“確實,我聽說鏢局大會即將到來,我們不如將那第一勢力的總鏢頭拿來戲耍一番如何?”


    李虛毅略有一點脫力後的疲憊模樣,但也隻掩飾著輕輕點頭道:“希望那人不要太菜了,這樣淩虐起來太沒意思!”


    賀宏翁則一字一頓道:“無論你是否交出騷離劍,你殺死了寂滅大師,這一次我們錦龍會是殺定你了。康天,你派去求援的人馬都到哪兒偷懶去了?對了,唐門主,你好像也太悠閑了。”


    唐鴻搖歎著道:“我這不是已經出手了嗎?”


    李虛毅道:“哦?那我們不如放膽一戰吧。”


    其時,江水逝、錢恨費等一幹人都已經趕來支援了,而王妙非見到李虛毅取到了騷離劍,自然是跟穹蒼殿統一戰線了,加之錯刀狼堡與暗夜聯盟的中立,與錦龍會一戰倒是並不落下風。


    可正當此際,大相國寺擁出了一大堆的武僧,他們將李虛毅團團圍定,起首一人當先道:“我們大相國寺素來不容侵犯,可你們冒犯了我寺的僧侶,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說罷,三十幾人棍棒連連舞動,竟是要將李虛毅強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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