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康天正與王審琦從正門大踏步走了進來,他們很快就落座到了盧靜一桌的隔旁,卻聽王審琦道:“康天,你信誓旦旦地向我報說,擄走王承的惡人就在此地,可別弄錯了,能進入這個豪門盛宴的人數都極為難惹。”


    康天答複道:“自然不會,小侄敢擔保,隻要在此地略施小計,便能將他擒獲,但首先,還需要王大人為我提親才行,我們所帶來的好東西也不能落下了。”


    王審琦緩緩道:“這些東西可是我多年的珍藏,你聯係了唐鴻等人幫忙,真的隻需我用筆輕輕勾劃一些人名,就可出死力,助我們成事?對於這些江湖草莽,我覺得他們都刁鑽得很。”


    康天道:“唐鴻的誌向不少,但當今聖上何等雄威,連後蜀在不日之後將會別剿滅,又哪裏會害怕一個門派,嗬,他們倒想是再弄出一個類似後唐的政權。


    可李姓人士根本就有名無實,這番號召力尚且不足,王大人手上的檔案名單,便是稍作改動也絕難讓人知道,畢竟,其中的諸多數據,全是由我師父風霜傲曆年來的暗中收集,朝廷還向少知道。”


    王審琦道:“也是,風霜傲現在被此人重傷在家,與我一樣是深恨不已的,那我現在先舉一杯酒,預祝我們此次一舉成功,還有,若是臨時出事,我會把全部責任都推到你這邊的,這份名單我曾向當今聖上和石守信等人提起過。”


    康天自然應允道:“那是自然的,相應的文件交接,都按照大人所要求的流程來執行了,放心吧,大人逼供出令公子的下落後,剩下的收尾工作交給我來處理就行了。”


    這兩人舉著酒杯一飲而盡,青檬的天光涵蓋下來,一盞酒杯泛漾著冷冷的青光,略作沉吟之後,康天離座站起,特意等到李岩往盧靜桌前走去,這才從容不迫地從側路阻截上去。


    對於李虛毅,那更是與他預想中出現的位置,一般無二。


    顯然,在兩撥提親勢力卷殺到一起的時候,好戲似乎才剛剛上演。


    李岩首先對名劍城的諸位說道:“在下李岩,從父輩遷移到淮揚之後,便是遊走江湖,目前居住開封一帶,今日特備了一些薄酒和聘禮,來請各位做個見證,盧靜姑娘,不知你能否答應?”


    王妙非冷哼一聲道:“俗話說‘一日拜師,終生為父’,盧靜的長輩都不在此處,我也就隻能僭越一次了。李那個誰?你不先來拜見我,卻在那裏悶悶發話,也沒禮貌了吧。”


    李岩趕緊端著酒杯給她敬酒道:“禮數不周,還請王令使見諒,這就賠樽敬上。”


    楊娉婷道:“我們座中也應該是連罰五杯吧,而這杯子是最小的矮腳杯,未免顯得誠意不夠吧,小二,快換上你們這最大的海鬥杯。”


    駱雨也借勢奚落道:“酒量多少,最能代表誠意,李公子提親,該不會是連這單誠意也都沒有的吧?”


    李虛毅怒而不發,眼睛就像是天上的星宿,牢牢地與徐慕羽較著勁兒,他還沒想著要替李岩出頭,李岩在來路上,一再叮囑他不要傲性流露,不能因為忍耐性和包容度不夠而壞了大事,


    猶如冰火交擊,本該按著男兒的心氣起勢的李岩,沉斂著臉頰,依舊淡淡道:“五杯未免太多,不如我以一杯先敬諸位,之後的等到婚宴時候另行補上,到時,諸位與我對喝多少杯我都不會推辭。”


    王妙非冷哼道:“喲喲,喝我們酒桌上的酒還這麽吝惜,改天真讓我們家靜兒嫁過去,那還不得喝西北風呐,還有,你身旁那位,算是什麽一副死人相,有見過提親的這副臉孔的麽?”


    李虛毅並不計較,他隻感覺身後有惶惶然的風動,卻是康天與王審琦插道而來,後者笑意吟吟地對著諸位一再行禮,還出手闊綽地把幾錠用碧玉打造的手鐲,還有一幹錦緞布匹都給送上。


    王妙非頓時像換了一個人似的,對王審琦道:“這不是王大人麽?初次見麵還送這麽貴重的禮物,真是太見外了,還請入座,靜兒,還不起身敬酒。”


    李岩所攜帶的禮金並不算厚重,多數還是後者自行製作的一些禮物,諸如千紙鶴、錦字燈和並蒂花盞等,每一樣都充滿了浪漫的色彩。


    其中更有一樣,是托付錢恨費所作的妙筆丹青,是盧靜娥眉宛轉的繪畫,有分有合,合畫的是與李岩一起的圖景,畫作中喜慶的氛圍十足。


    李虛毅這才驚訝於自己的失職,當時鑄造殷雷甲耗費的銀兩實在太多了,穹蒼殿的後續裝備鍛造,亦是消耗良多,像錢恨費的率意愁筆就讓特級煉器師重煉了多次。


    如果李岩事前提起會要有此提親,別說是得手十萬兩鏢銀,就是不吃不喝,也要讓聘禮把康天給比下去,而王妙非如若兩人的接引麵孔,直讓李虛毅不由自主地冷笑起來。


    這是比寒光還要深刻進去的笑,徐慕羽的薄麵很快就覺得受了刺激,站身後頗多暗諷地說道:“王大人近來可好,家師在當日淮揚開戰時期,曾是要追過來一見的,或此還可以建功立業,沒想到竟然憾恨終身。”


    王審琦哈哈大笑道:“徐城主見笑,話說起來,你師父倒是與我有過煉器上的切磋,說起來,我當時涉足此道也是受他指導,現在我雖無強盛的元力支持煉器。


    可我自行研製了一套禦暖爐鼎,以皇室作坊的名義煉製工藝品,財力方麵不受限製,又有諸多的特級煉器師可供驅使,所能煉製的器刃或許稍有不及,可工藝品方麵,比起你師父可是又勝了不止一籌的,嘿嘿。”


    李虛毅這才知道,為什麽王審琦能夠成為江湖排名前三的煉器師,旁人承受不起的煉器耗費,確實需要有強大的後援才能持續成長,王審琦顯然是精於步驟、掌舵全局的煉器高手。


    康天不以為意地飲用了一杯淺酒,是矮腳杯的,很快就加座入內,而盧靜則眼波起伏有秋水,顧對著李岩提醒說道:“李岩,這幾大杯酒水,係是我們令使派的禮節,全憑團長指定,如果你不能飲用,恐怕就不能入座了,我希望你還是要考慮清楚的。”


    李岩看到她幽幽的臉孔,似是對他頗有顧惜,雖對飲酒一道涉足甚少,也強撐著心膽說道:“行,不就是五大杯麽,就當是喝水吧。”


    一時咕咕聲連片汪洋,簡直是比清泉流水還要放縱,都從喉嚨中咽下去,可到了後頭,他直覺得昏睡感成片襲來,肺腑全教浸在了汪洋大海,臉色變得酡紅起來,明顯的不勝酒力。


    李虛毅哪裏能看到李岩狼狽如此,放要搶奪過酒杯,盧靜將手輕揚在空中,輕輕說道:“李殿主,不急,這幾杯還還是要你哥親自喝的,進入宴會席之後你才可以代飲的。”


    等李岩喝得有些暈頭轉向時候,王妙非果斷地對李虛毅運用殺手鐧道:“哼,我可先說了,在這‘季令抽籌法’的大決策開始之前,我希望列位能夠明白其中的規則,我們靜兒的幸福或許係於你們中的發揮,如果你們兩方各自有心的話。”


    李虛毅道:“哦,好像是不錯的玩法,怎麽來?”


    王妙非道:“這邊有‘梅蘭竹菊’四大季令簽,分由你們兩撥中的四人出手,至於簽中都是些什麽內容,全靠盧靜本人決定,而我們名劍城作為考驗方,則需要有多人監控過程,還有部分的獎懲運用,”


    盧靜起身做部分解釋道:“實行這種方法也是不情之請,畢竟,我不想以個人的決定來奪取你們的努力,而無論是李岩和康天都很優秀,有點讓我不能抉擇,你們提親兩方的四人,可以各自邀請助拳,沒有達到也不要緊。”


    李岩道:“靜兒,你不必覺得為難,我肯定會全力以赴的。”


    康天氣定神閑地坐著,心裏卻是想著:“這玩法中的內容,明麵是盧靜在做主,實際都是我早就設計好的,由王妙非等人的暗中相助,我勝過李岩已是注定之事,隻李虛毅,嘿嘿。”


    王妙非道:“我這邊的監控人員,自是徐城主在內的四人了。”


    李岩道:“我選我八弟、趙無痕和江水逝作為組團。”


    康天道:“很好,我選唐鴻、華香雪和賀宏翁。”


    這兩邊列陣之後,便是正式的比鬥了,這種決策法,一共分為四個選項,每個選項按照評分來評定,評分十分,在最後累加,誰贏便獲得了提親的權利。


    王妙非宣布規則道:“首先進入菊之令,贏的叫做‘初見傾城’,輸得叫做‘一廂情願’,因為現在舉行的是宴會,我們不可能明槍來往地真鬥,所以,我所設定的比拚項目為‘鬥酒’。


    男女間的相遇就如飲酒,各有著醇香和不同感受,飲酒越多,也就意味著兩位提親者對盧靜的感情越深。還有,主飲的必須是康天與李岩,其下設有兩位代飲,第一代飲必須是主飲者的二倍,第二代飲則為四倍。


    也就是說,康天還有半杯沒能喝下,他的替代者必須要喝掉一杯或者是兩杯,現在便清開始吧,李岩先來,以海鬥杯作為計算,三杯起。”


    李岩才剛喝了五大杯,沒奈何強飲了一杯半,就已狼狽地嘔吐起來,康天得意一笑,一氣將三杯收拾得幹幹淨淨,這就意味著穹蒼殿這邊要有人頂上喝掉三杯。


    李虛毅剛要頂上,趙無痕對他擺擺手,不由分說就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他在喝酒方麵可不像李岩那般是個菜鳥。


    康天連聲道:“好,爽快,給我十杯,我就不信,你還能連喝二十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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