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格風芒二重虹的內元功法一氣灌注地收攝在奔行兩腿間,兼之銀弧鞭揮勢如飛地卷帶到怪樹上作為另外的拖拉,他往前的速度直比李虛毅快了一個身位。


    李虛毅顯然沒有內輔外助的兩種功法,隻能極為老實地拖大步幅並且快頻率地往翟守珣靠去,翟守珣此時正麵色變幻不定地迴看著漸漸隱身岩洞裏處的李守節。


    其實,一直都有一種預感在告訴他,岩洞內未知的恐怖遠勝於在洞外觀望勝負。反正等到形勢不利了再躲避進去也還來得及,正是他的這樣一番心思才使得李虛毅與溫格有足夠的時間前去追蹤他的足跡,他自是絲毫未將這兩個小鬼頭放在眼裏的。


    “這樹有古怪,我的鞭子被纏住了!”溫格的腳步開始放緩下來,他在用鞭力引帶著前跑後卻發現自己不能如意收攝鞭子,便有些急躁地迴看向這棵蒼巨大樹。


    “不會是樹身有粘性吧?我用刀把它劈開!”李虛毅忙抽取出單刀貼著樹皮砍去,不知為何,原本體內流淌得無聲無息的那非常微弱而且飄絮飛盡的極淡白氣忽然有了一個環向的繞流。


    鋼刃打造的鐵柄單刀居然硬生生地在這塌皮的樹身上堪出了空鑿大洞,李虛毅不可思議地順著刀刃再度細看過去,這棵怪樹已然將溫格的鞭子深嵌進去,淺看還以為是鞭子將這怪樹箍緊成圈了。


    李虛毅無可奈何地將刀卡在鞭口磨砍了數下,好像還是不能抽動的樣子,就在他準備放棄的時候,他體內的極淡白氣開始無形盈聚起來,仿佛自然生成的一般。


    就像上次應對周英威時,李虛毅努力將這不受控製的極淡白氣努力往著兵刃口去挪,費力的騰挪在就像月到中天的尋無所跡間慢慢完成微乎其微的一絲流轉。


    刀鋒眩光色微現,看似僵化的塌皮怪樹仿佛被風吹掠般,有焦墨色的枝葉忽然墜落下來,然後,溫格感覺手頭的鞭子鬆動得就像盤在落葉裏似的,他往前提帶就直接尾如蛇地盤上手臂了。


    “你到底是誰?你如果隻是一個普通的小鏢師絕對擋不住我剛才一擊的,哼,除非你是周英赫,不對,即使是周英赫也不過是墨觴五重電的巔峰級別!!”


    胡通天忽然聲音嘶啞地尖喊出聲,除開先前的那招“春風亂撥手”,他已經疊連使用了成名藏殺的三四招五商上級的招式,而且更有甚者的是當他用墨觴五重電入門的內元功法使出四工下級的“胡笳十八拍”時,捶地喊天的悲戚墨意與愴楚觴焰不但沒能合成宛若鼉鼓擊象的虛像,更別說引天觸地地化出電形極觴之力。


    便被某種剪刀破布的銳利殺勁破形而開,就像尖錐式的極其準確的刺入,那種時機和準度無不讓人蕭瑟成秋。


    不過在這種尖銳的殺氣破來堵掩徹天自哀的胡笳拍聲之前,明顯有一層淡紫煙弧般的雷線將所有的打鬥喧鬧完全籠罩其下,就仿佛某種特定布置的符印禁製,一下子將這中間的聲形意攻和電形威鬥全部給局限在了一個極小的須彌芥子中。


    這種籠罩將鬥戰的雙方全部凝結成點地混沌凍結住,使得任何談話都不外泄,簡單說吧,在這籠罩之下,功法重數不在其上的任何人隻能看到兩人的身形挪動卻不會見到任何鬥招。


    “是閣下欺人太甚非要趕盡殺絕的,為了自保也別怪在下辣手無情了!你不想讓別人看到你奪鏢殺人,那麽我也不會等取自己的身份別揭穿的!”


    金勇麵容冷哼一聲,手中的弧線電形就像被摔砸在牆的水果漿汁湧動,若仔細看的話,還能發現一抹氣息微弱的鐵錘形雷麵恰在他掌中的中間位置,而周遭之外完全是墨意觴焰。


    “你的內元功法竟然已經達到形意六重電級別!!雖然還未鞏固卻也足夠對我們的打鬥造成短暫的籠罩,你,到底是誰?!不過,也別以為老夫沒有殺手鐧!”胡通天自知對方已經將殺意如同挽在滿弓弦上的箭一樣蓄勢待發,他自然不能束手待擒。


    隻見他的玄黃胡琴開始弦聲崩斷,剛開始咿呀跌落出來的似乎還是大化電形的琴聲,等到後來,在胡通天墨觴五重電的全力灌輸之下,胡琴的碎形弦線都離合起來成為一把微有殘缺的胡笳。


    胡笳聲動,淚痕如濕。三國蔡文姬的悲泣聲音無不珠圓玉潤,一拍是一層墨意激揚和暗觴流聚,等到十八拍連綿飛閃而上凝成圓形的墨觴聚合符。


    胡通天更是徹首高唿道:“我生之初尚無為,我生之後漢祚衰。苦我怨氣兮浩於長空,六合雖廣兮受之應不容!”他這高唿之中滿含絕望悲憤,無形之中竟將墨觴聚合符本就混雜而不精純的墨觴電氣有所迴收的融圓起來。


    這“胡笳十八拍”曲調本就是全篇哀引,在經受胡通天的情緒之音更加澎湃奔湧猶如溢出!墨浪滔天,觴意無涯,雲起風迴的傾力前殺!


    “難道你是大唐李姓的後人?不對,難道你是沙陀家族的?沙陀家族曾在中原建立過兩個政權,先是後唐又到後晉,不過終於不成勢力,可惜你現在長嘯歎息也不過是徒然自悲罷了!蔡文姬之苦腔怨,還不是你這樣的蠅營狗苟之流所能吟唱的,更何況其是三農上級的招式。當今的天下,就算不是以宋為朝,但是這君主必然是趙姓的,哈哈!”


    金勇連聲大笑,可是他手中已經聚集起來的墨觴之雷也已經疊漲而成,居然是浩然長蕩的觴浪波蕩!


    “大音希聲,大道無形,大智之人,不耽於形,不逐於力,不恃於技!”金勇疊連喊叫數聲更是退避尺餘,一招含藏數重招式的“大道無形”熱燎現世。


    這一招用來引對胡通天的妙意卻再合理不過,音為希聲,道實無形,這本是外元功法分支道家的核心靈意,卻被他欺世盜名地前來挪對上去。


    氣形如魔,物意如道,兩股狂圓的驚天峰簇仿佛被陸續閃爍的電流焰光堆砌而成,堅硬得像精盾可守萬刺!雷光忽現,凝成微弱的青色護體羽翼,奔雷掠天,以勁破電!!


    一股是由聲線組成的墨觴狂潮,一個是經由化形組成的輕雷盾意,矛與盾的瘋狂對殺,何況“大道無形”與“初尚無為”兩大招式本就是同屬於三農上級的招式,因此,兩者的決勝之力其實全在乎體內內元功法的奔殺!


    雷電交纏,紫色雷壁遮擋下的這場交戰異常激烈,勢起意擁,到最後直接是未能凝固的一絲輕雷在與鑄化成態的數重狂電在反複糾纏劈殺。


    但是墨觴五重電巔峰就算是催動了強化攻勢的聲線催力,在還未鞏固的形意六重雷的麵前,差別是一個重數,五重和六重簡直是質的區別!但是雙方都知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每個人都有不可透露的秘密,誰要偵察住誰便要接收代價!


    “翟守珣,你是在什麽時候開始謀劃著反叛我爹的!!距離我爹橫屍城門的那天隔著多少天我就絞殺你多少遍!”李虛毅可全然沒有感受到金勇與胡通天的大戰異常,他現在眼中的隻有這個方臉龜頭的翟守珣,如果他當時不去向趙匡胤告密,而是誠心去與李筠交涉,那麽他爹爹李重進很可能就不是被橫屍的下場了!


    火辣辣的屈辱!父仇不共戴天,是男兒寧死不可不報!


    翟守珣本來是靜待在岩洞前盤算著怎樣找個辦法將招架洞外的有限人手給召集過來的,但看到周流波強按著傷勢仍在與艾壬苦命周旋,便隻顧悶頭來迴踱步了。而像李虛毅與溫格踏馬而來那會他剛好猶豫著走進岩洞邊口向李守節喊話了,等他迴過頭來的時候,李虛毅和溫格已經躲在枯怪巨樹的邊上商量怎麽趁機殺進去了。


    所以,在這一刻,當李虛毅與溫格殺氣騰騰地走來的時候,他麵色雖然不懼,但是心裏已經有所隱憂了,他強撐著滿身傲骨憤憤道:“李重進色厲膽薄,好謀無斷,天下任誰為主也絕輪不到他!即使你殺了我,你的三哥也會在不久後同我陪葬的!想我翟某一世,縱橫學說自認為學得不輸蘇秦,官才做到區區宣撫使,卻偏生要命葬這些無名小輩之手!”


    沒等他恨聲恨氣地講完這些文縐縐的話語並且縮首逃進岩洞的時候,李虛毅和溫格一個圍聚在前一個兜截在後,已經將他可能通行的路限製得死死的了,其實就是他們自己也沒能想到,在溜進這陌生古怪的落鬼蒼野裏麵竟然能如此輕易地獵殺到翟守珣!翟守珣能聽到自己剛才那番話在深不見底的岩洞裏迴傳了極久,他就在這樣的沉悶聲裏,看到李虛毅率先揚刀上前!


    “你大爺的,要不是這地方沒什麽好刀可買可找,老子說什麽也不會提著這把破刀來便宜你,受死吧!”李虛毅麵容猙獰地握起刀把不成式樣地就向翟守珣連劈而去,為此他使上了全身所有的蠻力!而溫格的鞭子也已經曲繞向翟守珣的脖頸,李筠的敗亡導致他溫家也橫受禍害,這仇又怎麽隻是他李虛毅一人的!


    鞭已盤旋,刀更出鞘,眼瞼翟守珣避無可避,可是,很多事往往人算不如天算,就在此時,不知從哪裏傳來陣陣寒骨陰徹的怪笑,似鬼非鬼,像人又絕對不是,更重要的是,連同怪聲一起到達的還有兩道還魂幡,令人始料未及地快速掠來,擋住了李虛毅與溫格兩人的各自一擊。竟是直接將朝升旭日蒙上了低濃的霧遮,李虛毅偶看著天氣,心裏的情緒都隨之爛透成了渣。


    “誰敢阻擋我報仇,就算老子今天不能殺你,日後也一定會加倍奉還的!識相的,最好別多管閑事!”他惡狠狠地說道。也難怪李虛毅惱怒異常,本來報仇就是翻手劈斬個西瓜那般簡單,現在卻橫插出太多的未知因素。堵在翟守珣身後的溫格往岩洞深處不斷迴顧,本來準備善加籠絡出手者的話語及到嘴邊突然就失去了意義。


    作者的話:


    八月份瘋狂更新中,大家多支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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