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耿妙宛不解的看向他,不知道他這句話到底是幾個意思。『≤,彭於賢一把抓起她正在輸液的手,另一隻拽住輸液管就往外一拉,疼得她驚叫出聲,忍不住大聲喊道,“你幹什麽啊,瘋啦!”


    彭於賢的手更抓緊了幾分,把耿妙宛的手臂往她自己麵前一送,臉上晦暗無比,“你到底是什麽人?”他又一次開口詢問,壓抑著自己僅有的為數不多的耐性。


    耿妙宛氣憤的表情在看到自己手臂上的針孔正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愈合後而瓦解,她倏的抬頭看向站在她旁邊的人,眼裏有著一閃而過的驚慌。她竟忘了空間雖然會壓製她的靈力,可身體卻不會變,現在不知道應該怎麽跟他說這一切。


    然後她臉色一白,不安左右張望了一下,這裏是醫院,難道說被那些醫生也看見了……


    像是要解除她的擔憂,彭於賢開口說道,“隻有我看見了。”


    昨天他在客廳聽到她房裏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衝進去後發現她竟然口吐鮮血躺在地上,那一刻他的心髒仿佛停頓了一下。


    他以最快的速度把她送到醫院,醫生替她做了各項檢查,沒有查出她到底是怎麽了。最後抽了血過去驗,他卻在醫生拔掉針頭轉身離開後,看到了她手臂上的針孔快速的愈合了起來。


    僅兩三秒鍾的時間,皮膚就恢複得跟原先一模一樣,找不到半點被針紮過的痕跡。他簡直無法形容自己剛看到時心裏的那種震驚。


    他的腦海裏猛然又閃過那天她突然出現在高架橋上的片斷。還有那天晚上她好像透明得近乎消失的模樣,整個人都沉浸在了一種對未知東西的驚懼以及濃濃的不安之中。


    聽他這麽說,耿妙宛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她可不想讓人當成怪物一樣送進博物館被人解剖研究。隻是現在,她該怎麽向他解釋這一現象。


    最後她決定,隻要她打死不承認,他應該也沒有辦法吧。於是她硬著頭皮說,“我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自打我記事開始就是這樣了。”


    為了證明自己說的是實話,她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看著彭於賢的眼睛。跟了他一段時間。她多少也了解了一點心理學,用心理學上的話來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可以透露出許多被隱藏了的情緒。


    她不知道自己的這扇窗戶會透出多少訊息給對方,可她知道想要他相信,就不能逃避與他的對視。


    “真的?”彭於賢也看著她,眼裏有著探究以及考量。他思索著她話裏的真實性。他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這種事情。這樣快速的再生速度分明就是違反自然規律的。


    可是她的眼神卻很純淨,看著他的眸子裏沒有一絲閃爍,他不由得又想,難道她說的是真的,而他之所以不知道是因為自己孤陋寡聞的關係?


    這明顯也說不過去,他俊美的臉上各種神情交替出現,很是精彩。這是耿妙宛自打認識他以來,他臉上表情最為豐富的一次。不過她卻沒有心情欣賞。隻求他能相信她的話,“真的。我從來不撒謊。”


    那是不可能的。耿妙宛在心裏補充道。


    “真的?”仍是懷疑。


    “真的!”無比認真。


    然後彭於賢就沒再說話了,他隻是坐到了一邊,偶爾若有所思的看著她。最後扔下句,“我去給你買點吃的”,就離開了病房。


    耿妙宛知道他還是不相信她的話,不過隻要他不再追究,那就好了。她說不定哪天就離開這裏了,反正也是後會無期的。她又往病房門口張望了一下,希望他不要去跟別人說這件事才好。


    不過轉念一想,如果他要說的話在她醒過來之前就有很多機會,沒必要等到現在才去說。這麽一想她突然就覺得安心了。


    她剛想躺下,識海裏出現了一道聲音,“耿妙宛,你真的是作的一手好死!”清越而略帶低沉的聲音很是好聽,語氣裏沒有調侃,也聽不出來是喜是怒。


    “欒昊?”下一秒,她就出現在識海裏了,“欒昊,你醒啦!”


    沒有人知道此時的她看到他是有多興奮,那張總是板著的臉看起來也顯得可愛無比。她激動的衝過去抱住了他,心底湧起了一股莫名的心酸。


    “你一定不知道身無分文的我在這樣一個無親無故無朋無友的空間裏無依無靠的日子是怎麽過來的。”最主要的是她遇到了鬼,可是身為守護者卻不知道應該怎麽捉它,甚至連個相信她話的人都沒有。


    如今見到欒昊醒了,心低驀然湧出一股他鄉遇故人的心酸感。雖然妖和魔並非一族,可是同為非人類,她覺得他們之間的關係顯然更為親近一些。


    欒昊當場就被石化了,鼻尖是她身上獨有的清新氣味。他是從頭到腳趾頭都沒有想過那個從來不敢招惹自己的小丫頭竟然一上來就會抱住自己,說著這樣類似於撒嬌的話。


    他不過就是睡了一覺,為什麽世界就變得如此徹底。


    不過他畢竟是隻活了幾萬年的魔頭,什麽樣的場麵沒見過,什麽樣的場麵hold不住呢。隻愣了一下他就恢複了鎮定,他沒有推開她,因為很快她就發覺了自己這種行為有點過了而鬆開了他。


    欒昊不冷不淡的說,“我怎麽看到有人在這裏賴住了某人騙吃騙喝小日子過得還不錯的樣子啊。”


    他的語氣裏有一股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的奇怪味道,隻覺得這個女人可真行,到哪裏都能碰上那個讓他覺得討厭的人。


    “呃……”耿妙宛不好意思的把視線轉向了一片白得蒼茫無度的識海,低氣不怎麽足的說道,“我那也是萬般無奈之下做出的下下策啊。”


    欒昊意味不明的哼了一聲,對她的話不置可否。


    她也不管他信不信,自己嘿嘿的幹笑了兩聲,問他,“對了,你什麽時候醒的?”


    “剛好看到某人抓著你的手。”言下之意就是剛醒沒一會。


    那也就是說他還不知道小明的事情,她轉過頭說,“我正好有事情要問你。”


    欒昊剛想開口問什麽事,她神色一變,說了聲,“糟了,他迴來了。我出去再跟你說啊。”


    說完,她的身影就消失在了白茫茫的識海中。


    看著眼前突然一空,欒昊心裏有些不舒服的想,來了就來了,她幹嘛要跑得跟個出去偷情怕被丈夫抓住的女人似的啊。


    彭於賢給她買了一碗粥,兩個青菜,因為醫生交待過要吃得清淡些。他邊把這些東西擺到桌上邊說,“化驗結果出來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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