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晨,黎明未破,樓下傳來一陣接著一陣的擊打聲,驚動了二樓整一層。隔壁的房門一扇扇打開,有姑娘開了木門抱怨是誰竟擾人清夢?外麵嘈雜的聲音混雜一塊,好像傳來了傭人周姐低低的嗓音,解釋說是一位打零工的麵點師在樓下廚室為兩天後的春節作著準備,吵醒了姑娘們感到萬分歉意,希望能夠諒解。加上誌和夫人的幫襯,於是此事便不了了之,一陣關門聲落。我向來覺淺,這一會兒也是睡不著了的,便緩緩坐起身、披上短肩靠在了床頭,漫不經心地看著窗後一望無際的黑夜:


    月亮倒還散著一圈光影被罥在天際,稀疏幾粒星子點點綴落著。除去樹杈交柯錯葉被風吹動搖擺出娑沙聲,還有那些點點咚咚麵團落在砧板上的敲打。視野中出現一豆點大的黑影,我靜靜地將視線移下,又隨著那塊黑點般向上蠕動,恍恍惚惚,精神有些許疲倦。流光繁影間,我有一刹那的錯覺,黑影不是渺小的蜘蛛網蟲,是一道人影,就是一抹人形從窗邊走向床邊……


    可門仍是緊閉著,昨天夜裏是我親手放下的門閂。耳邊開始響起了樓下傳來的家常話,相似的口音讓我再次感受到自己對這種聲音的敏感度與觸動度並不會低。


    不想再胡思亂想下去,過去的終究是被我埋藏的舊時記憶匣子,隨著時光流逝的步調,上麵漸漸爬滿了陰暗的綠蔓,它應該被人遺忘,就像孩童時的我,再也找不到那條通向椋花深處的蜿蜒小徑。


    迴過神,聽著樓下的動靜,我不願再靜坐下去直到天明,便選擇起身套上大衣、戴上氈帽,下樓出去走走,或許捎帶迴來的,會有一本擺放在地、被日出一刹那射耀的古書,那會是獨屬於我的吉光片羽……


    剛下了樓,隨著古木樓梯在腳下發出咿呀咿呀聲的末尾,周姐快步走了過來,之前她就靜靜站在小廚屋的門框邊,倚著半邊身子靠在敞開的木門上,手裏還拿著一條碎花短裙,目光時不時地向內掃視。昏暗的燈光下,麵點師手上動作不停,麵團由上到下落在均勻鋪滿麵粉的砧板上,一旁置著一隻白瓷碗,碗內是半碗的花生碎糯米糕,金黃色的外皮包裹著內層純白色的糯米團,顆粒飽滿的花生碎子綴在外層。清簷站在木桌邊伸著脖頸抬著頭目不轉睛地看著麵點師手裏變化萬狀的麵團。


    艾瑪離開了家騎著單車在郊外的石子路上行駛著,感受從大西洋暖流輾轉上東部的阿巴拉契亞山脈帶來的陣陣暖風,她不禁想起過去的一些事情,她在東南亞的時候也能經常感到暖風吹在臉上、頭發、胸上、腿間,吹來了濕意與燥意,吹走了她的純真與僥幸……可美洲的氣候特點確是以溫帶大陸性氣候為主,她喜歡這幹淨利落的風而非那纏纏繞繞燥熱中又有鹹濕的壓悶。


    所以,她再也不會更無比確信當初的抉擇了。不管未來她的獲致地位通向何方,現在她的方向總是差不過曾經的她。


    一段行程,大片林木後出現開闊的綠化草坪,索菲亞家的私人別墅出現在視野,她的學生伊莎貝拉在學業上的不足之處卻用貴族修養來彌補了缺口;她隻是她的家教,卻也獲得了她的尊重。她每次騎車來這裏兼職總是能遇到伊莎貝拉在綠地上喂養鴿子,不經意間她看到自己的到來,就起身來歡迎她的家教老師。


    艾瑪現在迴想起早上凱瑟琳的那番話,確實是女神,栗色卷發散在光滑的肩上,劉海遮蓋住了額頭,標準淑女態,一張清純唯美的笑臉相得益彰,骨骼纖細,蕾絲花邊茶色衣裙的身影朝著她走來。


    艾瑪下了單車開始推著走,伊莎貝拉走近向她問好然後她迴複。這些天的兼職下來,她也學會不少貴族禮儀,不過畢竟隻是表麵功夫不得精髓,然而她有一顆變優秀的心。


    “老師,今天這裏舉辦了一場貴族宴會,我先領你去我的書房準備sat考試前複習的資料吧。父親吩咐過今天決不能出任何差錯,我們不能衝撞了等會每一位參加宴會的貴賓。”伊莎貝拉不緊不慢道。


    艾瑪把單車交給門衛,跟著伊莎貝拉踏進了鐵門。剛剛一通電話裏索菲亞家的管家語氣十分嚴肅不複以前的疏離溫和,她眉頭一皺看著別墅裏進進出出忙碌的人,上流社會的宴席……


    寬敞明亮的書房內,一行行精致的牛皮書整齊地排列在三麵靠牆的書櫃裏,實木地板鋪在腳下,伊莎貝拉正坐在紅木書桌一側的紅木長椅上,低頭認真地看著艾瑪給她整理抄寫的曆屆sat考試資料。而另一側坐著的艾瑪也正在進行著計劃表上的下一行模塊複習,書頁翻動地一張停著一張響起,突然卻再也沒有聲音出現,她移開膠在書麵上的視線輕聲道:“你的身體應該較易疲憊,建議考試前可以帶些巧克力,補充體力,保持最好的姿態應對,不要留下遺憾。”


    說完聲音停頓了一會兒,又接著還未消散的餘音:“sectionfirstisreading,需要65分鍾,而在之後的文法隻有35分鍾,心態放好,畢竟休息完後的開始的section3和section4關於math,這兩項才是你的弱項。但是section4是mathwithcalctor,有計算器總會節省不少時間。你要做的便是把握sectionfirstandsecond”


    從不要認為在我們身邊的各色各樣之人會無趣,人是一個獨立的個體,單憑這一點就值得花心思去探索一個人的真實世界。從這一本《旁觀者》中,我與德魯克有著共鳴,或許說,我是一個德魯克迷。


    德魯克是一個世界聞名的管理學大師,被稱為“現代管理學之父”,著寫過不計其數的管理學書籍,無一不全球熱銷,但《旁觀者》一書卻不是講管理學的書籍,它是一本方法論,是一本講管理方法論的書籍。


    德魯克作為一個“旁觀者”的起始點,是從他小時候就發展起的,他從“跳過水坑”這一個細節走出那時那景,來到一個“第三者”的視野——人不應該在隊伍中被簇擁著前進,而是在隊伍外麵用第三方的思維考慮事情可發展性。


    這開始影響著他往“第三者”靠攏,往“管理者”的身份接近。


    在領導一個團隊時,若你作為一個管理者的角度,首先不是頤指氣使,而是激勵你的團隊成員去達成一件事情。因為一件事情的完成不取決於頒布命令的人,而是去達成命令的人。認識到這點,這才會帶來優秀的成績,這才會成為一個合格的管理者。


    《旁觀者》一書呈現了當時那個時代背景之下的社會層麵,德魯克先生的青年時代與自己身邊之人,都有詳細地展現在書中一角。所以聯係實際,在現代社會中,懂得觀察周圍的環境更是一種技能。


    但不管怎麽說,或許是天性之中帶有的特別色彩,最鍾情的不是這些題材,而是偏向散文的美幻,例如《vis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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