榊太郎不置可否,神情嚴肅,繼續驅動著方向盤將車子開進了伊豆半島,而沿途海上迷人的燈塔讓人的心裏會不由自主發出種種感歎。


    “話說,你們那個網球部怎麽這次會選擇來日本靜岡這座完全不會被列為考慮之選的縣城?”順仲走馬觀花地在窗外看到了一群一群的人擁擠著參加當地特色的活動,突然又想到了這個問題就隨口問起。


    “因為今年是冰帝本校內部的混社合宿安排活動,抽簽的結果是文藝部與網球部的組合。”


    關於順仲提出的問題,榊太郎也有著一絲困慮,就算是文藝部提出的方案,但是以他那個網球部部長的性格作風:否決,隻是那人一筆劃去的事情。


    “噢,原來如此。所以實際說來其實是文藝部提出了靜岡的合宿嗎?這麽說來的話,參加了音樂社可歸屬於冰帝文藝部的小靜應該也要來靜岡了。


    真是難解開的緣分啊!


    藤原小子,你聽到了嗎?這次我們能夠找到落腳點,要算沾了冰帝文藝部的光呐!”


    幾分鍾前,手機就在口袋中不停振動著,藤原津人無可奈何地拿了出來,隻好查閱起未讀的多條信息,因為他實在擔心再不去迴複那邊的人,對方直接就氣急敗壞地打電話過來了。


    正斂聲屏氣而麵露凝重之色在查看著手機的藤原津人,突然被順仲喊到了自己的名字,微微嚇了一跳,那邊秋飲小姐雖然沒有轉過身來繼續靠在右窗邊,但還是坐在他右邊的。


    甚至,早將奶瓶扔到秋飲手裏,默默坐在他身邊的雪一,才是那個不出聲響、不生動靜而靜靜注視著他的人。


    天呐!她坐在中間看他有多久了?


    “怎麽沒迴應啊,藤原小子!你睡著了嗎?”順仲在前麵突然又發問道。


    “啊!沒有,我在看手機上的小說。”


    “真是的,你們這些小孩子就是這樣,車上少看手機吧。”


    莫名的,藤原津人有種暖意上心頭,他還是聽出了順仲未講出口的意思。他慢慢地點了點頭道:“嗯。”


    前麵的人不再理他,繼續跟駕駛座上的榊太郎有話沒話地聊了起來。


    藤原津人又翻出了手機,編輯了一條自己度之再三的信息發送。


    車子最後停在了上頂的海景城前麵,榊太郎說已經到達目的地了,並且遞給了順仲一個牛皮紙袋,他略帶美式高聲的嗓音又響起:


    “裏麵是這所度假村的入住單,我先迴東京了,等會派人給你運輛新車過來,方便你明天啟程。”


    “謝謝,真是辛苦監督君了呀,那你們的合宿活動安排什麽時間過來啊?”接過袋子的順仲又問道。


    “明天。”


    “那就明天見了,監督君。”


    順仲先生與榊太郎道別後,帶著幾人走進了靜岡熱海的海景城內,朝下望去時,透著雨,那是那一片鬼斧神工的天然海岸,和起起伏伏的浪濤翻湧。


    藤原津人小時候就生活在鐮倉,後來才被人安排接到了東京,他看過湘南的海,也差點喪生在了湘南七裏濱的潮水中,但這一刻,是他第一次看到熱海的海,一望無際的藍色,以及耳邊嘩啦嘩啦在流動著的水聲。


    似乎,下麵的海麵上,還有著屬於靜岡的陰雨打在上麵……


    對於一直從沒見過真正大海的人來說,這是一場遲來的視覺盛宴,這也是一次新的心跳體驗,血液在沸騰冒泡,由頭到腳穿梭倒迴,痙攣從骨骼肌開始緊張,傳到神經纖維的末端位置,唿吸道開始加快吐出頻率,悸動之欲從這一刻得到了迴應。


    這被忍足侑士利用醫學上的術語而稱之為了神經末梢的刺激效應。


    有一種感情叫做大海情懷,它早就織就而出密布在我們的想象緯度之兒上,等待時機一道,一觸即發……


    “看,忍足又在那邊抒發自己一堆感慨了,真是純愛小說看得多了。”躺在遊艇上曬著日光的冥戶亮對著旁邊的向日嶽人說道,對方卻沒有想對自己搭擋作出任何評價,誰料冥戶亮又接著道出:


    “再看那邊睡到現在的慈郎,從跡部學長喊來樺地把他拖了上來,他就一直都睡在甲板上。”


    剛好拿著素描本坐在近處畫錄著熱海十二月海景的鳳長太郎停下了手中的畫筆,替芥川慈郎開脫了幾句:


    “冥戶前輩,不要這樣說啊,慈郎前輩應該是幸運的,我在來之前剛好查看了靜岡縣的氣象衛星圖,播報說昨天就是下雨呢,預估明後天也會。”


    “長太郎你說得不是真的吧!還以為終於避開了東京那種大雪天,結果到了這裏依然還是那種倒黴的天氣。”向日嶽人跳了起來,十分不滿地說。


    “可是日本的氣象廳都很準的呀。”鳳長太郎又笑著說道,拿起手中的畫筆在本子上畫下了一艘華麗的遊艇。


    看了看頭頂晴朗安適的天空,還有冬日的暖陽打在身上,冥戶亮簡直不想去相信鳳長太郎口中的那番話,他冷冷轉過身去道:


    “切,天氣什麽的真是遜斃了。那我們的網球怎麽辦?今年還有初等部球社的學弟們,難道就在雨中訓練嗎?


    ……其實也不是不可以啦,但是想到要一邊擦掉臉上的雨水,一邊進行迴擊發球就有點……”


    “慘不忍睹~”關西腔音在冥戶亮背後響起,緊接著就聽向日嶽人大聲地叫喊出一句:


    “搭擋!你怎麽過來啦?”


    忍足侑士推了推無度數的眼鏡,慵懶地迴道:


    “呐,因為我不但有一張擅長抒發情感的嘴,同時也有兩隻聽覺靈敏的耳朵。”


    向日嶽人暗暗地拍了拍自己的心,還好他剛才沒有接上冥戶的話,果然,忍足侑士麵露微笑著對冥戶亮悠悠道出一句:


    “其實關於天氣這種問題,我想你們是不用操太多心的,因為既然跡部選擇了這個靜岡縣,那他應該早就比我們考慮到了。


    瀧,你說呢?”


    在後麵走來的瀧荻之介點了點頭,他整齊美觀的發型微微被海風吹過。


    “是的,跡部部長已經臨死建造好了室內網球場。”


    他話一出口,幾人還來不及驚歎歡唿,忍足侑士又徐徐道出:


    “呐,不過剛才看冥戶你那麽期待在雨中體驗一番球訓的話,我幫你申請單個人在室外的練習也可以的,不謝我了。”


    除了冥戶亮頓時僵硬下來的臉,幾人也頓時不知該說什麽才好,應該說一句:不愧是大阪關西狼忍足侑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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