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場上,是般當一場疾風暴雨的駭人碾壓,仿佛破滅的已經不是站在對麵的忍足侑士,那個人高跳一上,躍起的一刻,背後的整片天空都被刻上了“跡部景吾”的名字,最後拍下的一擊扣殺破滅,以完勝的滿分結束了這一場驚心動魄的賽事。


    忍足侑士用球拍手柄支起,身體生理和精神力的竭絕升至了最高的承受度,然而,他那樣一副灑然了悟的姿態對著跡部景吾從容舒心地輕輕笑出了聲,聲音中有著精疲力竭的無奈:


    “呐……跡部,這次真是一點都沒有手下留情啊,心緒蕩起了很大的波動嘛。”


    忍足侑士動作滯緩地走上了石階,一手撈起一塊涼毛巾擦汗,另一隻手裏的另一塊也背對著自己呈著上拋物線擲向朝自己給以警告眼神的跡部景吾。


    “多謝。”跡部景吾接了下來,已經走上高階的他目光掠過上麵躺著的芥川慈郎,繃直的嘴角線條開口道:“樺地,叫醒他。”


    在跡部景吾朝著台階邁上來的時候,向日嶽人等人已經自動地退讓開給他們的部長騰出位置,繼忍足侑士之後,他們開始對芥川慈郎抱以了同情的心態。


    芥川慈郎從睡夢中醒來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深藍眼眸中淬著冰棱麵有不愉看著他的跡部部長,還有站在一邊始終麵無表情的樺地崇弘,了解跡部景吾對萬事都求全責備的華麗標準,還有今天出現在那人眼中特殊的一抹慍怒,他再不敢後知後覺,拿起身邊的球拍立刻翻身下階,直向訓練場地走去。


    忍足侑士收迴對芥川慈郎哀歎著的背影視線,疲倦但仍然有一張看客的神韻而不嫌事大地揶揄出:


    “跡部,往常來說,你對慈郎應該都是比較寬容的,怎麽今天這麽反常啊?”


    “忍足,管好你自己,剛才完全被看破了實力的你,沒有任何顯著的長進。”


    話題沒有在跡部景吾冷淡的聲音中就此截止,忍足侑士巧發奇中地調侃到了一塊領域。


    “跡部,明天可還佳人相邀呢,你這樣一臉傲睨萬物的不容分說,小心嚇到了人家。”


    無法深究忍足侑士到底是否猜出了真相,還是他是有意無意,跡部景吾沉了沉俊容,低聲而聽不出情緒的華麗音色出現:


    “她拒絕了本大爺。”


    “什麽!”忍足侑士初聽到這句話,內心百感交集而感到不可思議,但突然腦海中閃現過屬於秋飲那張似水無痕麵容上一對獨特的杏眼,他竟得出一種情理之中的結論。


    “跡部,那她為什麽會兩次邀請你?真的……隻是想表達對你的……感激之情?”


    跡部景吾沒有接上忍足侑士的推測,他縝密無差的頭腦中,播映著在那條灌林間曲徑上的一幕,微眯起危迫的深藍銳利雙眸而沉思不語。


    她在聽到他身後那個配送員一句刺耳的中文“秋酒娘”,他毫不費勁地就看出她改變了以往漠然無謂的臉色,那種感覺特別的糟心。


    秋飲在跡部景吾眼中,已經從“別扭鬼”的地位升至了“一隻糟心鬼”,這意味著什麽?跡部景吾不欲去掩遏。


    然而,既然是糟心玩意,她當然也是當仁不讓地坐在了這個位置上穩穩當當。


    他洞徹出了她與他身後的那個男人有著無法切斷的絲恩發怨,高傲如跡部景吾這樣的他,隻是對她說出了一句“你跟本大爺走”。


    結果,當然已經明顯了然,君王的驕傲絕不允許他將一切再纏夾不清,留下那兩個人,他一人邁等著雋步出踏碎了山河的氣勢恢宏,快步走出了林徑。


    “既然這樣的話,那明天……跡部你還去赴約嗎?”忍足侑士雖然不知道兩人之間發生的故事,但認識多年,自己心裏很明晰:


    以這個男人的驕傲,應該是不會允許自己做出任何有失麵子的事情,畢竟在他君臨天下背後的,更有著另一種執拗。


    “當然,本大爺可不屑做一個逃兵,勝利永遠都是屬於本大爺的!”


    果然如此,早就料想到了的忍足侑士也隻是表麵含著溫和而真誠的笑容,默默地在心底加上了一些話:


    king呐,感情的世界中,有誰人能夠證明勝利與否呢?真實的故事,就是兩個人的故事。


    不過,忍足侑士還知道的是他站在朋友和隊友的立場上,還要提醒一句:“跡部你看了那麽多有關莎士比亞的書籍和古希臘典著,其中應該也有講到一些愛情故事吧?”


    “啊嗯,忍足你想說明什麽?”


    “沒什麽,部長大人,就是覺得那些浪漫文藝應該會潛移默化地影響到閱讀者,我應該也要跳出純愛小說而拓展一下眼界了。”


    “嗬,那你先學好希臘語吧,原譯的書籍才有可看之處,深刺腧髓。”


    對於跡部景吾類似於建議的提議,忍足侑士笑笑不答,他推了推眼鏡,擋住了眼中的一抹狡黠。


    哈,不是所有人都如同跡部你這樣追求完美到極致的,他就看看愛情的篇章,而他認為的愛情,本就是不完美、有缺憾的才讓人深銘肺腑的。


    天漸漸暗沒了下來,原先灌木叢道上站立的兩個人,此時早已退了場,現在小道上,是學院其他的幾對情侶相攜著走來,好多人都會拉著另一個人的手走完曲曲長長的這一條通徑,相信著走到路的最終,就仿佛是能走完那一段長長的愛情。


    校門口,穿著筆挺製服的學生皆三三兩兩地走出了學校,細川濃單肩背著包也走在了寬敞的林蔭大道上,最後才停在了華麗精美的大門口,她臉色蒼白無神,根本就不願再踏出一步,往前走一步,她就出了冰帝,又將迴到那個她不願意迴去的家中。


    稱其為“家”,其實這已經成為幾年前稱唿的曆史了,現在的那裏,根本就是魔窟。


    背後,卻就這樣沒有防備地突然傳來了一道再熟悉不過的男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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