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渺萬裏,愁紅花落一地,幾隻寒雀爭相啄食,秋去冬來,落葉黃鋪,臨冬又開口笑。


    醫院的冬日午後,總有著散散落落的病人在護理的陪同下到冬陽下曬曬太陽,享受著這可遇不可求的暖日,嚐到病魔纏身下難得的寧靜。落地人間轉一趟,看得開的、看不開的不過皆是禍福無門,懨懨終日、惶惶度日,到頭來浮雲以散,一抔灰。


    “橋本,怎麽帶著這麽多的信?是要送到哪去嗎?”


    “現在社會誰還會寫信,前幾天我那個剛上幼兒教育的孫女就在手機上發信息慰問我來著。”


    “是呀,現在社會發展這麽迅速,我們家健智就又給我換了一部手機。”


    橋本恭子聽著這些病人和病患家屬的話笑說:“是寄給醫院的感謝信,是那些已經痊愈的病人朋友們送來的。”


    今天對於橋本恭子來說,是再尋常不過的誌願活動一天,她已經連續幾年參加了冰帝學院的誌願義工,到東京醫院發送一些慰問品,傾聽一些孤單的病患,緩解這些人的心理壓力,也提前接觸醫院積累下實戰經驗。她因為年年都報名做這份義工,認識不少這裏的醫生護士和長期住院的病患。


    “對了,橋本小姐知道嗎?我們五樓那一層的3508號專屬病房住進了一個少年,聽護士說好像還跟你是一個學院的。”


    “哦!你說那個小朋友呀!我上次晨練的時候看到過他,挺堅強的少年,他好像是腿腳上受了傷,我看他很努力地在做複健呢,不過看他右腿上的傷口挺嚴重的,怕是會落下跛腳的根。”


    “要是這樣的話,那好好一個少年可真就被毀了。”


    橋本恭子一笑露出兩個深深的酒窩,搖了搖頭:“沒聽說呀,那他叫什麽?他怎麽會受傷到腿的?”


    “姓氏是藤原,我上次值崗,登記本上就隻有他的姓,沒有名,當時我還奇怪來著。”


    “病因上寫著是由於高處失墜的重物砸到腿部,才導致腳筋斷裂。”


    兩個醫護人員不禁解釋著說給眾人聽緣由。


    “那出門在外是真要注意安全呀,哎呀,不說了,我還要將這些信送過去。”橋本一個不經意間看了看手表的表盤,發現已經超過時,跟眾人揮手道別後就急急忙忙跑進3號醫院大樓。


    “在造虹的雨中蟬聲沉落,蛙聲升起一池的紅蓮如紅焰;嗯,造虹,虹,紅蓮,紅焰,這裏要標記一下……”


    “主任先生,今年醫院又收到了好多信,還向往年執筆迴複嗎?”橋本恭子一邊雙指彎合敲在辦公室敞開的門上,一邊向裏喊到。


    捧著一本中文現代詩歌的男人靠在一扇透明的窗邊,四季綠意不換的常春藤高高纏繞在窗鏡上,不難看出,有人經常別致用心地將其精細修剪———忍足瑛士,從大阪請到東京醫院,醫術高超、身經百戰的權威性主任醫師。


    “唔,橋本你每次都是踩點而來,再晚會,我就要出門了。又有信件嗎?來,拿給我看看。”忍足瑛士放下詩歌選集,在抽屜中拿出一把手工竹刀,從眾多信中挑起了一封白色信封開始啟封。


    “主任先生,今天還要去釣魚嗎?可是都入冬了。”牆角處先她來之前已經靠了一根釣魚竿,可以猜出他接下來的意圖,可橋本卻不解:冬天釣魚該有多費勁?湖裏還會有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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