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曉寒的眼神,讓子卿沒了問下去的語氣。她忽地一轉頭,在曉寒還未來得及迴答之前,她又問道,“歐陽宸呢?”


    “他......”曉寒猶豫片刻,“他現在忙著料理哲軒哥的後事。”子卿其實是想問,歐陽宸他怎麽樣了?


    曉寒的迴答,卻是歐陽宸去向,同時,也解答了她第一個問題。


    曉寒的話音剛落,子卿憋紅的眼眶,瞬間滲出淚水。


    “你想哭,就哭出來吧。”陸曉寒的聲音哽咽。


    子卿躺在床上,背對著曉寒,窩成一團,她的淚水源源不斷地流到枕頭上。


    不知過了多久,陸曉寒見子卿沒了什麽動靜,她站起身子,側頭看向床上的子卿,她此刻正閉著眼睛睡著了。


    陸曉寒拭了拭眼角的淚水,起身朝門外走去。


    等她再次迴來之時,已不見了子卿的身影。


    葬禮上。


    顧子卿一襲黑色連衣裙,她穿著平底鞋,整個人看起來很單薄,她臉色蒼白麵容憔悴。


    遠遠地看見歐陽宸立在那裏,她一步步走近他。


    “你醒了。”歐陽宸看到她時,眼裏閃過一絲驚訝。


    顧子卿隻是輕輕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冷漠而疏離,“哲軒呢?”


    歐陽宸臉上是悲痛之色,他伸手指了指遠處的一處灰白遺像。顧子卿不知自己是怎樣走到那裏的,她的腳上沒有知覺。


    她伸手摸了摸那冰冷的相框,那冰冷的紅木棺材。她眼前一陣發黑,身子踉蹌了一下,扶著棺材的那隻手,沒有使上什麽力氣,她身子一歪,幸得新的支撐,才沒有摔倒。


    歐陽宸和齊楓一左一右,同時扶住她。她將歐陽宸的手緩緩撥掉,最後那一股力,帶著些怨恨和嫌惡。


    “我想再看看他。”她對著齊楓說道。


    齊楓猶豫了半晌,才緩緩動手,將那棺木推開。


    顧子卿沒能見到哲軒的最後一麵,躺在棺材裏的是一個白玉罐子,她疑惑地看了看齊楓,在轉眼看向歐陽宸,是誰的主意!他有什麽權利做這樣的決定!


    齊楓似乎看出子卿的心事,他見一旁的歐陽宸沉默不語。


    “當時,車內起火了,所以,他的屍身......”齊楓沒再說下去。


    他不忍說出,哲軒的屍體當時在大火中已經燒焦了,若是不使用骨灰行葬禮,也隻不過是一具麵目全非之狀,隻怕子卿看了會更痛心難忍。


    齊楓的手輕輕搭在子卿的肩膀上,輕聲道,“我想,哲軒哥,一定是希望自己可以,走得像這般有尊嚴些。”


    顧子卿的眼淚一滴滴地掉在那白玉罐子上,她輕輕地摩挲著那溫潤白玉,溫柔道,“哲軒,你不要怕,我不會,讓你就這麽孤單地躺在這裏。”


    她轉身之際,還看了一眼那白玉罐子。


    顧子卿昏迷了三天四夜,她現在還不知道,新聞媒體,將她婚禮那日的事情,描摹成如何的樣子了。


    新聞說,“影後”婚禮突現醜聞,新郎當場氣憤離場。


    新聞說,顧哲軒為“影後”追迴新郎途中罹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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