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齊楓的手指撫上她的眉心,“才剛醒來,就不要想那麽多,需要多休息!”


    顧子卿被他看破了心思,有些窘迫,“我隻是,隻是...”


    “好了,我明白。第一次做媽媽,緊張是不是!”齊楓微微一笑,這個笑容倒是讓子卿放鬆了不少。


    “餓不餓?你先睡會兒,我去周圍給你買點吃了。放心,你和寶寶都很健康。”齊楓說著,探向她的頭,“體溫也穩定下來了,醫生說,下午就可以出院了。”


    說著,齊楓微笑著,起身,走向病房的門,顧子卿忍了忍,還是叫住了他,“齊楓...”


    “嗯?”齊楓的手握著門把手,轉頭看向她,眉梢微微一跳。


    沉默片刻,關於歐陽宸的事,她始終沒能問出口,“我想吃點清淡的。”


    她微微側目,隻說了這麽一句話。


    齊楓朝她笑了一下,沒說話,便轉身出了門,將那門輕輕關上的瞬間,他的笑容盡失。


    他的一雙長腿,筆直而有力,闊步前行之間,周身散發著寒氣,他下樓左轉,排隊給子卿辦出院手續。


    他的腦海裏浮現了昨天夜裏的情形,在醫生為子卿診斷後,告訴他兩人,子卿已經懷孕一個多月了。


    一直以來,他都自詡在子卿麵前,他從來都是正人君子,他心裏一直愛慕她,卻從來為對她表明心跡,隻與她保持一個讓她舒適的距離。


    高中那年,他被父親強製帶走,之後,被丟進部隊,他用了點伎倆,去a大做教練,一開始,隻為碰碰運氣,誰曾想,子卿果然還是考入了這所學校,當年他們四人,並排坐著暢想未來,也許,隻有她說出的話實現了。


    在她與歐陽宸在一起之後,他也一直告訴自己,要祝福她,隻要她過得幸福就足夠。不知為什麽,他在抑製對子卿的情感和衝動上,總是做的很出色。


    隻是,昨晚,在聽到她懷孕的消息時,他還是沒忍住,很是失落,他突然深刻體會到,子卿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帶著他逃跑,與他形影不離的女孩了,她現在是一個媽媽,一個女人,而且,還是別的男人的女人。


    當他還未在落魄中調整好自己的情緒時,歐陽宸的一句話,讓他明白,自己輸的有多麽難堪,多麽徹底。


    “打掉吧!”歐陽宸就這麽輕飄飄的一句話。


    他齊楓多年來,夢寐以求的東西,歐陽宸就這麽隨意地放棄了。


    不!是踐踏!


    想到這裏,齊楓的拳頭,握得愈發緊了,骨節發白,額上的青筋微微突出。


    “喂,齊教官!”一陣甜美的聲音打破了齊楓的思緒,他的肩膀也被重重拍了一記。


    陸曉寒在齊楓轉頭的那刻,臉上的疑慮,瞬間轉為驚喜,她的臉上掛著溫柔的笑。


    雖是距離當年軍訓,已有三年多了,陸曉寒依然習慣叫他齊教官。


    其實,她對他的稱唿,曾經試圖改變過。她曾改口叫過“齊哥”,但不久後,又變成了“齊教官”,因為她感覺,這個疏離而又嚴肅的稱唿,似乎更合時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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