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齊默不作聲,裴立恆不停地咆哮著,質問著,憤怒著,其他人完全被林修齊的氣勢所攝,不敢輕舉妄動。


    終於看到最關鍵的逼婚一幕了!


    林修齊仔細查看這一段記憶,竟與寧奎德的記憶不差分毫,就是這個男人,不但搶走了他的愛人,還敢在此大放厥詞,不知悔過。


    “裴立恆!你死不足惜!”


    林修齊手上發力,“嘭”的一聲,捏碎了裴立恆的元神。


    他沒有斷了對方的輪迴之路,與玄天行、寧家三長老不同,裴立恆是因愛而癡。


    愛情本就是自私的,沒有對錯之分,就算稱之為奇特感覺下的衝動之舉也不為過,今生之罪,不報來世。


    “林修齊!你敢殺我恆兒!!”裴仁永的臉因憤怒而變得扭曲,咆哮道:“裴家眾人聽令,誅殺此獠,為少主報仇!!”


    “是!”


    一係列對寧家的打壓,罪魁禍首是裴立恆,如今惡首已死,林修齊也不想多造殺戮,他一身紅袍好似被狂風鼓動,駭人的威壓降臨裴家。


    “你……怎麽可能這麽強!”


    裴仁永終於明白了雙方的差距,方才的自信隻因自己是井底之蛙,不知天高海闊。


    “林道友!收手吧!”


    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另一股驚人威壓出現,欲與林修齊對抗。


    還有一位合道修士!


    林修齊瞬間明悟,怪不得裴立恆敢如此大膽,原來是有所倚仗,他冷冷一笑,氣勢陡然爆發。


    “噗!”


    一位身著藏青色道袍的老者剛剛出現,從容之色凝固了,猛地噴出一口鮮血,用匪夷所思的目光看著林修齊。


    “父親!”


    裴仁永連忙飛到老者身旁,關切道:“您怎麽樣?可有大礙?”


    “你是裴天碑?”林修齊冷聲道。


    “正是老朽!見過林道友!”


    裴天碑態度恭敬,方才的一次交鋒,他已經清楚雙方的差距了。


    氣勢對決,僅僅是略勝一籌,實戰之中也會巨大的優勢。


    若是受到了壓製,則雙方的實力相差不小,幾乎不可能憑一己之力勝出。


    若能直接以氣勢碾壓對手,則雙方的實力根本不在一個層次上。


    “父親!他殺了恆兒!您一定要提恆兒報仇啊!”裴仁永悲憤道。


    “什麽!恆兒死了!!”


    裴天碑正在閉死關,方才忽覺心頭一絞,似有災禍降臨,這才離開了封印重重的密室,沒想到裴家曆代資質最好的子嗣被人殺了。


    他眼中厲芒一閃,質問道:“林修齊!你為何要殺恆兒!”


    林修齊根本沒有理會對方,而是輕輕招手,暈倒的寧夢瑜飄到了他的身旁,悠悠轉醒。


    “修齊!你……我……”


    她不知該說些什麽,想解釋卻又覺得無可爭辯,想傾訴思念卻想起自己辜負了對方。


    林修齊輕聲一歎,攬住寧夢瑜的纖腰,無奈道:“走吧!迴寧家!”


    “嗯!”


    寧夢瑜乖巧地答應了一聲,親昵地靠在對方的肩膀上,像是一隻依賴主人的小貓。


    就在這時,琉璃色靈光衝天而起,化作一隻完美無瑕的祭器,圓口雙耳,像一隻煮飯用的小鍋,將林修齊和寧夢瑜扣在其中。


    “賤婦!恆兒被殺,你卻想跟這賊子離開?真是有辱門風!”


    裴天碑蒼老的麵孔因憤怒而微微抽動,家族的希望斷絕,孫媳婦竟然當著族人的麵投入仇人懷抱,裴家屹立於北玄數萬年,何時有過這等顏麵掃地之時。


    “裴天碑!嘴巴放幹淨一點!”


    林修齊的怒火還在,發生這等事情,又怎是殺一人可以完全消解的,他冷聲道:“裴立恆暗中打壓寧家,逼迫玉兒犧牲自己,他敢如此行事就應該想到有此一天!”


    裴天碑怒極反笑道:“感情之事本就是你情我願,說白了也是一場交易,那賤婦認為寧家更重要,甘願獻身,幹你何事?”


    林修齊雙眼微閉,淡淡一笑,道:“你確定要這麽和我說話?”


    “放肆!”裴仁永吼道:“你已經被琉璃仙簋所困,還敢如此猖狂!”


    “仁永!不要大意!”


    “父親!這可是真正的仙器,又豈是區區玄界修士可以抗衡的!”


    “住手!!”


    就在這時,一聲嬌喝傳來,一道靚麗倩影瞬息而至。


    童月溪!


    林修齊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她,看樣子童月溪與裴家的關係並不簡單,但他相信對方絕不會與裴家勾結來傷害自己。


    “月溪!你怎麽來了?”裴天碑驚疑不定道。


    “前輩!請您高抬貴手,放過修齊他們吧!”


    麵對真正的仙器,童月溪不認為林修齊有機會脫身,裴仁永吼道:“不行!他殺了恆兒,一定要陪葬!童月溪!你一個外人沒資格在這裏發號施令!”


    童月溪繼續道:“前輩!當初立恆出手打壓寧家之事並不簡單,其中尚有一些疑點,不要輕舉妄動,以免中了奸人之計啊!”


    寧夢瑜忽然開口道:“童姐姐!你說背後可能另有隱情,是真的嗎?”


    童月溪神色複雜地看了寧夢瑜一眼,微微點了點頭,她不是很喜歡對方,雖然是林修齊摯愛之人的轉世,但今生和前世真的能完全等同嗎?


    “大膽!!”裴仁永像是發瘋了一樣大吼道:“童月溪!你給我滾出去!今天就算是聖靈現世,仙人下凡也阻止不了我誅殺此獠!”


    “裴天碑!”林修齊終於開口了:“我不相信裴立恆出手之時你們毫不知情!你……確定要對我動手?”


    裴仁永的眼睛已經變成了血紅色,兒子是他一生的驕傲,竟然被人當眾斬殺,他就算拚得魂飛魄散也要讓仇人不得好死。


    “知道又如何!!”他大吼道:“寧家惡貫滿盈,倒行逆施,與我裴家仇深似海,沒有滅了那群混帳已經是格外開恩,何時輪得到你一個外人說三道四!”


    林修齊怒火難平,但十分冷靜,裴仁永的話讓他有些難以迴答。


    二族確實有仇,也確實輪不到自己指指點點,唯一令他惱怒的是,裴立恆利用這種手段來逼迫寧夢瑜。


    “你們和寧家的仇,我不管!裴立恆若當真對玉兒癡心一片,又為何要用這種手段苦苦相逼!”


    “還不是因為你!”裴仁永咆哮道:“你這個奸滑之徒當初明明說與寧夢瑜毫無關係,轉眼之間便成了對方的命定之人!都是因為你的出現,我兒險些走火入魔!你身陷時空罅隙,生死不知,我兒追求對方有何不可!嗬嗬嗬!就算是我兒以寧家為籌碼,若是寧夢瑜真的對你癡心不改,隻會寧死不屈,絕不會選擇嫁人!”


    林修齊身體微微一顫,他忽然明白這才是問題的關鍵。


    裴仁永冷笑道:“你當我們不知道嗎?道魂王之女司空素晴同樣是你的未婚妻,她是怎麽做的?三十年進階合道,在虛空之中苦尋你十年,若非實力太強,身體無法抵抗法則的排斥,就算是千年萬載也會等下去!但寧夢瑜選擇了為家族而活……哈哈哈!林修齊!你真是可憐啊!”


    “住口!!!”


    林修齊一聲大喝,嚇得寧夢瑜身體不停地顫抖,裴仁永的話字字誅心,她已經羞愧得不敢抬頭了。


    裴天碑看出林修齊心煩意亂,朗聲道:“仁永!不必再說了!若不是恆兒堅持,我裴家又怎會讓這種賤婦進門!果然老夫沒看錯人!這個賤婦毫無忠貞可言,什麽前世諾言,根本抵不過今生的榮華顯赫,如今不悼亡夫,反投他人懷抱,隻此一條就是萬死之罪!就算不殺林修齊,也不能放過這賤婦!!”


    童月溪不再開口了,她看出了裴天碑和裴仁永的決心,一個要殺林修齊,一個要誅寧夢瑜,此刻苦勸已是無用,隻能靜觀其變了。


    她看著裴家眾人,厲聲喝道:“你等幫不上忙,還不退開!”


    “不退!我們要追隨家主誅殺仇敵!!”


    “殺!”


    “殺!”


    “殺!”


    “哈哈哈……”


    林修齊站在琉璃屏障之中,狂笑不止,笑聲中充滿了暢快。


    “林修齊!你笑什麽!!你殺了我兒,卻敢在這裏發笑,受死吧!”


    裴家所有修士像是約定好了一般,取出一隻小小的鈴鐺,動作整齊地發起了攻擊。


    鈴鐺大小一致,款式相同,顯然是一種製式法器,唯一不同的是鈴鐺的顏色。


    “叮鈴鈴……”


    不知凡幾的法器鈴鐺響起,震耳欲聾,讓人不覺心生煩躁。


    鈴聲化光暈,絲毫無阻地滲入琉璃仙簋之中,彌漫了小小的空間。


    “嗯?八極法則?”


    光暈加身,林修齊感受到了濃鬱的法則氣息,正是八種基礎屬性法則。


    伴隨著嘈雜的鈴聲,八種法則氣息猶如沸騰的岩漿,狂暴地侵襲著林修齊身體。


    林修齊將寧夢瑜送入洞天之寶,沒有使用法則領域,而是迎接法則氣息入體。


    有人發現了林修齊的舉動,譏笑道:“沒想到堂堂精靈族之主是一個蠢貨,同時麵對八種法則竟然要以身相抗,太托大了!”


    一個年紀較小的修士無奈道:“各位兄長,這家夥真的像傳說中那麽厲害嗎?該不會是個騙子吧!”


    “我也覺得是這樣!方才若非少主輕敵,怎麽會輸給這種貨色!”


    聽著族人的嘲笑,裴仁永心情大好,他認為大局已定,朗聲道:“林修齊!自戕吧!同為強者給你留最後一點顏麵!”


    “家主氣度不凡,聖賢仁主啊!”一個裴家修士連忙奉承道。


    “林修齊!你竟敢襲殺少主,罪不容誅!家主憐你,還不速速兵解!”


    裴家修士大聲喝斥,發泄著心中的怒火,可惜林修齊要自絕於此,不能親手替少主報仇了。


    童月溪眉頭緊縮,漸漸後退,她知道今天不可能輕易收場了。


    “裴家果然有些實力!”林修齊冷笑道:“單說仙簋和鈴鐺陣法就不是普通人可以脫身的,可惜……使用者實力太弱了!”


    “夠了!!”裴仁永吼道:“我已給過你機會了,既然你冥頑不靈,就安心去死吧!幽冥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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