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個刺蝟的事情出了以後,那些小動物見了小浩,好像都很害怕”小浩的父親說。


    “什麽?”我感覺這是天方夜譚。


    小浩的父親說,他發現小浩有這個“特異功能”,是來自暑假期間的一次勤工儉學。


    當地有許多蔬菜種植大戶,生產有機蔬菜、無公害蔬菜,到了夏天,蔬菜上的青蟲,就成了種植戶們頭疼的問題。怎樣不打藥除蟲呢?人工捉蟲費時費力,十分不劃算,於是種植戶們想出了一個辦法:雇傭學校的孩子們捉蟲子。


    孩子們每人一壟,手拿玻璃瓶或者塑料袋,把捉到的蟲子收集起來。最後“計件”發錢,一般來說,一個蟲子兩分錢。


    捉蟲子並不是很簡單的差事,它並不是如同探囊取物一樣,它也許需要技巧的。要確定蟲子隱藏在植物的什麽位置,完全靠生活經驗積累。如果一個葉片上有白色的被咬過的痕跡,痕跡發幹,葉片枯萎,那蟲子是早已離開了,反之,被咬後的葉片依然鮮嫩,且上麵有新鮮蟲子糞便,那就小心翼翼剝開葉片,揪出其中的蟲子。


    蟲子雖然小,但也是十分狡猾的,許多蟲子會擬態、裝死,甚至還會咬人。半天下來,一個小孩大約能掙十塊錢左右。十塊錢對一個小孩來說,已經是相當具有誘惑力了。


    小浩也參與了幾次捉蟲,小浩每次總能賺別人兩倍的錢。第一次大家認為是偶然,但是之後每次都是如此,人家就覺得奇怪了,種植戶老板還以為小浩作假。


    為此,有人專門跟在小浩後麵。想看看小浩究竟是怎麽捉蟲的。隻見小浩捉蟲的方法跟別人並無二致,唯一不同的是,他每到一棵植株前後,隻需要一分多鍾,植株上的蟲子會主動從蜷縮的葉片裏爬出來,乖乖束手就擒。


    小浩身上難道攜帶了某種誘惑蟲子的氣息?但小浩總是光著腳丫和膀子,隻穿一條短褲,跟別人一樣滿頭大汗。


    後來小浩的父親發現,小浩在家時,他特別招惹蚊蟲,尤其到了夏天,小浩苦不堪言,蚊蠅總是繞著他飛來飛去,為此小浩的父親專門帶他去醫院看了病,醫生說,小浩身體健康,沒有異常,隻是提建議說,夏天盡量少穿黑色衣服,避免過多出汗。


    小浩迴家後,時時遵守著醫囑,但是並不奏效。尤其到了夜晚,蚊蟲更是叨擾得厲害,沒辦法,吃完晚飯後,小浩就躲到蚊帳裏寫作業、捏泥巴。


    小浩躲到蚊帳裏後,蚊帳外很快便落上了密密麻麻的的蚊蟲,這些蚊蟲虎視眈眈,看得人麻心。小浩的爸爸將計就計,拿來滅蟲劑,對著蚊帳就是一通噴,蚊子像雨點一樣紛紛落下。


    每天晚上,小浩的爸爸都要噴好幾次,用小浩父親的話說,“沒噴一次,地上落下的死蚊子能掃辦簸箕。”


    那個夏天,小浩家用了好多個噴蟲氣霧劑,以至於村裏小賣部庫存的那些都被小浩家買走了。於是,不知道是誰跟小浩起了個綽號:滅害靈。


    小浩特別容易招惹蚊蟲,這跟他愛捏泥巴一樣,在村裏傳為奇聞。


    “現在你還有這本領?”我摸著小浩的頭,問道。


    “沒了”小浩說。


    小浩的父親說,事情的轉折出現在今年初夏,一天晚上,小浩的父親半夜起夜上廁所,無意中發現睡熟了的小浩在睡夢中蹬開了蚊帳。小浩的父親大驚,因為蚊帳裏麵,密密麻麻一層蚊子正附在蚊帳上。


    “壞了,這下子豈不是把孩子咬壞了!”小浩的父親打開燈,掀開小浩的蚊帳一看,小浩正安詳地睡著,身上沒有一處被咬過後的紅腫痕跡,小浩的父親再看看蚊帳上的蚊子,一個個的肚子都癟癟的,並不是他想象中吸飽了血的狀態。


    一向不太信邪的小浩父親也覺得事有蹊蹺,第二天把此時告訴了小浩的媽媽。兩人特地去外地請了一個“高人”來問。了解到小浩之前的經曆後,“高人”說了,那些蚊蟲都是來找小浩“渡劫”的,是好事,不必理會。


    不過,臨行前,“高人”遞給小浩父親一包不知名的草藥,說分三次熬湯給小浩喝下去,蚊蟲便不再騷擾小浩。小浩喝下這湯藥後,家裏的蚊蟲果然少了許多。


    “這也太離譜了吧”聽完後,我嘖嘖稱歎。


    但讚歎之餘,記者必須還要有質疑精神,我在想,這一切會不會是小浩的父親為了推介小浩而編造的故事呢?古代皇帝稱帝前,都要假稱自己是真龍降世。陳勝吳廣在魚肚子裏放“大楚興,陳勝’王”的字條,是為以後起義造勢,假借天意,讓其他人相信他是上天注定的“王”。


    泥刺蝟的事情隻有小浩父子兩人親眼所見,真實性無從考證,但是小浩吸引蚊蟲的事,我向村民們求證,確定這是千真萬確的事情,各種原因是什麽?無人能解。


    小浩還跟我說,在他吸引蚊蟲這個“特異功能”消失前的幾天,他連續夢見一個個頭跟他差不多高的小孩,小孩說,自己是小浩房後的那隻刺蝟,現在已經轉世為人,並拉著小浩的手蹦蹦跳跳做遊戲,以示感激。


    不管怎樣,小浩是一個幸運的孩子。但並不是所有的孩子都是幸運的。


    時代在變,人的活法、死法也都在變,古時候的人們不會觸電(雷擊除外),不會遭遇車禍,不會遭到槍殺。作為現代人來講,在農村生活的人,也永遠不會被城市裏的汙水井“吃”掉生命。不久後,我們接到一個熱線電話:本市黃金花園內,一個13歲的小孩子突然失蹤,現在正在全城搜索!


    當時已經是下午6點,天色漸黑,我驅車來到了黃金花園小區,看到小區門前停了幾輛警車,一些居民在議論紛紛。


    我走進小區,看到了幾近崩潰的一對年輕夫妻,我這才知道,他們就是失蹤孩子的父母,我上前說明來意後,他們一把拉著我:“求求你們電台,廣播一下,都來找找俺孩子。”


    “電台那邊已經參與進行了,你放心,我們是電視台,孩子究竟怎麽了?”我問。


    原來,失蹤的孩子叫小超,今天下午,像往常一樣,小超自己從托管班迴到了家,迴家後,脫鞋、洗腳、洗手、換好拖鞋準備去學習。


    寫了不一會,小超發現自己的鋼筆沒有墨水了,就向母親要錢要下去買鋼筆用的墨囊,父親聽後,擔心而又生氣的說:“買什麽買,隨便找隻筆用用就行了,黑燈瞎火的,下去幹什麽”。


    說罷,父親就抱起剛剛7個月的小女兒,坐到了沙發上,可小依然向母親討要買筆的錢,母親實在經不住哀求,還是給了小超幾塊零錢,這時黃超淘氣的說:“如果不夠,我跟人家說下次在給錢嗎”。妻子聽後,便又給了小超50元錢。千叮嚀萬囑咐,就去廚房做飯了。


    妻子做好飯了,可半個小時過去了,便念叨著說:“小超買個筆怎麽還沒迴來”,又等了幾分鍾,母親坐不住了,就要下樓去看。


    妻子下樓了,父親抱著懷裏七個月大的小女兒焦急的等待著,過了一會,家裏的門鈴響了,父親以為小超迴來了,可打開門一看,是更加著急的妻子。妻子說,沒有找到孩子。


    父親著急了,於是開著車,把小區附近能轉的地方都轉了,把文具店附近、托管班、學校全都找了,但始終沒有人影。


    就在這時,父親的電話響了起來,拿起電話一看,妻子打來的。心裏急切的盼望聽到的是孩子已經迴家的消息。心裏想,迴家一定要好好教訓這個小子,這麽晚還跑出去,玩這麽久讓人家擔心。


    可沒成想,電話另一頭,卻是妻子關切的詢問:孩子找到了嗎?


    父親的心立馬更緊張了,簡單了說了幾句,掛了電話,又出去轉了一圈,心裏想,孩子千萬不要出交通事故了,不會是逃逸被丟在馬路邊,或是送到醫院了吧?


    想到這裏,父親頭皮發麻,後背發涼,趕緊沿著馬路兩邊找。可是找了好久還是沒有,無奈之下,他隻好先迴家,跟妻子商量對策。妻子說,自己的姑父是出租車司機,可以請求全市的出租車司機進行搜索。於是,一時間,全市的出租車都暫停了營運,司機們用對講機交流著,四處尋找著。


    夫妻兩個人接著商量了一下,“要不看看監控吧”,兩人找了小區門外的門頭房,請求老板調出監控,父親看了很久很久,終於找到了小超從監控中往家中走的錄像迴放,可是怎麽也看不到出來的錄像,看來,小超還在小區裏!


    既然小超沒有走出小區,夫妻兩人也就放了心,心想沒出去,一般沒事,很安全,可能是去同學家裏玩了。


    可是,夫妻兩人把小區裏小超的同學家都跑遍了,依然沒有發現小超的影子,這時候,大家都著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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