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又驚又怕


    周明禮長出一口氣。


    陛下和他一樣,到底還是走上不歸路了。


    到了這個地步,陛下就連虛與委蛇都不願意,半點脆弱也不想透露給崔岑,隻想讓他在懷疑、糾結、不甘心中死去。


    換成是他,也會如此做。


    ·········


    王學洲和五皇子的冷戰還在繼續。


    不過是五皇子單方麵的。


    王學洲態度如常,不管是五皇子上課時故意尖銳的提問,還是五皇子神遊天外不仔細聽課,也或是五皇子態度冷淡的對他,他都盡著自己的‘本份’。


    “微臣剛才講到何處了殿下?”


    王學洲手中拿著戒尺,站在五皇子的身旁,帶著職業假笑。


    五皇子迴神,有些心虛,但虛張聲勢道:“最近多了許多政事等待處理,學生有些精力不濟,先生再講一遍就是。”


    王學洲戒尺敲在桌子上:“不專心聽講,微臣就是再講十遍也沒用,朝恩!”


    站在角落裏的五皇子內侍,心中暗暗叫苦。


    王大人和殿下到底什麽時候能冰釋前嫌?


    他這手心遭不住了啊!


    他一臉苦色:“奴才在。”


    “辛苦你代五皇子受過了,手伸出來。”


    朝恩有些顫抖的伸出了微紅的雙手,閉著眼睛不敢看。


    五皇子臉漲的通紅:“王···先生!”


    醜蛋兩個字在看到王學洲炯炯的雙眼,立馬拐彎。


    嗯?他為什麽會慫?


    他一個皇子,在臣子麵前怎麽能慫?


    五皇子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中。


    “啪!”


    “這一下打你不專心聽課!上課跑神。”


    “啪!”


    “這一下打你不知輕重!竟然為了和先生鬥氣而放棄自己認真學習的機會,荒廢學業!”


    “啪!”


    “這一下打你不敬先生,上課不認真聽課,對先生的付出視若無睹!”


    “啪!”


    “這一下打你不知好歹,能有翰林院學士單獨授課,是別人求都求不來的機會,你卻不知珍惜!”


    王學洲的手抬起,還要繼續打下去,五皇子卻忍無可忍的上前抓住了戒尺,他深吸一口氣:“先生,我錯了。”


    王學洲收迴手,老神在在的看著他:“你哪錯了?”


    “學生不該和先生慪氣,荒廢學業。”


    “還有呢?”


    五皇子瞪著王學洲,幾秒鍾後敗下陣來:“學生不該心胸狹窄,因為和先生的意見不同,而自顧自的生氣,和先生唱反調。”


    王學洲滿意的點頭:“孺子可教也!這次有朝恩代你受過,先生便不予多加計較了,隻是君臣君臣,下官希望殿下能明白,微臣侍奉的先是陛下這個君,其次才是您。下次您就別再拿這樣的問題來為難臣了。”


    五皇子神色複雜。


    他是君,還是未來可能掌握生殺大權的君。


    這幾天他故意表現出不開心、不高興、不悅的樣子,但王學洲卻始終不為所動,一切如常,不為外物所動搖。


    即使哪怕以後有可能被他所‘記恨’,王學洲也始終堅定立場。


    這位先生,他和父皇都沒看錯。


    是一位值得信任和托付的人,配得上他老師這個位置。


    “朝恩,殿下又跑神了,手伸出來。”


    王學洲看五皇子盯著他不知道在想什麽,並未迴答他的話,毫不猶豫的轉頭。


    朝恩差點落下淚來。


    又來?


    “等等!”


    五皇子迅速迴神,看著王學洲鄭重道:“先生的話,學生謹記,以後絕對不會再犯,還請先生饒過這一次。”


    見他態度軟化,王學洲也適時的放下手中的戒尺:“知錯就改,善莫大焉。”


    五皇子莫名對這話感覺有些不適,但很快就調整好心態,重新開始聽課起來。


    王學洲明顯的感覺他的態度認真了不少,心中欣慰。


    五皇子越是以後有可能登上高位,他就越是不可能站隊。


    隻要他持正守中,表明他自己是堅決擁護皇帝、擁護正統的人,可保王家未來幾十年不愁。


    至於這個皇帝是誰,那就誰是皇帝,他擁護誰。


    至於再遠的事情,就不歸他管了。


    太子的判決已下,太子妃的娘家,幾位主要人員全都被斬首,剩下的旁支全都關押在大牢中等待著和太子一起流放。


    太子妃知道這個消息,心如刀割,她的父母兄弟全都斬首,剩下她一個,卻連死都不敢死。


    因為她還有其他的族人活著。


    但是她還沒等來流放的消息,就先等來了太子吞椒自盡的消息,再也受不得這個刺激,直接一根白綾懸掛於梁上。


    消息報給仁武帝,他一個人枯坐了許久,聲音沙啞的開口:“可查清楚了,是自己··吞椒的?還是···”


    何常低著頭,語氣沉重:“是太子··是自己吞椒自盡的,大皇子早在東宮自己的寢室內,準備的有這個,在睡覺的時候,自己吞的。”


    “可有什麽話留下?”


    何常搖頭:“沒有。”


    仁武帝靜坐了一會兒,這才開口:“高祥,你替朕去看看,儀式從簡,將他們二人葬入皇陵吧!”


    仁武帝對自己的大兒子恨意並不深,哪怕這個兒子跟其他人合謀想要殺了他。


    他也隻覺得對方手腕不行,與虎謀皮,就連寒心這種情緒都不多。


    此時人沒了,過往種種他也不願意再計較。


    高祥心底歎息一聲:“是。”


    太子死了,仁武帝也對崔家的耐心耗盡,不管審了多少東西出來,他果斷的下了決定,崔家九族處死。


    哪怕是清河崔氏的那些人,也一個不留,專門派了錦衣衛帶著冊子過去對照人數,少一人便要人擔責任。


    可見陛下是真的恨透了崔氏的這些人。


    文武百官,噤若寒蟬,上下無一人敢在這個風頭浪尖上和仁武帝唱反調。


    他們感覺自從陛下從太廟暈倒後,行事就越來越雷厲風行,說一不二了·····


    安平伯自從那天過後,便請了假在家待著,好幾天都沒有上朝。


    那日崔岑說的話,終究還是入了他的心裏。


    因為他娘和夏家表舅的事情,以及他娘對表舅的態度,他從小就有所耳聞。


    也因此,雖然他家和夏家有親戚關係在,他卻從不去夏家。


    後來在知道蒙喆娶的便是夏家表舅的女兒夏芸時,他連蒙喆也不待見。


    當年甚至在見過蒙喆的淒慘後,私下裏還說過兩句風涼話。


    可現在得知這一切可能和他娘有關,他是又驚又怕。


    如果這一切真是她娘做的,那豈不是說明她娘曾和蠻夷的人有過接觸和聯係?


    陛下知道了這件事,又會如何看待他們安平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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