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誌雖然沒什麽大本事,但是打小就是個混不吝的。


    長於鄉野,不受規矩約束。


    他家接二連三的出事,他心中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氣。


    從兒子口中聽到了崔家的名頭,他輾轉反側了幾天,睡不好吃不下,總覺得一口氣哽在喉嚨裏,唿吸都困難了。


    崔家地位是高、是厲害、是有權有勢,但他活著又沒吃崔家一粒米、一口水,憑什麽他們家裏的人要給崔家糟蹋?


    你有權有勢咋了?我們一不是你們家的下人,二又不靠你們吃飯,憑什麽要忍下這口氣?


    光明正大不敢來,背後偷襲總可以吧?


    說他小人行徑也無所謂,反正他一輩子啥都可以吃,就是不愛吃虧!


    王承誌越想越忿忿不平,出門就去找他的狐朋狗友去了。


    底層人民有底層人民的活法兒。


    雖然王承誌的朋友不是什麽體麵人,但這城中大小八卦知道的不少,王承誌旁敲側擊的打聽了一下,還真問出了點東西。


    王承誌買了一隻燒雞帶著,在外城七拐八拐的繞到了一片低矮的民房處,王承誌站到一家門口喊了一聲,一位看上去還算幹淨整齊的年輕人從裏麵走了出來。


    他伸手將自己家搖搖欲墜的大門扯開:“進來吧!”


    王承誌示意石明和王學洲牽著狗跟上,帶著燒雞先一步進了裏麵:“三熊,哥給你帶了燒雞吃。”


    那個叫三熊的年輕人眼中閃過驚喜,從王承誌的手中接過燒雞迫不及待的撕下一條腿塞進嘴裏,邊啃邊高興的說道:“還是叔對我好。”


    王學洲進門後就一直打量著這座院子,可以看的出來這院子的主人不僅是個單身漢,還是一個懶散的單身漢。


    院子兩邊沒有人走的地方,野草肆意的生長著,房簷屋角有的地方掉了個缺口,也沒人打理,就那麽裸露著。


    他們進門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


    看著他吃燒雞,王承誌說道:“你今個跟我說的那個消息真的假的,可靠嗎?”


    三熊吃的滿嘴流油:“絕對可靠!別看我年紀不大,但是我都跟著戲班子跑過好多場子了!就是那些內城的貴人我都見過不少,崔家雖然沒進去過,但也見過,就崔家的那個老太爺,我遠遠的看過好幾次哩!”


    “那你這次說的出門的是哪個?”


    王學洲的注意力也放在了他的身上。


    三熊毫不猶豫的開口:“崔二爺!”


    說完他嘿嘿一笑,有些猥瑣的壓低了聲音:“我跟你們說,別看崔二爺長得像模像樣的,但是他···嘿嘿嘿,可會玩了!”


    這話頓時引起王學洲的興趣。


    “玩什麽?”


    他湊近了一些問道。


    三熊這會兒才注意到他,頓住了話頭看向了王承誌。


    “這是我小兒子。”


    三熊一聽恍然大悟:“哦,原來是王叔那個有出息的小兒子啊!”


    他隨手將油乎乎的手抹在衣服上:“崔二爺他有點特殊癖好!原本我們對家的台柱子就被他弄到手養在了外麵哩!給了班頭五百兩銀子啊!天老爺,一個戲子居然那麽值錢!要不是我從我們班頭那裏偷聽來的,還不知道呢!我說我們班頭這幾個月怎麽和對家客氣了這麽多。”


    特殊癖好?台柱子?


    王承誌的眼珠子一下子瞪圓了:“你們台柱子是男是……”


    女字還沒說出口,三熊猥瑣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王承誌下巴差點掉地上:“當真?”


    “比黃金還真!就在城南三裏外被一圈鬆樹圍起來的莊子裏呢!”


    王承誌隱隱有些興奮的拍了拍三熊的肩膀,對他豎起大拇指:“沒想到連這個你都知道,厲害!”


    三熊驕傲:“我這人就這點愛好,我也不管叔問這個做什麽,反正話說完就跟我沒關係了。”


    “那肯定!剛才咱們說啥了?叔這不是來給你送燒雞,看望你來了?”


    兩人露出心知肚明的表情,又互相吹了一會兒王承誌就拉著王學洲和石明出了門,迴家套上馬車直奔城外。


    一路上王學洲有好多問題需要問:“爹,你怎麽認識的這人?靠譜嗎?”


    王承誌翹著二郎腿:“怎麽認識的你就別管了,你爹還不能認識三五好友?靠不靠譜等下就知道了,他說崔二爺現在就在那處莊子裏。”


    王學洲想起崔二爺的喜好……


    崔家好歹也是書香世家,傳承多年········出個異類也合理吧?


    王承誌這會兒突然反應過來:“兒子,你該不會在外不學好吧?”


    王學洲無辜的看著他:“書上寫的啥都有,前朝的皇帝就喜歡這個,下麵的大臣跟著有樣學樣,喜歡男子還是雅事呢!不過本朝對此事是不喜歡的,兒子也不喜歡,爹放心。”


    王承誌脫口而出:“你看的是正經書嗎?什麽東西都寫!”


    “正經史書。”


    王承誌悻悻道:“啥都寫,也不怕教壞了孩子。”


    石明在一邊臉色尷尬,滿臉寫著‘我什麽都沒聽到’。


    王學洲掀開簾子看了看,已經到了城門口。


    他喊來專門跑腿的人,給了錢讓他去一趟周府傳遞消息,這才坐著馬車出了城。


    馬車快到莊子的時候,王承誌就將馬車找了一個隱秘的地方拴了起來,給馬兒薅了一大把野草讓它吃著。


    他們幾人走路朝著三熊說的那個莊子而去。


    京城地界,有錢人不計其數,就連城外的莊子都連成了一片一片的。


    不過三熊說的周圍種滿了鬆樹的莊子,在一片莊子中還是十分顯眼的。


    因為它是獨一座!


    前後左右均是田地,沒有緊鄰的鄰居。


    周圍是又粗又壯的鬆樹幹,被修的直溜、光禿禿,即使是這個季節,鬆樹的枝頭依然翠綠不顯雜亂,看得出來是有人經常維護的原因。


    隻有超過牆壁的位置才有分支茂密的向上延伸,杜絕了任何人可能從樹上爬到牆頭的可能性。


    莊子內的情況,除了一個大門露在外麵,其他的沒有泄露半分。


    三人在距離莊子不遠處的樹後觀察情況,王承誌咬牙歎氣:“進不去裏麵,我們躲起來等人出來,到時候讓斧頭放狗咬他!三熊說他就帶了兩個護衛,是個好機會,非要出了這一口惡氣不成!”


    王學洲感覺不妥:“崔二爺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出來,如果對方明天出來,我們難不成等到明天?如果崔二爺半夜出來,難不成我們等到半夜?真到半夜城門關閉,咱們怎麽迴去?”


    王承誌早就想好了:“我有個朋友就在這附近住,大不了我帶著你們去投宿一晚,三熊說他從不在這裏過夜,每次停留最多三個時辰,算算時間,還有兩個時辰就該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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