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情況十分兇險,夏蘭也是拚死上了馬背,見控製不住發瘋的馬,她手中又沒有利器,隻好駕著馬往樹上撞。


    事後她自己也從馬背上被甩了下來,所幸她有準備,沒被摔的太嚴重。


    王學洲聽她這樣說,也能想象到那日的驚險,看向夏蘭的眼神柔和了一些:“雖然你沒有救到夫人,但你護住了小少爺,功過相抵,這次就不計較你的失職,下去好好養傷,需要什麽東西就告訴石明,家中會給你準備的。”


    夏蘭眼眶微紅:“多謝少爺!”


    臨走的時候她突然想到了什麽,腳步遲疑的停下:“不知道是不是奴婢的錯覺,當日馬車相撞時,咱們的馬車原本是變了方向的,但不知道為什麽馬車突然停滯了一下。”


    “因為當時馬車變方向有些突然,奴婢還撞到了車壁上,接下來車子就翻了,我們被甩出了車廂,後麵的事情您就知道了。”


    王學洲聽到這話眼神一厲:“去找位獸醫過來,給家中的馬仔細檢查一下!”


    “是!”


    夏蘭聽到這話打起了精神。


    總算能做點什麽減輕心中的負罪感了。


    王家的馬車被撞翻後,車廂壞了,但是車架子和馬好端端的。


    因此王學洲從未往自家馬身上想過,聽到夏蘭這樣說,他懷疑自己家的馬也被動了手腳。


    可獸醫來檢查之後,卻斬釘截鐵的說道馬沒事,身上無傷。


    王學洲皺眉:“暗傷也沒有?您再仔細查查。”


    老獸醫幹了幾十年,頭一次被人這樣質疑,氣的吹胡子瞪眼:“不可能!老夫我幹了幾十年,馬有沒有問題受,沒受傷我檢查了就知道!”


    夏蘭說的話王學洲是相信的,她沒道理騙他。


    但獸醫說沒問題···


    他凝神想了片刻,眉心一鬆:“如果是馬身上有銀針這種不易察覺又很難發現的東西呢?”


    老獸醫的胡子抖了抖:“匪夷所思!”


    嘴裏說著匪夷所思,但他下手卻極快,繃著一張臉,手指開始一寸一寸在馬身上摸了起來。


    摸到馬側麵的位置,馬兒不安的在地上踩了踩,獸醫感覺到了異常,連忙撤手,他手腳飛快的掏出一包藥塞進馬嘴,片刻的功夫馬就臥倒在地,不省馬事了。


    獸醫仔細摸索,在馬腹側麵的位置上,撚出了一根細長的銀針。


    “作死啊!哪個黑心肝的玩意兒給馬身上弄這麽個東西?幸虧紮在了馬腹,要是再偏那麽一點點,就到馬腿的關節處了!到時候馬發瘋起來,不踩死人才怪!”


    獸醫撚著那根銀針破口大罵,說完自己都頓住了。


    這不···昨日不是剛出了這麽一場事故?


    “嗬嗬,老夫就是瞎說的,這不是也沒紮那裏嘛!”


    王學洲對於老獸醫的改口不為所動:“今日辛苦您跑一趟了,夏蘭,給老爺子的診金付雙倍!”


    “就是今日的事,您出了這門就不能亂說了。”


    老獸醫拿了錢,從懷裏掏出一包藥:“大人家的馬就是有些便秘,一包下去保證馬兒通暢,至於其他的,老夫聽不懂大人在說什麽。”


    好家夥,變臉可真快。


    銀針被王學洲收了起來。


    獸醫的說法和監察司說的安平伯府的情況十分相似,隻是有些不同的是,他們家的馬位置紮偏了。


    結合夏蘭的說辭,王學洲懷疑給他們家馬動手之人,很可能是安平伯府的人。


    因為一開始馬兒轉變了方向,就說明情況還在可以控製的範圍,馬也正常,那一瞬間的停滯,很可能就是被人紮了針,有一瞬間的刺痛。


    而能紮在側麵這個位置,下手之人肯定不在馬背後,排除他們家的人外,那就隻有迎麵而來的安平伯府的人下手剛好是這個角度,又因為匆忙所以位置偏了。


    可安平伯府的馬車上坐的是他們家的老夫人按理來說也不應該····不對!還有老夫人的婢女!馬夫!


    想清楚了這點,王學洲立馬站了起來。


    他剛要出門,石明帶著新買來的人迴來了,手中還牽著兩條狼青。


    他買迴來的是一家人,簽的全都是死契,是被人牙子從外地收來輾轉帶到京城賣的。


    “我問過他們了,他們是在老家窮的活不下去自願賣身討生活的,兩個男的是兄弟倆,女的是大哥的媳婦,那個小孩也是大的那個的兒子,人收拾的還算幹淨,說話也利索,主要是聽人牙子說,那個嫂子做飯好吃,兩個男的以前在家趕過牛車,會車把式,迴來培養一下就能用。”


    “那個小孩今年八歲,可以帶著虎頭玩,照顧虎頭。”


    王學洲點頭:“你安排就是。”


    說完他頓了下:“安平伯府,可有什麽消息傳出來?”


    石明搖頭:“沒聽說。”


    王學洲‘嗯’了一聲,沒再說話。


    石明帶著人下去安排,順便命人做兩個狗窩出來,他得好好訓練一下這兩條狼青。


    家中有了下人幫忙照顧,又有周清婉每日帶著孩子過來照看和張氏、柳氏說話,兩人情況好轉了不少。


    事發三天,安平伯府都沒有上門,王學洲猜測他們家應該是出了事。


    事情最終還是朝著讓人不想要的局麵發展了。


    第五天,安平伯府就掛了上了白。


    安平伯府的老夫人,撐了幾天還是沒撐住,去了。


    這個消息一經傳開,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件事,今後到底是個什麽樣的說法,現在眾說紛紜。


    雖然失控的馬車是安平伯府的,但是安平伯府的老夫人如今去了,誰又能指責半句?


    而事情如果真的如王學洲所說,是崔府的人為報複他所為,那安平伯府就是被無故牽連進去的。


    這隔了一條人命,安平伯府的人和王主事家,又豈能和平相處?


    可王家如今受傷的人也還在床上躺著,未必好過到哪裏,不管是誰動手,安平伯府的馬車撞了人是事實。


    當然,現在沒有證據說是崔家幹的,但崔家也惹了一身腥,多多少少還是受了一些影響。


    尤其是安平伯府的人,多少都是要將崔府視為懷疑對象的。


    王學洲知道這個消息也忍不住皺緊了眉頭。


    安平伯府態度不明,他不好貿然上門。


    但現在老夫人去了,此事總要解決。


    “爹,你們在家待著,我去一趟安平伯府。”


    王承誌皺眉:“兒子,雖說此事咱們無辜,但那些有錢人家可不講道理,要是遷怒你咋辦?”


    王學洲微笑:“爹放心,我帶著楊禾過去。”


    能講道理就講道理,講不通道理就隻能講‘掄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農家窮叮當,科舉當自強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立身之本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立身之本並收藏農家窮叮當,科舉當自強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