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巧合幾個人都不太相信。


    這其中肯定有緣由,隻是具體是什麽,他們還不清楚。


    裴庭若有所思:“此事,我幫你查查。”


    王學洲起身拱手:“那就多謝裴大哥了。”


    裴庭聽到這個稱唿,氣笑了。


    他指著王學洲對父親說道:“您看看您教的這好弟子,順坡就爬,給棍就上,臉皮厚的讓人歎為觀止。”


    裴道真不以為意:“他是我收的小弟子,我雖然沒親自教導你,但誰讓你是我親兒子呢?不管他叫你大哥也好,師兄也好,反正你們是平輩,一把年紀了,別跟孩子計較。”


    裴庭氣結。


    “來,你跟為師說一說這一路的情況。”


    裴道真轉過頭拍拍床邊的位置,讓王學洲給他講講出門這一趟遇到的事情。


    王學洲也有心想讓老師幫著分析分析,就將所有的事情都說了,包括他建議陛下如何改善西北情況的幾條建議也說了。


    裴庭原本還有些生氣,聽到這些,心神都不由自主的被吸引,有些驚訝的看著王學洲,沒想到對方這麽小的年紀就能想到這麽多,腦子轉挺快。


    “你說的修路,其實是可行的,隻是時機不對。修路這一項要耗費太多的人力和財力,見效又慢,你初心是好的,但做事不能急,這件事得等國庫充盈,朝堂上下和諧,做起來才能事半功倍,目前看,需緩幾年,而且你這個想法有些粗糙,各種細節還需要完善,我大約一聽就知做起來不容易,肯定要等,等時機。”


    裴道真聽完他的想法,一語道破了仁武帝內心所想。


    王學洲恍然,他還以為是陛下不樂意幹,找的借口呢!


    “是弟子心急了。”


    裴道真笑了起來:“你有這個心是好事,要是你這個年紀什麽都考慮的周全了,那就不是人而是妖孽了。”


    說起這個王學洲有些遺憾的說道:“給您帶的酒,在路上被人追殺,碎完了,逃命的時候沒顧上。”


    裴道真斜了他一眼:“老夫是貪那點口欲而不顧弟子性命的人嗎?碎就碎了吧!”


    正一片和諧的時候,李伯來報,大師兄邵泰來了。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一見麵大師兄先給王學洲來了一個暴擊。


    隻見一隻腳跨進了門檻裏,邵泰聲如洪鍾的說道:“老師!弟子決定明日參陛下一本。”


    “噗——”


    王學洲和裴道真兩人不約而同的噴了一口茶水。


    裴庭手中準備遞給邵泰的茶,手一歪,全灑了出來。


    裴道真抖著手,指著邵泰:“棒槌!棒槌啊!”


    王學洲連忙給老師順順背:“不氣,不氣哦,我幫您罵師兄。”


    邵泰有些手足無措的看著老師。


    不明白怎麽剛見麵就把老師氣到了。


    “大師兄,我問你,為什麽要參陛下?”


    邵泰看著小師弟,滿臉嚴肅:“陛下乃一國之君,自當有君子風範,可昨日他竟然公然搶奪臣子的商船,這與強盜行徑有何異?身為臣子,自當要糾正陛下的不妥之處,以肅風氣,以正朝綱!”


    “那你可知陛下為何要搶崔家的商船?”


    “這···這倒是不知,不過不論如何,搶奪他人財物都是不爭的事實。”


    王學洲一本正經,麵容嚴肅:“錯!陛下拿迴的乃是自己國庫丟失的金子!商船已經沉水,何來的搶奪?”


    邵泰有些懵了:“國庫丟失的金子,為何要去崔家的商船上拿?”


    “對啊!大師兄這話,該問的是崔家,而不是陛下啊!國庫失竊,金子卻在崔家的船上找到了,這難道不是崔家的問題嗎?”


    這······好像有點道理。


    邵泰陷入了沉思,不說話了。


    “大師兄該每日三省吾身。”


    “今日睡好否?”


    “今日能言否?”


    “今日家人安在否?”


    邵泰聽著聽著感覺不對:“嗯?”


    王學洲語重心長:“大師兄,沒事多為自己家人思量思量,開口前,多考慮一下後果。”


    邵泰感覺有些怪怪的,哪裏好像不對的樣子。


    裴道真看著兩人這樣,有些神清氣爽了,對著邵泰說道:“滾滾滾,沒事少來看老夫,我還想多活幾年!”


    邵泰有些委屈:“老師為何如此偏心?緣何師弟來了,老師麵色歡喜,弟子剛到師父就趕人?”


    裴道真看著心裏一點數沒有的大弟子,氣的腦瓜子疼:“你們都走!我要休息了。”


    他直接將人都轟走,眼不見心淨。


    “補品您記得吃啊!”


    王學洲提醒了一句,就和邵泰一起被帶出了門。


    兩人站在裴府的大門口,王學洲忍不住抱怨道:“要不是大師兄過來,我還能多聊會兒。”


    邵泰一本正經:“憑啥你能聊我不能?”


    兩人對視一眼,眼中火花閃現。


    得!


    各迴各家各找各媽吧!


    兩人一左一右,扭頭就走。


    路上王學洲買了一些滋補和祛疤鎮定燙傷的藥物提著,去騷擾了一下何常,得知了黃時的住處。


    黃時在內城有一座小院子,除了他自己之外就隻有一個看門的老頭、一個伺候他的小廝和一個做飯的婆子。


    偌大的院子隻有幾個人,十分冷清。


    看到他上門探望,黃時顯得十分意外,趴在那裏正要起身被王學洲一把按住:“起什麽身?你什麽情況我還不知道?歇著吧!”


    黃時詫異:“你怎麽來了?”


    “這有什麽好詫異的,一路走來過命的交情,過來看看你再正常不過了,身子可有好些?”


    黃時嘴角一扯:“爛命一條,別的沒有就是命硬,輕易不輕易的死不了。”


    “倒也不必這麽說自己,能活著自然要好好活著。”


    王學洲將東西放在一邊:“給你的,記得用。”


    他隨意的坐了下來,和黃時說了一些後續的事情,就起身告辭,準備去渡口看看。


    聽到他要去渡口,黃時勸他:“不用去了,錦衣衛在那邊刮地三尺,沉下水的那小半貨也全都給打撈上來了,就是那艘船,也被他們打撈了上來作為證據拉去了錦衣衛,您要是有什麽東西落下,得去錦衣衛找人要。”


    王學洲的心,啪嘰一聲,碎了。


    最後的一絲希望也沒了。


    他還想趁著無人發現,悄悄找人下水去摸一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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