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士被嚇了一跳,頓時不敢嚷嚷了,一瘸一拐的跟著人離開。


    崔太保這下是真的黑了臉:“不知所謂!”


    他一腳將鞋子踢到了一邊:“陛下,我看劉士是真的老糊塗了,臣建議另找合適的人選接手他的位置。”


    仁武帝擺手:“此事稍後再議,你們無事便都退下吧,朕要和王愛卿好好聊聊。”


    話音落下,殿內一靜。


    這麽多人聚集在一起,剛才就是在討論崔家這艘船的事情。


    好歹是一國之君,怎麽能強搶崔家的船呢?


    這名聲可不大好聽啊!


    嘉王聽到這個不免有些幸災樂禍,他巴不得崔家更倒黴一些:“父皇要談正事,幾位還是退下吧!”


    崔太保痛心疾首:“陛下!這件事已經鬧大了,渡口那邊誰人不知?陛下乃一國之君,怎可行如此強盜之事?傳出去對名聲不利,如果陛下真的需要,臣可雙手奉上,隻是今日之事··還望陛下三思!”


    “還望陛下三思!”


    立馬有幾個官員站了出來勸阻。


    仁武帝冷笑了一聲:“三什麽思?你們崔家的貨船上拉香料,為什麽會有金子?嗯?告訴朕!”


    崔太保不慌不忙,麵露無奈:“這原本是家事,臣本不欲說的,但現在既然陛下相詢,臣自然要交代清楚,這艘船乃是我夫人的嫁妝,包括京中那間香料鋪子還有這貨源等等,都是臣老丈人家的。”


    “至於這次香料之中加了黃金一事,是臣夫人的弟弟想要來京中做生意,想讓臣的夫人幫著給尋幾間鋪子買下,但又擔心夫人不肯收,所以就夾在了貨中,想著直接到了夫人手中,再說清楚。”


    “此事臣是知曉的,陛下如有不信,可喚臣的小舅子來證實!”


    仁武帝冷眼看著:“是嗎?那為什麽那些金子有國庫的印記?像是朕國庫中丟失的那一批黃金?”


    崔太保有些意外,他沒想到陛下當這麽多人的麵,會這麽不要臉。


    龔延聽到這個眼睛一亮:“崔太保說那黃金是崔家的,有證據嗎?”


    崔太保眉頭皺的更深了:“這批黃金上麵沒有印記。”


    “你這是在質疑朕?”


    仁武帝看著崔太保,眼神不悅。


    “臣不敢,隻是印記之說,實不可能,這麽重要的事情,如果是真的,臣的小舅子肯定會說。”


    “那也就是說,這批帶有印記的黃金不是你們的了!所以朕派了人去調查,看看朕國庫中的黃金為何會在你們的船上!你們有在這裏浪費的時間,還不如去查查你們崔府的人怎麽迴事,怎麽弄丟了金子!”


    “陛下!”


    “朕說退下!”


    仁武帝轉身直直的和崔太保對視上了。


    兩人的眼神在空氣中對峙。


    周圍的人感覺氣氛不對,大氣都不敢喘。


    幾秒鍾後,崔太保垂下頭:“臣,告退!”


    隨著崔太保的後退,周圍的人才終於覺得自己能唿吸了。


    深吸一口氣,紛紛告辭。


    嘉王的心情十分不錯,哼著歌離開了弘德殿。


    其他人走了,但是王學洲卻留了下來。


    看到殿門關閉,仁武帝的臉也沉了下來:“老匹夫!”


    王學洲垂首站在一邊,渾身上下散發著‘我沒聽見’‘我沒聽見’的氣息。


    仁武帝轉頭一看氣笑了:“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嗎?這就怕了?”


    王學洲縮了縮脖子:“陛下龍威甚重,臣有些不敢直視。”


    “為什麽不敢直視?朕又不是暴君,難不成會亂殺人?”


    這誰說的了?帝王心海底針。


    一開始見他還哽咽呢!轉臉這不就把氣撒他頭上了?


    王學洲在心底腹誹,麵上卻是鄭重無比:“陛下是明君!怎會亂殺人?是臣修煉不到家,被陛下的龍威給壓的抬不起頭!”


    “······你這嘴,真是‘文人一張嘴,賽過百萬兵’,幹脆朕將你派去邊境,再有仗事,愛卿往前一站,一人可擋。”


    聽到仁武帝開起了玩笑,王學洲就知道沒啥大事了,他跟著笑了起來:“臣就是陛下的一塊磚,哪裏需要就往哪裏搬。”


    仁武帝聽到這話細品了一下,眉頭一鬆:“這話雖然直白,卻非常妙!用磚形容自己,愛卿太過謙虛了,當是美玉才是。”


    他此時打開奏疏,讓人給王學洲賜了座。


    邊看邊說道:“剛才渡口傳來消息,崔家和錦衣衛互相都折損了一些人手,太子趕過去阻止,這才讓兩邊停了下來。但周家那艘船卻沉了大半,監察司的人隻搶救迴來了大半貨物,還有一小半沉了水。你猜為何?”


    船沉了?


    王學洲心瞬間滴血。


    他在船上藏的可有小金庫啊!


    淦!


    “難道是有人把船鑿爛了?”


    仁武帝點頭:“不錯!聽說是船上的船主跳河跑了,對方精通水性,監察司的人找了半晌沒找到人,卻沒想到對方藏到了船底,將船底最薄弱的地方給鑿穿了,如此能人,竟然是崔家的人,真是可恨!”


    王學洲咬牙切齒:“真是該死啊!陛下,抄了崔家!”


    仁武帝嚇了一跳,扭頭看著他:“這會兒膽子又大了?事情哪有如此容易。”


    崔家如果好抄的話,他早就動手了。


    論公,崔府在他還是太子的時候,就鼎力相助,廣納門生,為他效力,實乃肱骨之臣。


    如今朝堂上麵三分之一的人或多或少都受過崔家的恩惠,牽一發而動全身。


    論私,崔府是他嶽丈家,崔太保是他老丈人,不能做的太過了。


    可以前他是太子的時候,大家的目的都是一樣的,崔府廣納門生也是為了他。


    可如今,早就今非昔比了。


    雖然大家還維持著表麵的和平,但……


    王學洲聽明白了,這是不能,不是不想。


    謔!


    那這太子,豈不成了崔家和陛下之間的犧牲品?


    妥妥的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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