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陛下都這樣說了,王學洲也毫不客氣:“陛下,臣沒錢沒人,就是想快也快不起來,您再給點人吧!還有錢,您可不知道,臣為了要這批原材料費了多大的功夫,欠了一屁股的饑荒啊!”


    嶽遊側目看著他。


    沒想到啊沒想到,王大人找陛下要東西的動作竟然如此熟練。


    王學洲怎麽一步步將作坊給拉起來,這事仁武帝自然是知道的,也明白他的不容易,這會兒聽到他這樣說,自然有些抹不開臉。


    他幹咳了一聲:“事情有了進展,自然是要賞的,高祥!”


    “老奴在。”


    “去朕私庫取一千兩,等下賞給王愛卿。”


    “遵旨!”


    王學洲感激涕零:“臣謝陛下隆恩!”


    雖然一千兩不多,但就憑他和陛下打的這幾次交道來看,這迴絕對是大方了一迴。


    將賞賜捧迴馬車上,嶽遊的眼神在銀子上麵轉了好幾圈。


    想到以後還要和嶽遊共事,也不好‘不懂事’,他忍痛,拿出一盤十個的十兩銀錠,放到嶽遊的懷中:


    “之前大人跟著咱們去工部辛苦了,您拿著去喝點酒聽聽小曲,等日後咱們水泥坊起來了,這點兒自然就不放在眼中了。”


    “唉,可憐這些銀子,也就在屬下手中過一下,等下就要拿去還工部的帳,還要用來安撫咱們坊裏幹活的匠人……不夠用啊,不夠用……”


    嶽遊聽到後麵,總算是收迴了眼神,安撫的拍了拍王學洲的肩膀:“有王大人在,咱家確實輕鬆了不少,陛下現在已經知道了咱們的情況,過幾天自然還會派人來咱們這,到時候王大人就輕鬆了。”


    下車的時候,那一百兩銀子自然是留在了車上。


    等車子一走,王學洲直接把自己的衣服下擺捏起來,一股腦的將銀子全都倒進了懷裏。


    他就知道,臉皮厚吃個夠!


    轉臉,他就拿著這錢找了一個酒家,包下了一間大包間,請三十多個水泥坊的人,大口喝酒吃肉。


    並放話,誰做的又快又好就給誰獎勵五十兩銀子!


    這樣的效果是顯而易見的,生產速度直線提升。


    工部的人這個時候反過來就要找他們拿這些貨,去給城牆、刑部、大理寺、鎮撫司等幾個重要的牢獄使用。


    他們拖拖拉拉原本都不想來拿貨,生怕水泥坊的人報複他們。


    誰知道來了之後說明目的,水泥坊很快就拉了幾車水泥過來,沒有一點兒為難。


    “我們王大人說了,大家都是兄弟部門,以後有什麽需要的隻管來說一聲,東西我們都先緊著你們用,畢竟大家以後還要合作的嘛!”


    古在田拍著胸口豪爽的說。


    工部的人聽到後,心情複雜極了,拿著東西就將此事報給了工部的幾位大人。


    水泥坊和工部的關係,一下子緩和了不少。


    今年的天氣好像格外冷。


    馬家男子秋後問斬的日子快到了,麗娘也被放了出來。


    王學洲去大理寺接的人。


    出了門麗娘看著外麵的太陽一時間有些恍惚。


    “走吧,先去我家收拾一下,我跟上麵的大人求了情,給你安排了一個去處。”


    麗娘眼眶微熱:“謝謝。”


    王學洲搖頭:“這次應當是我謝謝你,你幫了我大忙。”


    迴到家,張氏已經命人準備好了熱水和換洗的衣服,麗娘低著頭,有些不敢看人。


    張氏看著也感慨萬千,最終隻化為了一聲歎息:“洗洗去去晦氣,等下吃了飯我就讓孩子送你過去。”


    麗娘囁嚅著道謝。


    等收拾好,她狼吞虎咽的吃了飯,王學洲這才說道:“你不想迴老家,所以我就在京城給你打聽了一下,京中有一座官府辦的慈幼局,裏麵都是孤兒和棄嬰,我找人問了問,可以給你安排進去幫忙。”


    “裏麵照顧孩子的都是一些老嬤嬤,你也是女子,相處起來比較容易,吃住都有官府解決,隻是可能日子比較清貧,一個月兩百文的工錢。”


    麗娘猛地抬起頭,有些激動:“我願意!我願意的!”


    原本她這樣,沒有染上髒病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偏偏她還不能生,要是被安排給一個鰥夫做婆娘,伺候男人和別人的孩子,和她之前的日子又有什麽區別呢?


    如果運氣再差點,被賣給別人家做個粗使婢女,也是有可能的。


    可沒想到她現在既不用賣身,也不用再伺候男人,隻要照顧好了那些孩子,她後半輩子也不用再擔心老無所依,她又如何不激動呢?


    她跪下正要給王學洲磕頭,被張氏一把拉了起來:“說話就說話,好歹你年紀比我兒子大這麽多,給他磕頭不是影響我們麽···”


    麗娘手足無措:“我就是太激動了,多謝大人費心!”


    王學洲看她高興,直接帶著人去了慈幼局。


    將人交給裏麵的管事嬤嬤,王學洲從懷裏拿出十兩銀子遞給她:“雖然這裏吃喝不愁,但沒有銀子生活上總歸是不便的,以後有什麽難處就去找我,這銀子你拿著傍身吧!”


    麗娘沒有接,她隻笑著說道:“大人放心,我這麽多年走南闖北也有些見識,以後會好好生活的,銀子現在對我來說可有可無,能有一個安身之處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王學洲也不強求,收迴銀子強調:“我的話作數,有困難可以去找我。”


    沒幾日,就到了馬家斬立決的日子。


    九月底的天氣,陰風陣陣,天空中好似被蒙了一層灰塵似的。


    馬家的人在朱雀大街上遊街示眾,被圍觀的百姓扔了無數的爛菜葉子和小石子。


    最後囚車停留在了菜市口,犯人全都被趕下車,一排排的跪在地上。


    旁邊砍頭的劊子手坐在那裏‘刺啦刺啦’的磨刀,力求下手幹脆利落,一刀斷頭。


    馬家的人一片哭喊聲,馬老爺形容枯槁,頭發如枯草一般,費力的抬起頭看著天上。


    監斬官看了一眼時辰和刻漏,揚聲說道:“午時三刻已到!立即行刑!”


    馬老爺突然仰天癲狂的笑了起來:“哈哈哈!好!狡兔死,走狗烹!我就睜眼看著!看著你們蕭家的江山,是怎麽毀在你們手上的!蕭昊啊蕭昊!枉你聰明一世,····”


    話到嘴邊戛然而止,劊子手不等他說完就幹脆利落的落下一刀,一顆腦袋在地上翻滾了一圈,最終停在了一雙腳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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