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個工部觀政,還不知道要‘觀’多久才能有空位呢!


    現在好了,滿打滿算他才幹了兩個多月,一下子就有合適的位置給他補上了。


    王學洲拉著他坐下,高興地問道:“什麽位置?”


    古在田激動的嘿嘿直笑:“工部營繕所的所正,正七品!”


    說白點就是管理、監督工匠的。


    二甲進士,沒有技術在身,這個職位也算合適了。


    “晚上別在家吃了,我請客!咱們出去慶祝一頓,喊上伯父和伯母他們,一起去!”


    古在田也不客氣,挨個敲門喊人出去吃飯。


    王學洲看著他這樣,忍不住提醒道:“瞧你這高興樣,還有得熬呢!”


    “我知道!但這不耽誤我高興嘛!”


    古在田拉著他們一家,跑到家附近的酒樓狠狠的搓了一頓。


    楊禾單獨一桌席麵吃的盤子比臉都幹淨。


    第二天王學洲剛到戶部大門,就看到一座轎子晃悠著走了過來,他連忙避讓到一邊,等待對方先行。


    到了門口,一名隨從掀開簾子,幹巴瘦老頭?龔延,一身官服,邁著四平八穩的步伐從轎內走了出來。


    一個眼神,轎夫和隨從就懂事的退了下去。


    等人一走,龔延就看到了旁邊角落裏的王學洲,心底一喜,衝著他招招手。


    王學洲走過去行禮:“下官見過大人。”


    龔延背著手十分矜持,看了王學洲一眼往內走,示意他跟上:“咳咳,最近在戶部適應的怎麽樣?”


    王學洲想都沒想,脫口而出:“極好。”


    龔延心中滿意,他就說,他們戶部好著呢!


    “那最近關於為咱們戶部增益,為陛下解憂這事,你有沒有什麽想法?”


    王學洲默了一下,“大人,下官剛到戶部不足十天時間。”


    “·····”


    竟然還沒十天?


    龔延眼底的尷尬一閃而過,他一本正經點頭:


    “是這樣,本官就是隨便問問,嗬嗬,時刻提醒你要謹記這件事,要知道本官將你從陛下那裏要來的時候,可是誇下海口,你在賺錢這塊兒十分有天賦。”


    說到這裏龔延停了下來,語氣深沉,他抬起手想要按在王學洲的肩膀上,卻發現對方長的比他高,他手自然的拐個彎改為拍王學洲胸口:


    “這次本官可是擔了罵名,陛下頂著壓力讓你過來的,本官丟了麵子是小事,可讓陛下沒臉,可就不好了!你可得上心啊。”


    得上司看重是好事,可壓力也隨之而來。


    這是提醒他不要試圖喝茶過日子蒙混過關,陛下和龔尚書兩人,都在等著看他表現。


    王學洲看著架子上一排排的賬冊,皺眉深思。


    他看完了去年的收支情況,邊境戰事頻頻,單單這一項的支出一年就在九百萬兩白銀,更別提宗室、皇宮、官員俸祿等等,加起來一年的支出高達一千八百萬兩。


    最後是陛下上位後,連抄了一部分人,又從邕王府那邊接手了一座鐵礦和三萬私兵,填補了前年的虧空,加上田稅、商稅、鹽酒稅等等才勉強達到收支平衡。


    也難怪龔大人如此著急,畢竟今年可沒有一個邕王、一個鐵礦來維持平衡了。


    今年又過去半年了,如果後半年還是沒有變化的話,今年的財政妥妥的赤字。


    王學洲忍不住又看起了前年,先皇在位時的賬冊。


    這次他看起賬冊來,倒是比之前熟練了很多。


    先皇在位時,對皇室宗親十分厚待,每年支出的銀子令人咋舌,光宗室和皇室的花費,一年就在一百三十萬兩,但是上麵記載的王莊收入一年卻不過五十萬兩,單這一項,就有近八十萬的虧空。


    還是當今陛下上位後,縮減了皇室和宗室的各項開支,這才好一些。


    但再怎麽縮減,也不可能一下子從一百多萬兩縮減到四十萬兩上,所以這塊還是虧的。


    不過說起來,邊境已經打了這麽多年了,竟然還沒個結果,難不成要一直這樣下去?


    念頭一閃而過,王學洲搖頭甩出,這件事不是他操心的。


    他的當務之急,是怎麽為戶部增益,也就是賺錢、賺錢、賺錢。


    這也是龔大人將他要來的目的,也是陛下對他能力的一次考驗。


    王學洲心中十分清楚。


    搞錢這事,說起來簡單,但做起來就難了。


    賬麵上的數字不過是做給人看的,像那些王莊實際上的收入肯定不止這些。


    但是這些東西他不能碰,否則以他從六品的小官去宗室頭上動土,這絕對是取死之道。


    王學洲拿出足夠的耐心,把近幾年的收支情況、人口、田稅等等全都了解一個大概,做到心中有數。


    另一名主事陳海,無聊過來看了一眼:


    “這些東西都是咱們已經做過的,子仁倒也不必看的太過仔細,這些東西自有咱們手下照磨所的人統計,再由都吏稽核,咱們隻需複核一下不出錯就成,等你將這些流程大概熟悉了,就可以上手整理月結、季結等這些文簿。”


    王學洲從善如流:“好的。”


    隻是看的時候,他依然十分認真,重點關注了馬家的人口和田稅。


    如此又過了十天,古在田再次上門了,他苦兮兮的跑來找張氏:“工部要外派我們去修繕棲山行宮,那裏距離京城有三十裏,每日不便來迴,我夫人那,想請伯母幫忙照看一下。”


    古在田家中嬤嬤婢女足夠了,讓張氏照看也不過是陪著周清婉說說話,打發一下時間,張氏沒有什麽可猶豫的,滿口答應。


    王學洲聽到有些疑惑:“棲山行宮又要修?怎麽年年修?我在戶部看到近三年都有這一項支出。”


    古在田惆悵的歎口氣:“棲山行宮在山上,離皇家獵場比較近,有時候是潮濕發黴漚爛了木頭需要更換,有時候是屋頂漏雨需要苫背和鋪瓦,這次聽說是有一處宮殿塌方,需要我們去重建,因為聽說到九月的時候,那些皇子公主郡王爺等貴人,要去秋獵,到時候可能要用。”


    剛轉正就碰到這事,古在田也不好請假。


    他家的滿月酒拖來拖去,孩子都快三個月了還沒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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