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懷深吸一口氣。


    這樣的話,老爺以後隻怕是都要活在煎熬中啊!


    老爺還不知道該多後悔這樣對兩位公子·····


    他心中又是痛快,又覺得擔心,十分矛盾。


    周明禮的心情卻不錯。


    當初大師兄問他,看不爽周家就迴去幹,不至於將自己弄成這個樣子。


    他沒迴答。


    如果當年他什麽都不做灰溜溜的迴了周家,縱使將周家攪個天翻地覆又如何?


    該出頭的一樣出頭,該踩在他的尊嚴之上的,照樣踩在他的尊嚴上。


    而他前途盡毀,隻能看著別人高飛,自己折騰半天什麽都不是,宛如一個笑話。


    哪有現在這樣大權在握,周氏仰仗他的鼻息生活,他想怎樣就怎樣來的痛快?


    隻要上麵之人一句話,哪怕是乞丐也能上高位。


    站在高處,手握權利,其他的東西都是浮雲。


    周家,他現在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如果周徽仲真的有那個能耐,在他的打擊之下還能站起來報複他,那他周明禮還能高看他一眼,承認自己技不如人。


    隻是可惜····


    周徽仲此人,怕是沒這個骨氣。


    ····


    住在如雲客棧的人都聽說了周徽仲失蹤的消息,王學洲和古在田也不例外。


    周徽仲的小廝都快急瘋了,問遍了客棧的所有人,大家都說沒見過。


    他這下確定自家公子是真的不見了,他連忙命護衛出去報官,自己則守在客棧,期望著自家公子突然出現。


    沒等多久,出門報官的護衛就簇擁著周徽仲迴來了。


    小廝高興的衝上前去:“公子!您可算迴來了!您去哪了?小的到處都找不到您!”


    周徽仲神情恍惚:“哦,沒事,我想迴去休息一下。”


    他失魂落魄的進了客棧,一瘸一拐的上了樓,留下小廝急的直跺腳。


    古在田用胳膊肘拐了拐王學洲:“你說他這是怎麽了?往日看見你總跟個鬥雞似的,今天竟然跟沒看見你一樣。”


    王學洲用力的拐迴去:“少在這幸災樂禍,別以為我聽不出你等著看好戲呢,結果沒有戲台子。”


    古在田一樂:“這不是考完了,想著放鬆一下,你看安兄,一考完客棧都裝不下了,沒事就出門溜達。”


    “那是人家豁達!你有人家想得開嗎?”


    古在田一聽,頓時不說話了。


    成績馬上就要出來,他緊張啊!


    可千萬不要是個同進士啊!求求了……


    殿試之後閱卷的工作必須盡快完成,兩天內是要出結果的。


    卷子同樣糊名,但是無須經過謄錄。


    三百份試卷八位讀卷官,每人分得數十份。


    閱卷完畢後,在試卷的背麵用○、·、△、一、x五種符號來分成五等。


    然後按序由其他讀卷官采分,最後,讀卷官一起在全部評為○的答卷中,選擇最優秀的十份卷子,暫時評定第一到第十的排名呈給陛下查閱。


    如果沒問題,前十名就會在讀卷官的引領下,進入金鑾殿內,由陛下親自檢驗這些人是否堪任殿試高科的榮譽。


    但這中間,也有一個問題。


    卷子能看出字跡,是誰寫的一目了然。


    再加上閱卷的時間短,讀卷官們根本沒有那麽多的時間會細看每一張試卷,這也就完成了無法完全公平,多少都會夾帶私心的局麵。


    能走到殿試,那大家的水平差距不會太大,文章也都有可取之處,所以也很容易審美疲勞。


    所以這個時候,讀卷官特意關注的人,或者稍微熟悉一些的字跡,就占了便宜。


    前十名的卷子被特意拿上去,先交由前麵幾位陛下親近的大臣審閱。


    龔延一眼就瞥到了自己眼熟的字跡,拿起看了起來。


    看完之後,龔延大手一揮,在試卷的背麵畫上一個○,並注明了自己評語:論述精辟,見解獨到,上上佳!


    其他人慢了他一步,但都對這個仿佛是一比一印刷出來的卷子十分好奇,龔延剛剛放下,就有人拿起看了起來。


    看完之後沉思一下,也畫上了○,剛放下又被另一人拿去,看完之後默了片刻,也畫上了○。


    這卷子,不畫○也不行啊!


    人家都寫了,‘帝王之威不容侵犯’‘大乾錦繡江山,不容宵小橫行’,他們還能說什麽?


    “這篇文章殺氣太重,不利於朝綱,我看這篇不錯,當為第一。”


    翰林院學士劉士指著另外一份卷子淡淡道。


    龔延有些不悅道:“殺氣太重?劉大人認為是侵犯我大乾之人不該殺?還是侵犯帝王之威的人不該殺?”


    “龔大人莫要歪曲我的意思,我等都是讀書人,這一篇文章動不動就打打殺殺,和粗鄙莽夫有何區別?不過此人文采不錯,摛文掞藻、斐然成章,如果龔大人喜歡,放在第二的位置上也無不可。”


    “嗬,我當劉大人推薦的這份文章多有讀書人的風采呢,不也是建議將夷狄打的俯首稱臣?劉大人,您這私心太明顯了不好吧?”


    劉士不為所動:“非也非也,雖同樣都是打殺,但這兩人側重點不同,第一篇更重‘殺’之一字,而這篇,注重的則是如何讓夷狄俯首稱臣,所以某不存在私心,是龔大人誤會了。”


    龔延據理力爭:“說來說去都是殺,區別不大,是不是誤會你我心中都清楚,這樣吧,先將其他的給排好名次,這兩份,就交給陛決斷。”


    大家都有私心,再爭下去也是口水戰毫無意義。


    到了傍晚,等內閣首輔方荀從剩下的二百多份試卷中又抽出一份試卷和這前十的卷子放在一起,等待明日的讀卷。


    第二天下朝後,仁武帝就來到了弘德殿準備聽他們讀卷。


    前三名的卷子是重中之重,如果聽完前三名的卷子陛下沒有異議,那麽下麵的卷子也不用讀了,由司禮監將卷子放在禦案上,由陛下審閱。


    如果陛下有異議,那就要將前十的卷子全讀了,供陛下裁決。


    前三份卷子,由方荀做主排了名次,一個個念給陛下聽。


    仁武帝聽完眉頭一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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