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那座熟悉的小院,王學洲的心情也確實不一樣了。


    環境幽靜三人還不用擠在一張床上,吃住都有人準備的妥妥當當,實在是舒服的緊。


    他有些後悔一開始沒有直接過來了。


    有時候想想,人活在這世上,適當的欠些人情,才會有來往。


    如果互相誰也不麻煩誰,那交情從哪來?


    想通之後,王學洲感覺身上輕鬆了不少。


    考完正試還要等放榜,如果不在榜上,複試也就不用去可以直接迴家了。


    等待放榜的時間,他盯著白彥看書,指導了不少問題,看的白員外笑嗬嗬的。


    院試的人比較多,考試結果整整審了五天才出。


    放初榜那天,早早的一群人就湧到了貢院門口。


    這是一場意義不同的考試。


    從童生到秀才的跨越,有的人卻一輩子都跨不過去。


    考上了秀才,才算是真正的摸到了‘士’的門檻。


    從此可以見縣官不跪,就算真犯了什麽事,也必須得等學政革除了功名之後才能用刑,在此之前是不能隨便用刑的。


    最重要的是,可以免除戶內的徭役、稅糧。


    成績優秀的前十名廩生,每年還有四兩銀子和一個月六鬥糧食的補貼。


    “醜蛋,你別過去,就站在這裏,爹和斧頭去前麵看看。”


    所有人都坐不住,恨不得第一時間就知道消息,就連白員外也是派了小廝去看榜,自己焦急的坐在馬車裏不肯去酒樓。


    趙行站在那裏,一會兒蹲下,一會兒站起身,看上去異常焦慮。


    王學洲伸手拍一下,“鎮定點兒。”


    趙行苦笑:“我就是心急的慌,控製不住。”


    齊顯歎氣,“其實我也是,我都恨不得飛過去貼在牆上,這樣第一時間就能知道結果了。”


    白彥聽到他們的話立馬安慰:“你們的成績還用擔心的話,我都不用看了,直接迴家睡大覺得了。”


    等到日頭漸漸西移,貢院門口終於有了動靜。


    “出了出了!!!”


    一顆顆人頭像是螞蟻一樣一窩蜂的朝著一個方向湧去,人擠人,腳踩腳。


    那場麵看的王學洲忍不住忍不住頭皮發麻。


    這場考試不是正榜,所以寫的是座位號。


    站在最前麵的人一眼就看到了正中心那顯眼的座位號。


    “第一名!荒字號舍七號!!”


    “誰是荒字號舍七號?!”


    王承誌的手正按在前麵之人的腦袋上把人往一邊推,聽到這個喊聲頓時愣住了,手不由得放了下來。


    任由後麵的人將他推到了一邊。


    “中了···中了!哈哈哈哈!!中了!我兒子中了!!!”


    王承誌站在人群之中格格不入,看上去像是瘋魔了一樣,一會兒手舞足蹈,一下子又仰天狂笑。


    其他人的看到不僅沒有笑話,相反還投去一個羨慕的眼神。


    斧頭擠到最前麵看清楚第一名那顯眼的號舍之後,心頭狂喜,扭頭就往外麵擠。


    “荒字號舍七號!第一名!醜蛋,你還是第一!不出意外絕對是秀才了!”


    斧頭激動地上前一把將王學洲抱過,大力的拍在他的後背上。


    “醜蛋!你做到了!”


    王承誌激動地雙眼含淚。


    他的兒子,真的考上秀才了!


    王學洲恍惚了一下,然後狂喜。


    他中了!隻要複試穩定發揮,他一個廩生妥妥的!


    給家裏老爺子畫下的大餅,他真的做到了!


    白員外連忙從馬車上下來,滿臉激動地湊過去:“恭喜恭喜!王老弟大才!竟然能培養出這麽優秀的孩子···”


    “言重了··”王承誌咧著嘴巴和白員外客氣。


    另外三人正在著急,就聽到由遠及近的聲音。


    “中了!中了!”


    小廝幾乎是和趙父、齊父前後迴來的,一路狂喊。


    三人臉上的表情都十分驚喜。


    “啊?我也能中?”白彥似乎有些意外,忍不住撓了撓頭頂。


    白員外臉上的喜色還沒綻放,就聽到了兒子這不爭氣的話,他氣的摸了一下光溜溜的腦袋:“呸!別說這晦氣話!”


    ······


    放榜第二天就迎來了複試。


    原本將近兩千人的考生,這次整整少了一大半,隻有八百人進入到複試。


    懷慶府十個縣,一個縣平均錄取二十個人,也就是隻有兩百個名額。


    八百人去搶兩百個秀才功名,競爭依然激烈。


    考官也一定會千方百計的把一部分給刷下去。


    坐在自己的考棚中,衙差再次舉著出題的牌子走過來。


    看清題目之後,不少考生手一抖,一個墨點就掉在了草稿紙上。


    策論題一道、律法題一道、試帖詩一首。


    試帖詩忽略不計,律法題也有一部分人能作答。


    可策論卻是不少人從未接觸過的。


    王學洲就是其中之一。


    之前隻知道鄉試會遇到時務策,可他沒想到隻是童生考秀才,竟然就遇到了。


    這簡直了。


    拿起律法題目,他把對應律法條例寫上去,這道題就算是結束了。


    試帖詩也不難,隻要不出錯沒有犯忌諱就問題不大。


    隻有策論,需要耗費不少時間。


    題目: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汝認為如何?


    王學洲一下子就聯想到了如今邊關局勢緊張這事。


    結合這個再來看這個題目,這題出的,其實有可能是是在問,打還是不打?


    這道題實在不是他們應該麵對的,但是題目既然已經出了,那就沒得選擇。


    王學洲這個時候無比慶幸自己多了一輩子的記憶,又是各種信息高度發達的年代。


    學過曆史的都知道,打仗最重要的就是財政、兵力和國力等問題,弊端也可能造成百姓困苦等等。


    但是不打,可能要被人視為軟弱可欺,甚至可能引來更多的挑釁和侵擾,比如小日子。


    想到上輩子的曆史,王學洲眼神一厲,立馬確定了自己的觀點。


    打!為什麽不打?


    不僅要打,還要一次性給打服、打痛了!


    打到那群龜孫俯首稱臣,直接納入自己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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