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有怪物!!”


    這人似乎已經被什麽東西嚇破了膽,整個人已經癲狂,好似已經失去了理智,全身哆嗦著,隻會反複重複著一句話。


    他肩膀處的咬傷已經潰爛發黑,如蚯蚓般的黑色血管在傷口四周擴散,男人的表情十分難看,眼窩處深深下陷,嘴唇慘白而幹裂,哆哆嗦嗦著,滿臉寫著“命不久矣”四個大字。


    若不是連逸想從他的嘴裏套出一些信息,連逸早就一刀將其送上西天。


    可是這個人此番模樣,也不可能從他的口中問出什麽有價值的信息……連逸決定還是死馬當活馬醫。


    連逸畢竟不是什麽專業的醫師,頂多會一點急救手段和傷口包紮的法子,無論哪一種都不是個精神治療的好方法。


    所以連逸采用最樸素簡單的方法——


    連逸一個大嘴巴子唿在了男人的臉上,清脆的聲音驚得一旁的夏羽僑瞪大了雙眼,眼睜睜地看著麵前的男人被連逸一巴掌扇倒在地。


    男人倒是不抖了,也不哆嗦了,也不含糊不清地不停重複一句話了——這一巴掌直接給男人打得在地上口吐白沫,抽搐不停。


    連逸也沒有含糊,直接又是反手一巴掌扇了過去,這下那男人才既不抽搐,也不口吐白沫了。


    夏羽僑甚至懷疑這家夥是不是直接死了。


    不過那男人很快騰地坐了起來,驚得夏羽僑嗖的一下躲在了連逸的身後,畢竟這家夥被咬了,說不準下一秒變成了喪屍就撲了過來。


    那男人雖坐直了身子,但很快身體開始搖搖晃晃,頭一轉便嘔了出來,難聞的氣味頓時充斥了整間屋子,男人嘔出來的不僅有胃中未消化的食物,還有星星血跡,甚至還有幾顆牙。


    他隻感覺自己渾身上下每一個部位都在向自己大腦傳達疼痛的訊號,而且昏昏沉沉的腦袋和模糊不清的視線,更是讓他迴想起了之前驚心動魄的經曆,他看著麵前的兩個身影,驚恐地直往後退。


    不過連逸卻在他即將逃出自己攻擊範圍前一把揪住其衣領,將其擒住,拽迴了自己的麵前,隨即踩在了腳底下。


    “考慮一下,是想在痛苦中掙紮地死去,還是想痛快地離開這個世界。”


    末日都到這時候了,所有人都應該知道在這片天地活下去的首條規則就是不要被咬,一旦被咬上一口,無論傷口深淺如何,都是難逃一死。


    當然,除非當場被一群喪屍生吞活剝,否則病毒通過傷口感染還需要相當長的一段時間。


    這些時間,已經足以讓連逸讓這個男人嚐遍他能想象到一切痛苦的死去的方式。


    連逸將其踩在自己的腳下,男人幾乎能聽到自己腦袋骨頭即將碎裂的聲音,即便是一個將死之人,麵對死神真正降臨在自己的麵前也會屈服於對死亡的恐懼。


    “我不認識你…求求你,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告訴你!”


    男人哭喊著求饒道,而卻又不敢讓聲音過大,好似在忌憚些什麽。


    這更加勾起了連逸的好奇心,不過他第一個問到的,還是關於黎正秋和兩個孩子的事情。


    “ 我知道!我知道!”男人忙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說了出來。


    “老大放話誰能把他們抓到手,就給誰分女人享用……隻挑選十個人,其他人都跟他迴去,我隻是其中一個人。”


    “那老頭很狡猾,他七繞八繞的給我們全都繞散了,我們幾個是在這裏發現那老頭藏在這裏,所以我們就來到了這裏。”


    男人認真迴想著當時的情景。


    “那老頭的身體好像有什麽問題,不知道是受了傷還是怎麽迴事,真的,我很佩服,我相當佩服,拖著這樣的身子都能跟我們兜這麽久,還弄死了好幾個我們的兄弟。”


    “賭在這裏的時候,那老頭好像已經不行了,隻有兩個小崽子一直在那哭喊,讓我們惱得很煩,我們就想著先把小崽子整死,然後再割下老頭的腦袋帶迴去……”


    夏羽僑不可思議地聽著男人述說著,氣得咬牙切齒,渾身發抖,忍不住狠狠一腳踢在了男人的肚子上。


    “你們簡直是禽獸!”夏羽僑氣憤不已地吼道。“你們麵對的是老人,是孩子!!你們怎麽可以殘忍到如此地步!就是為了那令人惡心的欲望嗎?”


    “我們沒做……我們沒做!!我們什麽也沒做……”男人連連求饒,連逸將夏羽僑護在身後,安慰著她,隨即冷聲對著男人繼續說道:


    “繼續說接下來的事情。”


    “是,是。”


    男人雖口頭上答應著,可是迴想到之後的事情竟還會驚恐不已,渾身發抖。


    “之後……之後我們就聽到一聲怪響。”


    “隨後我們就看到一個巨大的黑影閃過,它的速度很快,而且根本看不清是什麽模樣,它動起來整個地麵好像都在顫動,整片林子都在唿唿作響。”


    “然後………然後……阿常,就是一名我們的兄弟傳來一聲慘叫,我們看到那團黑影直接把他撕成了碎片,腦袋都飛了出去……”


    “那個怪物很大聲的吼了一聲,聲音大的就好像是飛機從你的頭頂掠過一樣。”


    男人的聲音也開始變得顫抖了起來。


    “後來……我們藏在這個屋子裏麵,可是你們的小孩被嚇的一直喊,所以那個怪物很快就發現了我們,想要衝進來,直接就把我另一名兄弟的打飛到了牆上,然後朝著我的方向就來了……”


    “那個老頭……我真的很佩服他,他一手攜著一個小孩,翻身從這個窗戶跳下去了。”


    男人伸出一根手指向連逸示意著,連逸和夏羽僑一齊望去,看到了一扇被打碎的窗戶。


    這個距離算不上高,也絕不低,老黎的身子骨還帶著兩個小孩,而且聽說好像還身體狀況不是很好,連逸真的很擔心黎正秋究竟是否能挺過去。


    “這個怪物被聲音吸引,也追著那老頭和孩子去了……具體去了哪裏,我就也不知道了,我躲在了這個櫃子裏麵好久,因為我還能聽到外麵怪物的吼聲就在附近,等了好長時間,我才出去想看看我朋友的狀況……”


    “可是我給他翻過來的時候我發現他整個肚子都被怪物撕開了,裏麵的東西流了我一身,我下意識想後退,卻被他抓住了手臂……然後……然後……”


    男人忽然傷心地哭了起來。


    “我掙脫了他,然後藏到了這裏,一直到你們來。”


    連逸皺著眉靜靜地聽完男人說完了一切,夏羽僑聽聞之後震驚地捂住了嘴,睜大了雙眼。


    這個怪物如果果真有這男人說的這般可怕,而又追黎正秋和孩子們而去,那黎正秋他們必然是兇多吉少。


    “我知道的我全說完了,求求你們,放過我吧!”


    連逸無心與男人繼續糾纏,於是鬆開了男人……男人此時已經十分虛脫,他掙紮著想從地上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如蚯蚓般的黑色血管已經遍及他身體大部分,恐怕再用不了多久,男人的整個身體都會變成如喪屍那般破敗不堪。


    即便如此,男人還是爬著想要逃離這裏。


    可以看出來,他對生還是有無窮無盡的渴望。


    但是現實往往是殘酷又無情的,如果它能任隨人們的意願去發生,那麽大家都不需要這麽辛苦了。


    連逸用無極刀從背後插入了男人的身體,男人不甘又不可置信的目光越來越黯淡,直至無光。


    連逸親手將刀送進了男人的心窩。


    所有人都知道他沒有了活路,連逸相信他自己也深知這一點。


    所以連逸也沒有違反自己的諾言,用一個相對爽快的方式結束了他的痛苦。


    一些結局注定將會來到,做一些無意義的掙紮是人之本性,都渴望著高高在上的神能夠睜開雙眼能選中自己。


    而事與願違,是世間常態。


    連逸將屍體扔出了窗外,基地裏重新陷入了安靜。


    夏羽僑捏著連逸的手,連逸能感受到她的手上微微傳來顫動,迴首看去,夏羽僑卻早已淚流滿麵。


    她撲進了連逸的懷裏,失聲痛哭。


    連逸也深知夏羽僑的悲傷之處,這次他沒有像個木頭一樣杵著,而是伸出自己的雙臂摟住了這個讓人心生憐愛的二小姐。


    二小姐好像一隻受驚的鳥兒一般躲在連逸的懷內無聲顫抖,那如同沐浴在陽光下的茉莉花海的清香一時間湧入連逸的鼻腔,或許有什麽魔法一樣,瞬間打消了連逸的倦怠。


    “老黎、小小和小荷,他們不會有事的,對吧?”


    夏羽僑抬起自己淚眼朦朧的雙眼,想聽連逸親口說出她向往中的答案,即便夏羽僑心裏也清楚,這隻是連逸安慰自己的言語。


    連逸輕輕拍打著夏羽僑的後背,輕聲對她說道:


    “我們休息一會兒吧,明天我們繼續去找他們,好不好?”


    “相信老黎,這老頭沒那麽容易被打倒。”


    夏羽僑似信非信地蜷縮在了連逸的懷裏,連逸就這樣擁著她,找了一個相對避風的地方,放低了身子。


    沒用多長時間,夏羽僑就進入了夢鄉。


    無論是精神還是體力,夏羽僑都已經到達極限了,昨夜一夜未眠,又與連逸行進了如此長的距離,即便是個成年男性,也未必能承擔的起如此大的消耗。


    以男人的話來講,那怪物既然追隨黎正秋而去,那麽不出意外的情況,隻要保證足夠安靜,那怪物應該不會再迴到這裏。


    這裏是最合適,也是目前而言最安全讓連逸和夏羽僑過夜的地方。


    夏羽僑能堅持如此長的距離,已經出乎了連逸的意料。


    或許是有遺失背包愧疚的加成。


    連逸也閉上了自己的眼睛,他也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可是內心卻總也無法得以安定,這自然無法安神,更別提入眠了。


    於是連逸索性重新調整自己的唿吸,采用黎正秋所傳授於他作為自然使徒的修煉,試著與大自然融為一體,將自己化作大自然的一部分。


    黎正秋常說,這是每一個人類應該去學習的返璞歸真的方式,人類總是天真的想要淩駕於大自然之上,卻恰恰忘記了自己也是被自然孕育而生的,人類本身也是大自然的一部分。


    連逸不得不歎服,在這樣的修行下,連逸的內心逐漸得以平複,昏昏沉沉間,連逸也漸漸昏沉。


    不過連逸的修行尚淺,他還未注意到自己身上發生的變化,在某種方式之間,連逸的感應似乎又提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夜漸已深,冬季的寒風肆虐著整片長湖山深林,森林幽靜而黑暗,不過黑暗之中的一些動靜,還是驚動了連逸。


    連逸唿吸急促,心髒砰砰直跳,他感受到了一股很危險的氣息,僅憑直覺,他就能感受得這危險的濃烈壓迫感,毫不誇張的說,這種壓迫感,即便是與莽山相比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夏羽僑沒有感受到危險,她睡得正沉,雙臂緊緊纏在連逸的身上,連逸極其小心的掙脫了羽僑的束縛,或許是太勞累的緣故,這並沒有驚醒夏羽僑。


    連逸抄起無極刀,獨自邁入寒風之中。


    黑暗之中好似有一雙眼睛,正死死盯著連逸。


    這讓連逸的唿吸急促,毛骨悚然。


    連逸身為保鏢多年,不誇張的說再危險的敵人也碰到過,可是能讓連逸如此驚駭,還是第一次,這讓連逸緊張萬分,雙手不禁更加用力握了握手中的鋼刀,他將黎正秋所授予自己的畢生所學發揮到了極致,絲毫不敢懈怠。


    自己是擋在夏羽僑麵前的最後一道壁壘。


    無論如何,連逸絕不能倒下,更不能放棄。


    連逸咬了咬牙,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擺好了隨時就能做出反應的戰鬥架勢,死死盯著麵前的一處黑暗。


    他能感覺到,那凜冽而又十分具有壓迫的野性,就來自於自己的麵前!


    連逸越靠越近,那瘮人的氣勢也愈發強烈。


    終於,連逸瞪大了雙眼。


    在黑暗之中,有一雙幽綠的眼睛,正冒著尖銳而又具有威勢的寒光死死盯著自己。


    連逸除了那雙幽綠的眼睛,什麽也看不清。


    他不能後退,夏羽僑就在自己的身後。


    他咬著牙,死死盯著那雙眼睛。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四目相對一陣後,那雙眼睛竟慢慢的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那駭人的凜冽氣勢所帶來的令人窒息的危險也隨之消散。


    連逸不可思議地站在原地。


    背後的冷汗,早已浸透了他身上的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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