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喪屍被這裏的動靜吸引,而又恰好夏羽僑失足跌落,那喪屍雖隔著搖搖欲墜的柵欄,卻也貪婪的伸出破敗的手抓住了夏羽僑的肩膀。


    如今的夏羽僑再也不會因為這樣的事情而大腦一片空白,夏羽僑第一時間繃直了手臂並將脖子盡力遠離於喪屍,並在地上搜索著能自保的工具或是武器。


    夏羽僑雖然經過了一些訓練,不過大多數都是在技巧上,力量上自然不能與解放基因的成年喪屍相提並論,夏羽僑被這隻該死的喪屍狠狠束縛住,而越來越多的喪屍開始撲著這搖搖欲墜的簡陋防護設施,再這樣下去,夏羽僑早晚會死於喪屍的腹中。


    突然,夏羽僑覺著自己手臂上緊緊攥著的力量驟然消失。


    夏羽僑狐疑的望去。


    隻見那連逸被屍血浸透,單手持刀,直接將那喪屍斬首!


    連逸與夏羽僑的眼神交融,二者本堅毅而冷酷的目光似乎在這短短一瞥之間變得柔軟了許多。


    然而這短短的交融轉瞬即逝,二者的目光之間很快被洶湧的屍潮衝散。


    黎正秋從人堆裏擠了過來,向夏羽僑伸出手去。


    夏羽僑及時的抓住黎正秋那粗糙卻有力的大手,被黎正秋一把拽起。


    確定夏羽僑沒事之後,黎正秋鬆了口氣,若夏羽僑在自己的手裏出了什麽岔子,黎正秋絕對沒臉去見連逸。


    “我看見連逸了。”


    夏羽僑對著黎正秋說道。


    黎正秋點了點頭,他對連逸很有自信。


    他不僅是個身手不錯的混蛋小子,而且也是十分聰明的男人。


    不過是成群的喪屍而已,隻要他黎正秋將夏羽僑保護好,斷了連逸的後顧之憂,他一定有辦法解決掉眼前的麻煩。


    “咱們的勇士不會真的死了吧。”


    大毛有些不放心的問道。


    “絕對不會,不然首腦早就結束角鬥了,還哪會麵臨這樣的窘境!”


    “不過現在看這角鬥純屬是胡鬧!獵犬們沒有了欒峰根本就是一群酒囊飯袋,麵對這樣的突發情況一點應對措施都沒有。”


    藏匿於暗處的戚薇薇一直沒有說話,她在觀察著場上的局勢,一個計劃在心中僥然形成。


    “走吧。”


    戚薇薇忽然對著身邊的二人說道。


    魏來和大毛麵麵相覷,他們本還想再看會兒熱鬧,不過既然戚薇薇已經發話了,他們自然順著薇薇的意思去做。


    如果非要發自心底的去說,戚薇薇是在乎連逸的死活的,畢竟是當初就是戚薇薇撿迴了連逸的一條命,連逸十分感激。


    可是戚薇薇當初救下連逸並不是發自於心善,而是看上了連逸十二勇士的身份。


    她這樣的凡夫俗子,想接近首腦的方法僅有一個——像徐安娜一樣成為十二勇士。


    不過戚薇薇心裏清楚,自己這兩下子,是絕對不可能成為什麽勇士的,所以她想利用連逸,讓連逸接近十二首腦,至少接近了十二首腦之後,才有自己報仇的機會。


    而現在戚薇薇覺得自己可以做的事情要更多,殺掉一兩個首腦不會造成什麽太大的影響,最糟糕的還是目前整個浣琴城都需要被顛覆,否則,無序區隻能淪落被抹除的結局。


    現在,她有更好的計劃,更瘋狂的計劃。


    連逸救下夏羽僑砍出一刀後,自己多少暴露了一些。


    喪屍對自己周圍的變化很敏感,很快就有幾隻反應快的喪屍朝著連逸撲過來。


    麵對著這三兩隻愚蠢至極的喪屍,對連逸而言還是易如反掌。


    最先撲襲而來的喪屍還算是健碩,卻被連逸一刀插入心窩,解決掉一隻以後,連逸並未停手,先是抬腳將側麵朝自己奔襲而來的喪屍踹飛,隨後拔出利刃,揮刀將另一隻喪屍的斬首。


    這無極刀用的痛快,刺、砍、劈行雲流水,一氣嗬成,而且被黎正秋保養的正好,刀鋒鋒利無比,削喪屍的脖子輕而易舉,而且也能輕鬆劈開喪屍的頭骨。


    連逸接連幹掉幾隻喪屍後,便又在場上快步移動了起來,很快觀眾席周圍也注意到了場上連逸活躍的身影。


    這家夥果然沒死!


    不過他是怎麽做到的?


    不是說塗著一身黑臭的血液,鑽進屍潮裏就能實現隱入屍海的美夢,這還需要莫大的勇氣與絕對的冷靜。


    稍有不慎,就可能會被身邊無數喪屍瞬間撕扯成碎片。


    我想即便是有人知道這個原理,也不會願意主動去嚐試,目前也就連逸、常禹、寧夜三人曾成功的用這招從屍海之中倉皇逃生。


    連逸再度展現了自己精彩絕倫的戰鬥技巧,而這一次他手中又有一把削鐵如泥的無極刀,喪屍不能接近連逸半分。


    計時器發出巨大的蜂鳴聲,示意角鬥結束。


    本藏在下方的獵犬迅速點燃了兩串爆竹扔入了集裝箱之中。


    劈裏啪啦的聲音震耳欲聾,而在空曠的集裝箱內又實現了巨大的迴響,本四散在場內各處的喪屍好似聽到了開飯鈴一般,迅速湧入集裝箱之內,迅速將集裝箱口塞得滿滿當當。


    連逸倒還想仔細去看看獵犬們是如何集中喪屍的,可惜獵犬們卻不給他這個機會,一擁而入,將連逸按在地上。


    吃了連逸一記頭槌的獵犬正在其中。


    好勝心極強的獵犬自然不能放過這個機會,一腳狠狠地踢向連逸的麵門。


    刺痛從連逸的嘴間傳來,頓時嘴裏滿是一股血腥味。


    而這獵犬似乎並不打算就此罷休,見連逸一身屍血的情況下,竟然信口雌黃地說道:


    “這個人被咬了,我們不能留著他!”


    說罷,這獵犬舉起槍就對準了連逸的腦袋。


    “什麽?”


    其他獵犬雖壓著連逸,聽聞這話之後倒也是驚了一下。


    “你看見傷口了嗎?這個人非同凡響,若是因為誤判壞了首腦的好事,會被首腦一刀一刀剮死的!”


    “廢話,用你提醒我嗎?”


    那獵犬舉著槍的手明顯遲疑了一下。


    雖然他巴不得此時就將連逸一槍斃掉,但是他恨連逸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讓他活著很不舒服;可要是再因為連逸給自己小命丟掉了,那可就得不償失。


    在這名獵犬的眼裏,與連逸一換一是他要虧一點。


    “傷口在哪呢?我怎麽沒看到?”


    連逸一身黑臭的屍血,通過人眼根本無法判斷連逸是不是真被咬了,不禁也懷疑起自己這個同事話語的真偽性。


    現在這個時期馬虎不得,稍有不慎,就是被首腦判個死刑的危險。


    “我能胡說八道麽!”


    找事兒的這個獵犬扯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但就是舉著槍的手遲遲不扣動扳機。


    “幹什麽呢!”


    猴之首腦與蛇之首腦忽然出現在這個位置,驚得其他獵犬渾身一顫,立即畢恭畢敬的站到一邊。


    找事兒的這個獵犬舉著槍,冷汗從額頭流了下來,死死地咬著後槽牙。


    他心裏很清楚,這是他最後扣動扳機的機會。


    這個人雖然該死,但是他不是說是其他參加角鬥的歪瓜裂棗,那些人錯判了無關緊要,可是這個人要是被發現了錯判了,不用想自己一定會被送去陪葬,甚至死法要更慘一點。


    最終,這名獵犬還是沒扣動扳機,將槍上了保險,重新塞迴皮套內,畢恭畢敬的站到一旁。


    “說是他被咬了……”


    其他獵犬自然不了解同事與連逸的恩怨,隻是對著領導如實地說道。


    “什麽?”


    猴之首腦大驚失色,雖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從語氣之中或多或少能猜到此時他的神情。


    不過猴之首腦隨即注意到了地上滿身屍血黑成一團的連逸。


    “這都能看出來被咬了?咬哪了?”


    其他獵犬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找事兒的那名獵犬的身上。


    畢竟是他提出這人被咬了的說法,還掏槍要當場就給連逸斃了。


    找事兒的那獵犬支支吾吾半天,說出好像,看到了被咬,可具體咬哪了,他又說不明白,最後隻能冠冕堂皇的說著這都是為了首腦的安全考慮。


    “先套上枷鎖吧,送迴我房間,至於他會不會把我吃掉,就不勞你們費心。”


    蛇之首腦緩緩開口說道,隨即在這名找事兒的獵犬身上拍了拍。


    那獵犬覺得自己的肩膀好像傳來一陣刺痛,但是又沒看到什麽東西紮到了自己,索性也並沒放在心上。


    正當他準備給連逸套上麵罩的時候,他突然一頭栽到了地上,渾身抽搐不止。


    其他獵犬頓時傻了眼。


    這個模樣怎麽都看是像他才是被咬的那個。


    “不知死活的東西,想暗算我的勇士。”


    蛇之首腦的聲音好似來自冰窖,冷冷地看著倒在地上抽搐的獵犬。


    “即便是我的勇士被咬了,也輪不到你這個渣滓替我幹掉他。”


    蛇之首腦高高在上俯視著地上的小醜,那小醜倒在地上痛苦不已,身體不受控製的抽搐,而喉嚨又好像粘滯在了一起,發不出一絲半點的聲音。


    他的眼睛裏寫滿了對感到自己的生命在自己的體內一點點被抽走的恐懼,而他目光所至,卻是自己最痛恨那人的眼睛。


    本以為是嘲弄似的目光盯著自己,本以為是一副小人得誌的神情在看著自己一點點死去。


    可是他隻看到了一副無關痛癢的眼神,甚是冷漠。


    就好像是撇了一眼路邊奄奄一息的蟲子一般。


    他根本從來就沒將他放在眼裏。


    這種被蔑視的感覺讓他更加憤怒了,他好恨自己當時為什麽沒有一槍打死他,為什麽沒有扣動那個該死的扳機。


    他掙紮著想站起身,可是沒有了一絲一毫的力氣,每用力一點點,生命似乎就流逝的更快了一些。


    最終,他在這憤恨之中,永遠沒有了聲息。


    其他獵犬見狀立即將連逸束縛好,準備清理幹淨,送迴蛇之首腦的屋子。


    猴之首腦默不作聲地看著這一切,隻是在最後掄起一旁的大錘,狠狠地砸碎了地上那獵犬的腦袋。


    紅的白的頓時濺了周圍人的一身。


    “必須破壞掉大腦,否則會屍化成喪屍。”


    猴之首腦拍了拍手,將自己衣服上的腦花彈掉,隨後將錘子放迴原處,招了招手,示意獵犬們將連逸抓緊抬去清理,送迴房間。


    押送連逸的一名獵犬不禁打了個寒噤。


    他心中一陣惡寒,巴不得火速逃離,這裏的人真的已經都瘋掉了。


    “等一下。”


    蛇之首腦還有指示。


    “清理完後,把他的眼睛也找東西擋上。”


    所謂的清理,就是將連逸渾身上下扒光,然後用高壓水槍從上至下衝刷一番。


    冰冷急流衝打在連逸的身上,將其身上的黑血衝淨,連逸身上淩亂的傷疤映入其他獵犬的眼簾,不禁感歎果然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任何一個領域的高手都是在千錘百煉之中鍛煉出來。


    或也有著天賦做加成,不過仍需大量的努力。


    這或許才是他能在無數屍群之中藏匿無蹤的秘密。


    沒有什麽異能與獨門絕技,無非是超乎常人的勇氣以及常年的戰鬥積累。


    雖不清楚蛇之首腦的用意,獵犬們還是找到了一副眼罩,戴在了連逸的眼睛上。


    黑暗頓時席卷了連逸的整片世界。


    ……


    迴去的路上,黎正秋正好碰上了常禹和單昭昭。


    黎正秋正想喊住這倆人,不過夏羽僑卻阻止了他。


    隻見常禹雙手插著都,整個人顯得局促不安。


    而單昭昭則有意無意的接近著常禹。


    夏羽僑這些日子也注意到了單昭昭和常禹好像有著某種曖昧於其中,不過一直也沒有細問。


    眼下來看,似乎無限接近於實錘。


    “臭小子,還扭捏上了。”


    黎正秋都為常禹著急,要是他早就一把將單昭昭摟在懷裏了。


    常禹將一隻手從褲兜掏了出來,猶猶豫豫地接近單昭昭……


    夏羽僑和黎正秋不約而同的深吸一口氣……


    急促的槍聲陡然響起。


    而常禹的手最終也是達到了單昭昭的身上,不過不是甜蜜的將其攬入懷內,而是急匆匆地將其按倒在地上。


    “小心!”


    黎正秋將夏羽僑拽進掩體後,密密麻麻的子彈劈裏啪啦的打在了迴程的無序區居民身上,許多居民躲閃不及,被直接打成了篩子。


    突如其來的襲擊,讓周圍警戒的獵犬都措手不及,紛紛舉起武器,卻發現是高於自己等級的私屬獵犬。


    獵犬們沒有保護無序區居民的義務,隻能躲藏起來讓自己免遭流彈的洗禮。


    黎正秋不清楚發生了什麽情況,這一次的火力與之前遇見的獵犬不同,用的武器完全不是一個等級。


    一個巨大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的眼裏。


    讓夏羽僑的臉色劇變,就算黎正秋,無比震驚的瞪大了雙眼。


    “莽山?”


    黎正秋咽了口口水,心沉落到了穀底。


    莽山的恐怖,夏羽僑早已領教過。


    可是,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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