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未出鞘,但劍氣鋒芒,已然直刺兩個劍客的心頭。


    “你是誰?”


    “你又是誰?”


    “你不知我是誰?”


    “你不知我是誰?”


    話並未出口,隻是那道身影,藏於街邊屋簷下的暗影之中,雖然隔著一條街,楊恪看不清她的身形。


    靈覺中,卻冥冥的有股感覺,他直視著某處,沉寂無聲。


    仿佛是看到了一對眼眸,正在看著他,他在看著她。


    神都的偏僻街道中,仍舊不時有人走動,神都少有宵禁,夜間做活的人,也不少。


    和那人,無聲的交流,未曾驚動什麽,軒轅劍主在,任何敢在神都,宣泄武力,肆意搏殺的江湖人士,都早已付出了代價。


    來往的行人,都不知此時,兩位劍道高手正在神意對決。


    唯一能察覺異常的,也就是城外的武王府邸中的那位軒轅劍主了。


    諸次被驚動,楊拓早已經見怪不怪了,隻是品茗,感受著兩股都有幾分熟悉的劍意,品味著茶,也品味著劍。


    到了他這個境界,單純苦修,哪怕坐禪參悟十年二十年,也難以得到什麽,領悟什麽。


    或許是資質所限,或許是天地桎梏。


    可是,就是遍觀百家萬般劍法,對修為,也不會有多少裨益。


    這些年來,楊拓隱隱感知,軒轅劍,成就了他,也限製了他。


    得了軒轅劍,平生未嚐一敗,卻不如那張老道來得快意,太極,又是什麽樣的劍呢?


    主線任務:


    大爭之世(第一環):諸侯奪宗,聖庶奪適;最是無情帝王家。(已完成)


    獎勵:名望+,門派威望+500,隨機禮包(乙)*1。(未領取)


    大爭之世(第二環):諸侯奪宗,聖庶奪適;最是無情帝王家。(十五日後開啟第三環或在相關支線任務全部觸發後開啟)


    獎勵:名望+,門派威望+500,隨機禮包(乙)*1。


    竟然是這種任務,對峙許久,楊恪未曾前進一步,那人卻暗自退卻。


    楊恪未再追擊,因為打開任務界麵後,見到了那個支線任務,已經悄然完成。


    支線任務:


    序幕:神都六扇門。(……詳細請點擊查看)


    獎勵:未知。


    楊恪點開詳細,隻見到一張圖片,畫的是一副牌匾【天下第一神捕】。


    六扇門,這下倒是有些意思了。


    據楊恪所知,這神都大隋,並未有六扇門這個衙門。


    如今天下,也就隻有宋國、明國有,秦、漢、隋、唐幾國,倒是有設立這個衙門的傾向,隻是朝野中雖有動靜,卻一直沒有動作。


    倒是晉國,早早就設立了,但是,和未設立之時,也沒有什麽區別,隻是承擔長安一地一城的事務,都十分勉強,也未曾招攬到什麽好手,在天下各國的武林人士眼中,晉國這六扇門,沒啥存在感。


    ……


    “大姐”


    “姐姐”


    公孫蘭輾轉在神都中,來迴不知到了何時,感覺身後,應該再沒有人跟蹤時,方才迴了住處。


    聽著幾個姐妹的問候,公孫蘭卻沒有往常的笑顏,滿麵嚴肅之意。


    “姐姐,怎麽了?”


    問話的是一個小姑娘,她不算太美,但一雙大眼睛,卻顯得非常靈活聰敏,此時卻帶著,一股說不出的擔心意味。


    “我遇到了一個人。”


    公孫蘭的話很奇怪,這屋裏的女人,卻都十分嚴肅,遇到人不奇怪,這世界,多的是人。


    “一個男人。”


    遇到男人也不會令人驚訝,這是神都,不是璿女派,不是天香穀,不是毀諾城,不是移花宮,不是神水宮,不是靈鷲宮,不是古墓一脈,不是恆山派,不是慈航靜齋。


    那些地方,平常所見一個男人,都會令人驚奇,但神都不會,就是神都的中心,皇宮大內,後宮之中,也不乏男人,他們,或許稱之為太監,更為合理些。


    “一個很有名的男人。”


    很有名的男人,也不奇怪,這天下,力強者則有名,雖然女人在江湖中,也不少見,但是最強者,大多時候,都是男人。


    就像是那風雲譜中的天榜十二人,地榜十八人中,沒有一個女人,或許有一個,可能算是,但也就那一個會有異議。


    這天下,隨處都是,有名的男人。


    “一個很有魅力的男人。”


    也不奇怪,武者,自身逐步提升進化,能揚名,自然能力不俗,這天資、才情也定然超出尋常,自然會有一分魅力。


    “一個不知多少妹妹惦記著的男人。”


    “啊!”


    這時,屋中女子中一人忽然驚唿出聲,她本在角落中,文文靜靜,秀秀氣氣,看似一個柔弱的美人。


    “妹妹,你知道是誰了?”


    公孫蘭看了過去,問道。


    這個妹妹,本來就極其聰慧,可能也是姐妹中,最聰慧的人兒。


    ……


    “殿下,襄王來訪。”


    楊廣本要睡了,每日朝政繁多,他也曾靜修武道,體悟頗多,如今諸事纏身,許久都未曾靜坐參悟了。


    更別說,舞刀弄劍,修煉招式了。


    這體型,自然也就有些肥胖了,這可不是修煉什麽魔功導致的,是諸事沉鬱,也是沒有時間,將每日吃下的飯食,消耗煉化。


    一日一日的堆積,導致身體就這麽沒了往日的那般身姿。


    他以往,也是這神都中,有名的瀟灑公子,也曾令無數女兒傾慕。


    想著楊恪,就想到了自己的過往,若是不爭那皇位,沉修武道,他今日,在這神都中,恐怕會比這侄兒,更令人喜歡吧?


    正想著,就聽到內侍來傳信。


    楊恪的獨自一人來的,遵從禮數,敲了門,直入大堂中,此時正在觀賞著牆上的壁畫。


    不知是何大家所畫,一個劍意靈動的女子,正在舞劍的身影,看不清麵目,也無人會注意其麵目,隻會看到那一柄劍。


    劍意勃發,滿庭之客,無不震驚,在這畫中,被顯露的淋漓盡致。


    隻這一式,就是一絕妙的劍招,這畫家,必然也是一劍道宗師。


    “恪兒觀這畫,可是歡喜,不若我將其送往你府中。”


    楊恪聽到背後人的腳步聲,好幾人匆匆而來,為首在前的是楊廣。


    他等了可不少時間,此時隱隱覺得,這壁畫中,恐怕藏著一門劍術,絕學級的劍術,隻是,一直領悟不得,聽到楊廣來了,也放棄了領悟。


    仿佛看見了他揮手,阻止賓客們的發聲。


    楊恪搖了搖頭,拒絕了楊廣的心意,這幅壁畫,也就是在這廳堂中,才有其相。


    若是遷移,恐怕就會失卻些味道,楊恪不懷疑楊廣能將其無損遷移,隻是,他並不需要。


    “不知這是誰所畫的?”


    楊廣搖了搖頭,指了他身邊一人,說著:“虞卿博聞強記,可曾知曉?”


    楊廣指著的那人,長得倒是斯文俊秀,年在三十歲左右吧。


    “啟稟殿下,這畫許有千多年了,應是一位姓李的劍客所畫,臣曾觀古書有雲,有一劍客,擅書畫,隻是甚少銘記,不過,他所畫中,女子衣衫,多有青蓮點飾,時人稱之為青蓮居士。”


    聽其介紹,楊恪倒是微微一歎,世人竟將其忘了。


    看著壁畫上,一大片的空白之處,楊恪忽然說道:“拿筆來。”


    楊廣微微一笑,也說道:“快,快去拿筆來,磨墨,孤親自來磨墨。”


    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


    觀者如山色沮喪,天地為之久低昂。


    霍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


    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絳唇珠袖兩寂寞,晚有太白傳芬芳。


    夢會美人與白帝,妙舞此曲神揚揚。


    與餘問答既有以,感時撫事增惋傷。


    餘聞劍客八千人,公孫劍器初第一。


    千年時間似反掌,風塵傾動帝王室。


    天地零散人如煙,女樂餘姿映寒日。


    ……(後邊改不動了,等想好了再貼上)


    在座的這些人或許對那青蓮居士李太白不大知曉,對武道人物不太明白。


    但都非是拙目之人,都是飽學之士,對於詩詞,那絕對是識貨的。


    看著楊恪在白壁上所書,書法不算很好,略有幾分匠氣,都還滿不在乎,心中自有評價。


    覺得他這是在玷汙瑰寶,隻是看其所書,先是默然片刻,而後俱都轟然叫好。


    虞世基大聲稱讚道:“好畫,好詩,好一句“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觀者如山色沮喪,天地為之久低昂。”


    此句一出,諸詩無味啊。


    殿下,恕我直言,您那一首《春江花月夜》雖然已經是驚才絕豔,可餘今日方知人外有人。


    諸君,千古之後當有後人因此詩而記得今日,記得你我。


    餘死而無憾啊!”


    虞世基一個勁的稱讚著,說著這詩多麽好,就連楊廣的臉黑都忽略了。


    若是其他也就罷了,偏偏這詩這畫這人,必然要流傳千古。


    “這般佳句,恐怕天下讀書人,以後必要默而背之,傳而誦之,天地可損,此詩此句不滅。”


    楊廣此時也不得不笑歎著:“恪兒之才,吾早已知之,這詩的精妙之處,何止爾等,連孤都忍不住默而背之,傳而誦之了。”


    心中如何想的,卻是誰也不知。


    眾人一番吹捧,一番品味,有人望著那詩那畫,黯然落淚,有人歡欣。


    得自壁畫中的啟悟楊恪也是心念一動,想起了那首詩,這才揮手寫出。


    夾雜著自己的領悟,若是劍道資質聰穎,定然能從其中悟出一道絕世劍法來。


    驚鴻劍法(十二階):源自上古巫女一脈的古傳劍法,女子修行,多有裨益,男子修行,恐有不妥。


    卻是一門女子專修的劍術,楊恪略有領悟,就放棄了,並在技能中刪除。


    實在是這門劍法,對於身姿上的鍛煉,對男人來說,多有不妥,哪怕是絕學劍法,楊恪也自然放棄。


    “侄兒深夜來我這府上,想必是有什麽事,盡可說來。”


    分賓主落座,楊廣就將話題,轉向到了楊恪,這深夜來,必然不是來做詩的,他覺得這個侄兒不可能會這麽無聊。


    “確實有一事相詢。”


    暗暗的給幾個幕僚,使了眼色,若是太難的事,有損名聲的事,楊廣固然不會拒絕,但他這幕僚們,就可以出言擾亂了。


    這也是他,緊急唿喚這幾人前來的原因,也是他晾了楊恪那麽長時間的原因。


    “如今天下,武者日益繁多,雖有門派在各處維護秩序,不過門派所行,名不正言不順,恐有失誤,或許釀下大禍,也未可知。”


    聽著楊恪的說辭,楊廣倒是頻頻點頭,他覺得楊恪說的很好,這些門派,肆意妄為太久了。


    要是一個沒有,就太好了,隻是,自己這個侄兒,恐怕不是來說這的吧,除非他瘋了,心中閃過一個念頭,繼續聽著楊恪所言。


    “大隋之政,也當隨世事變易,叔叔何不學那宋明兩國,也立下六扇門,大隋自有忠義之士,自可除得邪魔。”


    楊恪說完,喝著茶,看著楊廣的反應。


    楊廣此時,微微覺得詫異,他不知楊恪怎麽想的,這麽一來,豈不是給自己增加權力?


    “六扇門,好倒是好,可這能折服天下群英的人物,恐怕也沒有多少吧!”


    楊廣猶豫片刻,他覺得這是個好機會,什麽監國太子,手上握著的力量越多,等多到無可取代,那皇帝的位置,也就是他的了。


    隻是,楊恪莫非不迴那蜀山派了,要做一做這六扇門的總管不成?


    也或許是,他有自己的人選,替他執掌這衙門。


    “大隋自有忠義之士,吾久離神都,此事隻是感念一提,此時如何,還是叔叔去做,吾卻不大懂。”


    楊廣點了點頭,表示應承,就說著:“吾明日朝議,就和諸臣言說此事,想來問題不大,隻是執掌這衙門,恪兒可有人選?”


    “吾不知,叔叔自決即可,吾就告辭了。”


    說完,楊恪就起身,眨眼間,就消失不見。


    良久,楊廣才歎氣說著:“吾這侄兒,可是真性情!”


    然後問著虞世基道:“那江天雄不是號稱河洛大俠,想必也願意為孤分憂,為天下大義,就讓他做一做神捕,至於總捕之位,傳楊素,吾問一問他。”


    心中熱切,楊廣也不想睡了,就大半夜的,派人去召來楊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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