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揮出,木道人這一拳可不簡單,猶如猛虎撲擊。


    旁人觀察,隻會覺得他這一拳下去,那跌坐念經的和尚,恐怕是死定了。


    但是在木道人的眼中,隻覺得眼前的和尚,仿佛化做了一尊佛,佛法無邊。


    直到拳勁臨身時,他才感覺到這不是一尊佛,而是魔,前所未見的魔頭,他的拳勁,轉眼間就被吞噬,隨後,一股侵蝕陰寒的勁力,朝他反哺而至。


    換做另一個人,麵對這般變化,恐怕要吃一個大虧。


    也就是木道人,他的內外功都已達化境,心中又有戒備。


    他當年,可是也做過惡人,還是將整個天下都攪動的大惡人。


    自然,那些惡人們詭詐的心思,詭異的手段,他也全都會,全都懂。


    眨眼間,他就飛的遠遠的,他確定了,這和尚,就是石之軒!


    他倒是未曾和石之軒打過交道,畢竟石之軒縱橫江湖時,他已然隱退,被張三豐“請”迴武當,在麵壁思過。


    他卻是和魔門上一代甚至上上一代人物,有過幾次交手,還略有一份交情,知曉魔門武功的詭異。


    石之軒的武功,雖然已經在魔門原本的武功上,別出機杼,乍一看,隻覺得堂皇大氣,絲毫沒有魔門武學的陰暗、狠毒。


    隻是,那骨子裏的陰蝕變化,仍舊被他察覺了。


    勉強算是交手了,木道人站在大雄寶殿之上,絲毫不顧這是北少林寺最尊崇之處。


    那底下的武僧們,個個都怒目而視,他像是沒看到一樣。


    經受木道人一擊,石之軒仍舊是原樣狀態,低頭誦經,無知無覺。


    但是,誰也不敢小瞧於他。


    木道人的一擊,尋常的宗師,全神戒備,恐怕都難以接下,更何況他這端坐不動,就迫退了木道人。


    “阿彌陀佛,木施主,何不下來一談!”


    下麵,天凡禪師此時唿喚一聲。


    “嗬嗬,你們南北少林一家親,又和邪魔外道勾結,老道身子骨可承受不住,嘿嘿!”


    說完,木道人的身形就消失不見,他竟然就這麽跑了!


    絲毫沒有武道天人的風範,讓本來還有話說的天凡禪師,都隻能默默念了一句“阿彌陀佛”!


    這些年,武當在張三豐領導下,逐漸崛起,一批批優秀門人,宗師層出不窮。


    尤其是他坐鎮武當,讓武當門內,未有內部爭鬥,全力對外。


    自己一人就將武當傳承推演到了一個極致,更是不斷尋迴曾經失落的傳承。


    門內,年輕一輩,有武當七俠、四靈雙玉、武當三劍等諸般人物,交相輝映,名震天下。


    年老一輩的武當五老,武當三木,每一人都是抖抖手天下震動的人物。


    雖然,少林憑著數千年以來的名聲,數十門絕技的傳承,還能和武當分庭抗禮。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武當有糾合道門諸派,起意玄門一道,同氣連枝,發起玄門大聯盟。


    這可是遍及天下東西南北,甚至綿延海外的聯盟,禪宗少林比之就遠遠不及了。


    不過,少林也有優勢,南北少林,同出一源,兩相聯合,也足可自持。


    近些年來,北少林因抗魔之事,損傷頗大,南少林就幾番援助,更是助玄慈和尚揚名天下,輔助北少林再出一神僧。


    可誰知,這玄慈,竟然是魔門邪王假扮的,這下,天下震動不說,武林中更是有人言:這南北少林,皆是藏汙納垢之所。


    這種言論,本是說南北少林寺,有時會作下勸誡惡人放下屠刀之舉。


    寺中,倒是頗有一些,大徹大悟的惡人,遁入空門,成了廟中一僧。


    自然,免不了有人看不慣這種事,在武林中到處嚷嚷,以往,這種聲音算不得什麽。


    畢竟,各大門派,都曾經做過這種事。


    武林門派,終究會有衰弱之時,這就需要引入外界高手,門派幫其洗去名聲,護持其身;那些人自然也就投桃報李,各得所需。


    這種事,算不得什麽。


    隻是玄慈之事一出,這種小事,也成了大汙點,南北少林都為此所累。


    還有武當,見此,更是落井下石,將失蹤的張五俠,癱瘓的俞三俠,都按到了少林頭上。


    張三豐書信南少林天絕方丈問罪,又派木道人來窺北少林虛實。


    武林中,一時頗有風雨欲來之勢。


    少林以往得罪的人可不少,隨著此事,不知有多少人跟在武當背後,準備落井下石。


    天凡禪師,德高望重,但是他此來,是不是來除魔的,這本是未知的。


    可那木道人,這一番嚷嚷,就是要將他栽在此處,要坐實南北少林和魔門勾結之事。


    天下無知之人太多,他這一番嚷嚷,天凡禪師看著滿寺僧眾,頗有一些疑惑的眼神,就知此事難為了。


    “你可悔過?”


    “菩提本無樹,


    明鏡亦非台。


    本來無一物,


    何處惹塵埃。”


    天凡禪師上前一問,石之軒此時仍舊跌坐,隻是抬起頭來,迴一佛偈。


    “阿彌陀佛!”


    這一問一答,滿是禪機,眾僧聽聞此佛偈,無不心頭一震。


    果是高僧!


    天凡禪師見此,不由深恨將此秘聞揭出之人,看此人此相,必將是一神僧,必將佛門廣大,隻是經此一事,世事煩擾,這損失,太大了。


    察覺自己生出了嗔怒之心,天凡低吟一聲佛號,拂去心頭的嗔怒源頭。


    ……


    楊恪還不知,有一位天人對他起了嗔怒之心,此時他正在大隋國的京城,洛陽城內的原太子府邸,後花園內,正在聽著楊勇的怨懟之言。


    主要是對著楊廣的,從太子之位被掀掉,得利最大的就是楊廣,雖然楊廣如今看似對他不錯,朝臣彈劾,都隻去責罰朝臣,家中所用,無一不缺,甚至比著當太子之時,還更為寬裕些。


    隻是,那迫近的殺機,旁人不知,楊勇卻是清楚的感覺得到。


    世人無知,以為這是一孝悌之人,他卻知自己這個弟弟,陰狠是天下人不能想象的。


    和楊恪說著,他的猜測,又說楊堅的無情和楊素的厲害。


    主要是勸著楊恪,盡快離京,脫離這泥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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