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晃悠悠的轉了一圈,豆大的火苗,其實也看不清什麽。


    非是客棧老板吝嗇,不給店小二燈油錢。


    店小二所做的,隻是驚走賊人,而非捉賊。


    畢竟,這是個武俠世界,能做飛賊的,都有兩手本事,不是一店小二能招惹的。


    轉悠了一圈,這個勤快的店小二,迴去睡下,看著旁邊那個,睡得像豬一般的同伴,他摸了摸懷中的銀子,略有幾分得意。


    ……


    楊恪醒的很早,或者說,他就沒睡多長時間。


    昨夜,好像纏綿了好久,懷中的玉人,此時還未醒。


    窗外,一縷晨光,正在刺破黑暗。


    仔細聽去,可以聽到,這客棧中,不少人已經開始忙碌起來了。


    店小二忙活著開門營業,廚師燒火開灶,掌櫃的正在數著銅錢。


    隔壁,賭場中,有人晃悠著走出,隻聽腳步聲,就知這人身體有多麽空虛。


    一派真實的生活氣息。


    楊恪還真是沒怎麽體驗過,這個世界,這個時代的平民生活。


    此時,耳邊的種種聲音,讓他對這個世界,多了幾分感悟。


    以真氣妙用,隔開逐漸開始煩擾的聲音。


    這個時代,很少有人會賴床,就是客棧中的那些客人,大都已經起床了,準備這一天的行程。


    家離得近的,是不會去住客棧的,隨便一處能略微擋風的地方,就能湊活。


    住店,隻有商人、官員、俠客、僧道。


    一直到了太陽升到了中天,懷中的人兒,清澈如水的眼眸,微微睜開,卻又立刻閉上了,臉上多了絲絲紅暈。


    女兒家總是會害羞的,雖然已經是這般親密的關係。


    一番嬉鬧中,穿好了衣服。


    打開門,門口放著淨水,梳洗之後,兩人下了樓。


    結賬,出門。


    臨走時,楊恪聽到,二樓有個房間,有人爬起又倒地的聲音。


    聽腳步聲,和昨夜那個小賊很像。


    莫不是這小賊,昨夜在此住店的?


    倒也下了些本錢!


    如此想著,楊恪也未曾理會,想必,白公子的那一蹄,不怎麽好受。


    身邊,幽萍的細語,正說著今日的行程,楊恪隨意的應著,兩人騎上馬,遠去。


    可以察覺到背後,有人偷窺的目光,隨之,就被拋在了腦後。


    ……


    “陶總管?醒醒~”


    也不知何時,陶叔盛被人喚醒,記憶的最後一刻,是兩匹歡騰的白馬,遠去的場景。


    隨後,他就跌在了窗台下,昏了過去。


    睜開眼,昏暗的燈光中,看到的是駱方,牧場的後起之秀,他怎麽會在這裏?


    眼睛完全睜開,扭了扭頭,看到一旁,誠惶誠恐的一個人。


    有些印象,不是悅來客棧的於掌櫃嗎?


    他想起來了,是為了偷馬,然後奔波數百裏,到了這悅來客棧,深夜,他被馬踹了。


    駱方是偶然路過的,牧場這些年來,神駿的數量越發少了。


    他是去北方的草原上,去買一批上好的駿馬,改良牧場的種馬。


    這事,牧場其實每年都在做,不過,收獲不多,符合牧場需求的駿馬,實在很少。


    趁著冬日時節,北方草原枯寂之時,是最好的商貿之時,他這一趟,一直到了初春,才有了一些收獲。


    輾轉數月,終於到了迴程之時。


    這一路,小心趕路,離著牧場,也就數百裏路了,一天就差不多能趕到。


    他自然不會冒險了,看著天色昏暗,就在這客棧住下,帶來的馬兒,那些自己騎的,就拴在外麵,買迴的種馬,卻是趕到了客棧的馬廄中,甚至,把客棧的後院,幾乎都給占完了。


    飛馬牧場,也是附近一等一的勢力,這點要求,這客棧還是會滿足的。


    起初,駱方隻是聽店小二說有個奇怪的客人。


    他本來隻是在一樓吃喝著,這客棧的於掌櫃,就神色惶急的到了他身邊。


    跟著那於掌櫃,他到了二樓,就看到他所說的陶叔盛。


    在江湖中,陶叔盛自然是無名小卒,但在這一帶,卻也是一知名人物,最起碼,這客棧中,認得他的人還是有的,比如這於掌櫃。


    能在這太白山左近的小鎮中,開這一家客棧,於掌櫃自然是和太白山有幾分關係的。


    不過,他的客戶,卻多是飛馬牧場中人,因此,他和飛馬牧場,一直有著交際往來。


    對於飛馬牧場的幾個執事,也有幾麵之緣。


    起初,他聽到小二說,昨夜上門的客人,白天一直未曾出門,門口的淨水也未曾取用,敲門,也無人應聲。


    一直等到黃昏,他親自去問候,還是無人應答,感覺像是出事了,就推開門,見著有人躺在窗下,上前一看,竟然是飛馬牧場的執事陶叔盛。


    正巧,駱方不久前,帶著人馬來住店,於是,請來駱方。


    “陶執事,您這是遭遇了強敵?”


    行走江湖,奔波塞外,駱方自然是會一些江湖郎中的本事。


    自然看出,陶叔盛這是被人擊斷了肋骨,受了嚴重的內傷。


    也是陶叔盛,內功還算不錯,身體素質也還好,才沒有死在了這裏。


    “是~”


    該怎麽說呢,陶叔盛用昏沉的腦袋,想著複雜的問題,最後隻能吐出一個“是”字。


    然後就閉上了眼睛,裝作昏了過去。


    感覺被喂下了治傷的藥,忍著疼痛,聽著身邊,駱方和那於掌櫃的交談。


    “你說,陶執事昨夜來時,還沒什麽事?”


    “肯定的,雖然來得很晚,不過我那夥計看的清楚,說話什麽的,都沒啥問題。”


    “昨夜,有沒有什麽事發生?”


    “沒聽到什麽動靜,不過,夥計曾說,好像半夜有賊來過,不過,好像隻是路過……”


    駱方聽著,又下去詢問清楚了那店小二,心頭的疑惑難以排解。


    沒什麽動靜,那屋內還有客棧外,也沒什麽受損之處,那般重的傷,按說,不應該毫無痕跡的。


    除非是,趁著陶執事不備,一掌就重傷了,還讓他毫無反擊之力。


    可是,那般身手的,直接殺了不就完事了,為何隻是重傷了他?


    敵人,就是是什麽目的?


    莫非,是牧場之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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