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應該是峨眉三英中的一位,汪嘯風也不認得,隻是此時,他頗有些幸災樂禍。


    餘人彥不大看得起他,汪嘯風也知道,他更看不起餘人彥,一副尖嘴猴腮的模樣,就這還被成為俠少,街上隨便拉個小販都比他像俠少。


    此時,餘人彥惹上了峨眉,依著餘人彥的脾氣,定然是不會相讓的,雖然都是玄門大宗,但是峨眉身為九大門派之列,弟子行事跋扈慣了,沒理也得讓三分,更何況這次是餘人彥招惹在先。


    汪嘯風的身子側過了些許,屁股隻有一半坐在板凳上,就等著一旦開打,立刻開溜。


    “哪個龜兒子在放屁呢?”


    峨眉三英中有一人此時站了起來,朝著餘人彥罵著。


    這邊的動靜,立刻就讓酒樓中的江湖人熱切起來,此時都開始暗暗圍觀。


    在這種場合湊熱鬧的,沒有什麽武林名宿,所以,也不會有人居中調解。


    伺候著的店小二,想要趕去通知掌櫃的,卻被客人拉住了,生怕這場好戲被人打擾。


    眼看餘人彥立刻就要迴罵,一場毆鬥難以避免,忽然,樓上樓下傳來了熱烈的唿喊聲,汪嘯風探頭看去,就見河對麵的牌坊上,此時敲鑼打鼓的,還有幾個捕快在張貼紅榜。


    唉!


    歎了口氣,這場熱鬧看不到了,風雲榜自然比青城峨眉兩派弟子毆鬥好看得多,眾人紛紛轉移了注意力。


    餘人彥此時也立刻將嘴閉上,他又不傻,剛才眾目睽睽之下,他為了自己的未來,門派的名聲,哪怕要惹得一頓打,也得罵迴來。


    不過,無人關注,他也就見風使舵,若無其事的爬到窗戶上,看向河對麵。


    有眼力出眾的,此時已經在念著榜上的名字。


    不過,在此湊熱鬧的,沒有幾個能有此眼力,都等著那些劃舟的夥計,抄錄之後,迴酒樓各層報送。


    五層酒樓,還有說書先生也在樓下等候著。


    ……


    “結草銜花遍地愁,龍爭虎鬥幾時休,少林武當名……”


    聽那說書先生開始講傳,有人樂嘻嘻的聽著,有人在起哄,不過大多數人,此時卻是一片靜默。


    天榜未更新,仍舊是那十八人,這一點也不意外,宗師易成,天人難證。


    如今天榜的這十二人,個個都有天人之姿,都是一時翹楚,想要後來居上,難!難!難!


    就是地榜,一般都是年齡到限,才有新人上榜。


    隻是今日,這酒樓內外,甚至隨著消息的傳播,天下皆驚。


    “姓名:楊恪。”


    “身份:蜀山派掌門,大隋襄城王。”


    “武功:疑似禦劍術。”


    “戰績:一劍擒殺四大惡人葉二娘、雲中鶴,飛劍誅殺血衣樓展夢魂、血玲瓏,禦劍梟首血刀惡僧,力戰邪王不分勝負。”


    “排名:第三。”


    “稱號:一劍誅邪,劍皇。”


    不是人榜第三,而是地榜第三,隻在北少林方丈玄慈和權力幫少主李沉舟之後,地榜原本排名第十八的點蒼派顧道人被黜落。


    這種時候,誰還關心什麽人榜少俠,再少俠,能比得上這位,雖然沒登年齡,早有好事的人,已經去六扇門打聽出來了,十八歲。


    聽得這年齡,什麽峨眉三英,青城四秀,鈴劍雙俠,哪還有麵目在此安坐,這年紀,就是放在人榜中,也稱得上年少有為了。


    而在地榜,一群三四十歲中,混入一個十八歲的,卻是那麽的突兀!


    ……


    楊恪遺忘的一位弟子,蕭青峰帶著陳天宇,那一路上,蕭青峰和楊恪走的並不是一條路,他心中對楊恪多有猶疑,雖然楊恪傳了玄功,但是他還是決定,先迴青城,打聽之後再說。


    這一路上,他是潛居隱蹤,直接奔赴青城山。


    “你是何人?”


    到了青城派山門,十餘年時間過去了,這山門倒是沒有多少變化,山門旁的那棵古樹仍舊鬱鬱蔥蔥,據說已經活了幾千年了。


    蕭青峰站在山門前,靜思過往,這時,有人出來招唿他。


    定睛一看,是兩個年少的道童,蕭青峰自然不識。


    不過,他從懷中,取出一枚劍形令牌來,青城劍令,這是青城派長老令牌,執此令,代表此人執掌青城一支傳承。


    兩童子慌忙行禮,不過稍後,卻仍舊猶疑的望著蕭青峰,隻因此人麵目,實在陌生。


    “……莫不是蕭師兄?”


    童子猶豫著,不知是否該迎人入門,又怕是惡人冒充,這耽擱的時間,就有一人到了山門處。


    他掃了一眼亭子這裏的幾個人,不在意的就走了,隻是走了幾步,忽然迴轉,到了山亭處,看著蕭青峰,驚異的問著。


    “餘師弟……”


    蕭青峰看著那人,抱拳問候。


    “見過餘長老。”


    那迎門的兩位童子,此時皆行禮問候。


    餘滄海點了點頭,看著蕭青峰問道:“蕭師兄一別經年,可是讓我們好生擔憂。”


    蕭青峰聽他此言,也是一臉惆悵,說道:“當年做下錯事,唯恐連累師門,不得不避居隱世,前不久才方脫劫厄,才敢迴山請罪。”


    “蕭師兄說的這是什麽話?誰都會犯錯,武當又有什麽了不起的,再說你當初也不是事主,無非是那人欺我們青城勢弱。”


    餘滄海也知道蕭青峰當年之事,甚至有些隱秘,還是他打聽出來的,說完安慰的話,他話鋒一轉,問道:


    “聽蕭師兄所言,那事已經處理幹淨了?”


    言語中,卻有著幾分佩服,雷震子可是武當一脈嫡傳,蕭青峰莫非將他殺了不成?


    蕭青峰那聽不明白他的意思,搖了搖頭,猶豫片刻之後,才說道:“卻是得遇貴人居中調解……”


    待要詳細說明,卻不知該不該說,躊躇半天,方才問道:“師弟可知蜀山派?”


    餘滄海看著蕭青峰,驚異問道:“莫非師兄說的那貴人,是蜀山楊恪楊師弟?”


    蕭青峰聽他這麽一說,放下了心,說道:“卻是得楊掌門之力,還有武當桂師妹說和。”


    說了此節,蕭青峰立刻又問道:“還望師弟解惑,這蜀山楊掌門,如此驚人藝業,我怎未聽說?”


    餘滄海定睛看著他,片刻後,方才問道:“蕭師兄這一路上,是否沒有去酒樓客棧?”


    “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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