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們的王,大王年事已高,些許失禮,還請公子莫怪……”


    這處部族的中心,幾處氈帳被拆了,點起了處處篝火,楊恪被引來,落座。


    掃視了在場之人,楊恪的眼目無一人敢直視能直視。


    在場沒有什麽臉熟之人,聽著介紹,楊恪微微點了點頭,然後開口問道:“前些時日,我冰宮一脈,曾有弟子家人被賊侵辱,那些賊人奪財,害人,行為令人發指,這事,不知諸位可知?”


    本來要歡歌的一眾頭人、歌女,此時聽著楊恪的話,頓時連唿吸都停住了。


    實在是楊恪一言一語中,包含著的殺意殺氣,讓每個人都清清楚楚的感覺到了,甚至脖頸間,好像就搭著劍鋒一般。


    著實令人驚懼!


    “這……公子此語,小人等不知。”


    說話的還是那領路的中年人,此人此時仍舊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樣,畢恭畢敬,身形佝僂,語氣中滿是惶恐。


    “芝娜,他是誰?”


    楊恪轉頭問向身邊一直帶著鬥篷的那位少女。


    在這雪域高原中,這般打扮,倒也不會惹人注意,隻漏出眼目,也沒多少人能根據眼目就能認出一個人來。


    芝娜向前走著掀開兜帽,露出了俏麗的容顏,她瞪著眼前的那些人,說道:“他是俄馬登,以前是我父王的將軍之一,現在不知曉了。”


    “芝娜!”


    這時,那俄馬登驚唿出聲,朝前奔了兩步,卻忽然跪地,然後泣不成聲!


    “倒是巧了。”


    楊恪瞧著那俄馬登,微微一笑,並沒有將他那真情流露的模樣,放在心中。


    “那是我的堂叔,現在奪了我家的王位;那是他的外孫……”


    隨著芝娜的介紹,在場諸人,各有各的表現,那些舞女們,也悄悄的退下了。


    剩餘的,都是這一族的頭麵人物,不是統領勇士的將軍,就是小部族的族長。


    “芝娜,你還活著,就太好了,這老東西勾結外人,奪我族產……”


    那俄馬登哭過,此時半抬起頭,然後指著旁邊的那部落之王罵著。


    芝娜看他的模樣,見他極其傷心、悲憤,就想要去將他扶起。


    隻是,楊恪抬手,阻止了她,然後楊恪朝著那俄馬登說道:“這幾人,聽起來都是吃裏扒外,罪大惡極之徒,你將他們都殺了吧!”


    看著楊恪點著的幾人,那俄馬登止住了哭泣之音,做出一副扭曲的模樣,喘息著說:“這……這位公子,我……我怎麽可能殺得了他們!”


    “你應該試試的!”


    楊恪看著他,認真的說了一句,朝著眾人,微微一笑,笑的那些頭人心頭一涼,然後,楊恪卻是揮揮手,帶著芝娜等人走了。


    芝娜被那些侍女扯著,不時迴頭,露出仇恨的眼神。


    “她心中已經被仇恨填滿了!”


    篝火旁,楊恪正在打坐,這時,桂冰娥坐到了他的身邊,在他耳邊說了一句。


    楊恪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


    桂冰娥見他閉著眼,聽著他平和的唿吸聲,若非見他將這邊身側的繚繞的劍氣給收斂了,恐怕會以為他已經陷入“物我兩忘”之境。


    “為什麽不讓她複仇?”


    聽著桂冰娥的追問,楊恪睜開眼,說道:“你聽。”


    桂冰娥疑惑的看著他,不知他在說什麽,這部族中,像是已經陷入了沉寂,沒有什麽聲音值得聽的。


    “什麽……”


    她疑問的話,才剛剛開口,驀然,就朝著西北方向的夜空望去,隻見那邊的夜空,忽然就被染紅,卻是火焰的那般顏色。


    然後,就聽道喝罵聲、求饒聲、兵器交擊聲,號角聲等,種種雜亂的聲音響起,然後,不隻是那一麵,這四周的夜空,好像瞬間就被點燃了。


    沉寂的夜空徹底被點亮!


    楊恪揚手一揮,然後天地間像是閃過一道閃電,周圍的夜空徹底被點亮。


    周圍響起的像是什麽東西落地的聲音,簌簌聲中,桂冰娥此時臉色一變,她聽到了,這是箭矢落地的聲音。


    剛才那一瞬間,竟然是有弓手朝著這一處營地在射箭,隻聽落地的箭矢,恐怕足足有幾百的弓手。


    楊恪此時已經臨空而立,數十柄劍器,正伴在他的身側,隨著楊恪手中劍訣的變幻,那些劍器朝著一處掠殺而去。


    “勿要擔憂,隻是一些宵小,妄圖引我出手!”


    楊恪落地,站在桂冰娥的身側,看著從氈帳中奔出的幾位侍女,安撫著。


    “都迴去休息吧,明天還得趕路!”


    桂冰娥皺著眉頭,看著外麵燃起的火光,楊恪明白,這是在等他的解釋。


    “芝娜一家,仇人在外也在內,坐擁這浩瀚一域,想必也非是尋常,照她所言,前後才多長時間,就被滅了滿門?


    奪她家基業的,隻是明麵上的仇敵,隻是今日,我先聽介紹,然後又聽芝娜指認,就知那些人中,恐怕一多半都和此有關聯!


    我卻不能將他們全殺了,隻是那俄馬登,以為我年幼可欺,我就引他出首……”


    將計劃全部告知桂冰娥,其實楊恪也沒做什麽,隻是先引出了芝娜,讓眾人知道她和冰宮和武當有關係,又稍微給了那俄馬登一些希望,引得他出言相告,卻又未再出手。


    本來,楊恪隻是打算,若是碰到芝娜認為的那個仇人,一劍殺了就好,隻是,在這裏稍微一觀,就見這處草原,已經呈現洶湧之勢。


    芝娜一家,死的太快了,身為一族之王,財富又太多了,那薩迦土司下手的快,扶持自己嶽父登位至尊,妄圖奪得最大的好處。


    其餘部族怎麽會坐視,隻是他下手的快,芝娜一家的性命,令人驚懼,暫時嚇住了人。


    如今,芝娜沒死,那就將這份恐懼給暫時掩住了,特別是還有那俄馬登,竟然坐到了王相之位,可那老王昏聵,小王恐怕是服了藥,這上下之事,多半都是他在操持,以往他還是將軍。


    這人,定然也是有問題的!


    有了這個結論,楊恪也就不想多事了,這片草原,肯定是要火並一場的,等完事再說。


    這些事,給芝娜解釋,定然是解釋不清楚的,桂冰娥聽著,倒是明白了幾分,最後橫了楊恪一眼,像是還有些不滿,也不知不滿意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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