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正是正午,秦非墨即便躲她也隻會待在禦書房,從廣陵宮到禦書房不過盞茶功夫就到,故而,歡顏躺在*上並沒有多久秦非墨便趕來了,彼時太醫正待在殿內束手無策,原因是歡顏不肯就診。而歡顏正躺在*上有氣無力,秦非墨一眼看到她的臉色,當即臉色一沉,快速上前去握住她的手,才發覺她手上的溫度,涼得驚人。


    “到底怎麽迴事?孟院士,還愣著作甚?趕緊把脈!”


    歡顏一下子拉住他的手,搖了搖頭,坐起身來:“你終於肯見我了。”


    麵色雖然依舊不同尋常,可是聲音卻並不那般有氣無力,秦非墨一怔,細細看她,歡顏的目光頓時變得哀怨委屈起來:“你不來看我,我又出不去,唯一想到的,隻有這個法子了!”


    “你……許歡顏,你真是瘋了!”哪兒有人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的?秦非墨氣得當即便站起身來要走,身後,歡顏卻直接抱住他的腰,也不管內殿裏有沒有別人,嘟噥著道:“你又想躲到哪兒去?我不管,你來了,就別想這麽輕易走了!”


    歡顏住進廣陵宮的事兒,在宮裏早就傳開,她的受*程度,從那日秦非墨衝進火海救人之後,便傳出了各個版本,有說她一直備受*愛,也有說她隻是母憑子貴,才得如此重視,所有的一切歸類為一樣就是,此刻的她已經儼然成為後宮最受*的人,即便是她坐月子以來,皇上也從未去過別的妃子宮中,專*她一人。


    故而,眾人聽著歡顏說出這樣的話來,都見怪不怪,反倒是張禮使了眼色,一行人會意全都退了下去。


    眼看著眾人都走了,歡顏便從榻上爬了起來,爬到他背上,摟著他的脖子撒嬌道:“你轉過來,轉過來呀!”


    見秦非墨還是不動,她幹脆便從他後頸親了起來,她原本矮他許多,但此刻,她身處榻上,與他反倒高出幾許,親他是易如反掌。


    她的都唇一觸到秦非墨的耳根,他渾身一僵,最終是不得已,迴過神來,捉住她的手,迫得她不得不停下動作道:“別鬧!”


    歡顏順勢就直接往他懷裏偎去,眨巴著眼睛道:“好啊,想讓我不鬧,那便抱緊我。”


    秦非墨終究是被她磨得沒脾氣了,索性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直接坐到了榻上,她便順理成章,直接坐進他懷裏,她的手倒是一直沒有放下,秦非墨低頭來看她,她的臉色依舊蒼白得厲害,他頓時不悅的皺眉道,“你的臉色是怎麽迴事?”他又摸了摸她的臉,“身上這麽涼,你到底做了什麽?”


    歡顏吧啦下他的手狡黠的笑道:“沒事啦,我隻是用銀針刺了一下穴位,做出的假象而已,你放心,我是不會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的。”


    她說著便又往他懷裏偎去,膩著他,就是他想發脾氣,此刻也發不出來。


    終究是無奈,他伸手撫上她鋪了整整一個後背的青絲道:“以後不許做這樣的事情嚇朕!”


    歡顏撇了撇嘴:“要不是見不到你,我會做這種事嗎?”


    她鬆開他,從他懷裏抬起頭來,看著他,可憐兮兮的癟著嘴巴:“非墨,我都一個多月沒見著謝姐姐了,你看,我的身子已經全好了,你就讓我去嗎!謝姐姐照顧了我那麽久,盡心盡力,安安能安然無恙長得那麽胖全多虧了她!”


    “你都不知道,之前在沁雪宮的時候,都有人偷溜進我的房間在我的安胎藥裏下毒,幸虧我及時發現才幸免於難,後來,我去求謝姐姐,求她收留我,謝姐姐竟然二話不說,不但收留了我,還把她最好的東西都給了我,保護我的安全,非墨……謝姐姐是我的恩人,是安安的恩人,你就讓我見見她吧!”


    起初的時候,秦非墨一聽到她提及謝婕妤的名字,身子頓時僵持得厲害,後來,又聽到她提及被人下毒的事,眸色頓時深不見底,等歡顏說完,他才沉了眸色道:“你說有人在你的安胎藥裏下毒?”


    歡顏撇了撇嘴:“是啊,就是守衛撤去的那天,當時我原本想在院子裏做些事情,但實在是身子不行,所以便有返迴了房中,卻沒想到,剛好便聽到房間傳來動靜。”


    “說起來,也多虧了我在院中種的地,因為原本結實的地麵被我挖過一部分,所以,那些泥土都是鬆軟的,那人進了房中,鞋底上沾了泥土,弄得我房間到處都是,所以我才看了出來。”


    秦非墨的眸色頓時沉入深淵,臉上的神色比任何時候都冷:他猜得沒有錯,果然是有人在背後做小動作。傷龍嗣,傷他的女人,看來,這人真是活膩了!


    見秦非墨陰寒著臉,不說話,歡顏停下動作,抬起頭來看他,“你怎麽了?”


    “沒事,你好好歇息,朕陪你。”他扶著歡顏的長發,聲音溫柔極了。


    歡顏一聽這話,卻突然一下子從他懷裏跳到地麵上,也不管地上是不是冰涼一片,自己有沒有穿鞋子,隻是瞪著他道:“秦非墨,你聽到我的重點了嗎?我要去看謝姐姐,現在!立刻!馬上!”


    秦非墨的眸色突然就更深了些,看著她,不語。


    歡顏心裏忽而就“咯噔”了一下,一股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這一次,臉色是真的白了:“你什麽意思?”


    秦非墨忽而就上前一步,扣住了她的雙肩,輕聲道:“歡顏,我原本想著晚一些再告訴你,不過紙包不住火,眼下,你也該知道了。”


    歡顏忽然之間麵色比原本的慘無血色還要白,雙目死死的盯著他:“你什麽意思?秦非墨,你不許嚇我,你不要嚇我!”


    她原本還有氣勢,可是說到後麵分明是語氣低了下去,儼然已是無助的姿態,似乎隻期盼著他剛剛所說的話隻是她的幻覺。


    秦非墨就是怕看見她崩潰傷心欲絕的樣子所以才一直瞞著,但眼下,他還是不得不殘忍的撕開她的傷口,告訴他這個事實:“歡顏,憑你的冰雪聰明,你該早已猜到才是,我之所以不見你,隻是怕你追問這件事,怕你知道真相後會崩潰,但事實如此,那日大火,火勢是從謝晚的房中燃起的,她必定首當其衝,無可幸免,所以當晚,她便沒了……歡顏!”


    歡顏的身子忽而就在他的掌下一軟,整個人已經暈了過去。


    秦非墨嚇了一跳,急忙抱起她,同時急聲朝外道:“傳禦醫!”


    張禮一直守在外麵,此刻聽到動靜,急忙將孟院士找了來,兩人一同入內,見著榻上昏迷的歡顏,張禮亦是心頭一驚,剛剛隻以為許嬪是裝病,現在看來,倒是真病了?


    他自然是不知道其中緣由,隻能讓一旁的孟院士快點上去。


    秦非墨讓出位置給孟院士,示意他把脈:“快看看!”


    孟院士急忙道:“皇上莫急,臣這就為許嬪診脈。”


    他說罷,墊枕已經放到了歡顏的腕下,探上了她的脈搏。


    秦非墨自然是心急如焚,他就怕會是這樣的結果,沒想到,歡顏的反應當真如他所料,甚至比他料想的還要大。


    他擰眉立在一側,沉默不語,孟院士收起墊枕,對著秦非墨道:“許嬪身體並沒有大礙,隻是一時刺激才會昏迷,悲痛過度才會昏迷,容臣刺下兩針,她片刻就能醒來。”


    秦非墨卻伸出手來,製止了他的動作道:“容她睡上片刻吧。”


    他隨即吩咐張禮:“把奏折搬到外殿來,朕就在外頭批閱奏折。”


    張禮領命應下,一旁的孟院士自然也跟著退去。


    秦非墨看了榻上昏睡的歡顏半響,終究是緩步退了出去。


    現實雖然殘忍,可是,如何又能瞞得住她?長痛不如短痛,既然要她不住猜疑,還不如直接告訴她,雖然過程會很艱難,但他會陪她,直至她全然接受這個事實。


    秦非墨刻意吩咐將慧慧也帶到偏殿,從此以後,她也住在偏殿裏,這樣一來,也許能減輕歡顏的悲痛。


    秦非墨才在外頭批奏折沒有多久,裏頭忽然就傳來“咚”一聲響,他急忙棄了筆,站起身來,朝內室走去,他才走到門口便見著歡顏散著青絲,光著腳,也不管白玉地麵在這冰寒料峭的時候究竟有多冷,直接就從殿內奔了出來。


    “謝姐姐……我要去找謝姐姐……找謝姐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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