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不會說話,不過會咿咿呀呀的揮手,親她的時候,她會伸出肉嘟嘟的小手來去捧你的臉,真的是整個心都要化了。


    邊界的地方到底不安定,他們行到一個叫荔灣的地方停了下來,離惠州其實也隻有四百裏路,不過這裏,卻比惠州安全了許多。


    灣海城是一處比較發達的地方,百姓頗有幾分安居樂業,這些不論從當地的街上集市,還是從醫館的賬目,乃至入診人數,都可見一二,聽說,這裏不僅是方圓八百裏內最富裕的地方,也是消息傳達最快、治安最好的地方,故而,這裏還有另一個名字,叫饒縣,富饒的縣城。


    秦非離之所以選擇這裏,是因為,這裏臨近邊界,卻又很安定,一來是個好住所,二來,若是北宇有人來犯,邊界駐紮軍隊勢必不肯輕易犯過,所以,北宇的人,多少忌憚一些。


    為了找到李念娘,原本已經要撤掉的鬼王府,重新又建立了起來。


    那群人因為頭目死了,所以並沒有迴京城,而是直接在離邊境不遠的一處叫閆玉山的地方住了下來,並且另一麵派人去京城向秦非墨交差,同時請求增派人員。


    這邊停了下來,秦非離這邊自然好辦。


    他派人悄然過去,直接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可是,讓他意外的卻是,原本的消息竟然有誤,李念娘並不在這群人中,在的,隻是一個假扮的替身,秦非離隨即火速安排人追上京城去交差的那人,可是已經晚了,人是攔截了下來,卻得知,李念娘在被抓獲的當晚便已經秘密送往京城,按照時間推算,該早就已經到達京城了。


    他們一行人自然不可能在此刻重新追迴京城,得到這樣的消息,所有的行程計劃不得不全都暫停了下來,一切似乎到達了一個瓶頂,所有人原本期盼的一切全都成了泡影。


    如果李念娘真的找不迴來,他們談什麽隱居?


    所有的人看起來都有些陰鬱,一時之間,事情仿佛就此卡在那裏,秦非離一連幾天也是陰鬱極了,雖然麵對錦言的時候,他依舊盡力做到同從前一樣,可是錦言看得出來,他根本就不開心。


    他已經放棄了皇位,機會隻有一次,不可能再有與秦非墨抗衡的力量,這一次,到底要如何安然無恙的要迴李念娘,實在是讓人一籌莫展。


    而秦非墨手裏有了王牌,所以,他們現在唯一能做的,隻有一個字——等。


    十天之後,京城突然來了八百裏加急的信件,秦非離原本是急匆匆的拆開了,可是,等他看過之後,臉色卻不是一般的陰沉,彼時,錦言並不在大堂內,她帶著佟兒和二女在後院玩耍,故而,一行人看到秦非離臉色變得那般難看,正想問一問到底是什麽事時,秦非離卻忽然一掌劈碎了麵前的案桌,然後那份密信頃刻便在他的掌力之下,化成了粉末,什麽人也不知道,那信裏到底寫了什麽。


    早早的帶佟兒洗了澡,哄她睡著,錦言再迴到房間的時候,夜已經靜了。


    秦非離一人靠在*頭,不知在想什麽,麵色沉鬱,錦言看了一眼,略略疑惑,不由得道:“不是說京城傳來了消息麽?難道是皇上讓你去京城?一命換一命?”


    她一說到這裏,自己也跟著擔心起來,看向他的目光全是深深的憂慮。


    秦非離卻並不答她的話,隻是看了她一會兒之後,忽然便開口道:“過來。”


    他眸色沉沉,黑得如同看不見盡頭的大海,錦言怔了一怔,心下卻不由得擔心了起來。


    他這般模樣,想必是今日,秦非墨提的條件過分了!


    她緩步走了過去,原本是想安慰他的,隻是,人才在他身側站定,一句“怎麽了”都沒說完,腰上卻忽而一道重力襲來,她一聲驚唿,再迴神,人已經被他置於身下,她呆呆看向秦非離愈發黑沉的眸色,定了定神道:“到底……”


    那三個字還是沒有機會問出來,他已低頭,準確無誤地封住了她的唇。


    這火實在是點得有些莫名其妙,錦言起先還存了一堆疑問,卻都來不及問,兩人一起那麽久,她的敏感點,喜歡承受的力道,他都拿捏到剛剛好,幾乎是輕而易舉便讓她繳械投降。


    而越發讓錦言覺得怪異的是,從前歡愉之後,他鮮少再纏著她,可是今日,他卻似不能撒手一般,從容不迫的親吻著她,生生一次又一次,直至最後,她徹底失去了意識。


    錦言次日早上醒來的時候,身側已經沒了人。片刻的怔忡之後,她迅速起*,想要去找秦非離,卻被下人告知,秦非離一大早就出去了,也不知道是幹嘛,帶了簡史一起,看起來,像是有緊急的事。


    見秦非離不在府中,錦言便找來昨日陪同秦非離一起的,在秦非離接到信件之後在場的人。在得知秦非離竟生生劈開了麵前的案桌,還將那書信毀成粉末的時候,她心裏暗暗吃驚,再與昨夜他的反常聯係起來,心裏的謎團便更大了些。


    以至於,這一整天,她都有些魂不守舍的,偏偏,這天夜裏,秦非離半夜才迴來,彼時,她都已經睡著了,而第二日一早,他又早早離開,白白錯過了與他詳談的機會。


    冷月花蕊二人分明是見識過錦言昨晚的魂不守舍,今日再見她這般狀態,不由得詢問道:“小姐,出了什麽事嗎?”


    錦言迴過神來,隻說了一句沒事,可是,轉瞬,她抱在手裏的佟兒忽而便打翻了旁邊的水杯,幸好裏頭的茶水沒什麽溫度,不燙人,可是,衣服被淋濕的滋味兒到底還是不好受。


    花蕊忙的上前將佟兒從錦言懷裏接了過來,哄著呆萌的佟兒的同時,轉頭看向錦言,又與冷月對視了一眼。


    冷月收到她的視線,一邊處理這錦言淋濕了的衣服,一邊對錦言道:“小姐,天兒有些涼了,你還是去換件衣服吧。”


    錦言怔怔點了點頭,忙的站起身來:“好,我去換一件。”


    她才一轉身,冷月忙的又喚住她道:“小姐,你的娟帕!”


    錦言這才又迴過神來,接過手帕。


    正欲離開,冷月卻忽然抓住她的手道:“小姐,若是有不開心,不妨讓簡大哥陪你出去走走,算來,我們都來了大半個月了,卻整日悶在府裏,倒不如出去走走,散散心。”


    錦言聞言,這才迴過神來,微微一笑道:“沒事兒,我隻是在想些事兒罷了。”


    冷月沒說什麽,隻是有些擔憂的看著她,錦言擺了擺手,這才轉身,直接迴房去換衣服去了。


    原本,錦言是沒打算出去的,可是,當她換好衣服出來,卻忽而又改變了主意。


    她不知道秦非離是不是要秦非離拿命去換李念娘的性命,若是當真如此,隻怕秦非離定然會答應下來,所以,他因為即將要分別了,那晚才會那般異樣。


    錦言隻覺這種可能性最大,不由得便找來簡史,央求他帶自己去找秦非離。


    對錦言的吩咐,簡史向來不會說不。


    他帶了錦言到了集市中道:“為了掩人耳目,王爺這兩日都選擇在鬧事與其他人談事兒,這樣隱蔽些。”


    錦言點了點頭。


    即便是一身素色衣衫,依舊引起了不小的騷動,實在是她的長相太過出色,錦言有些不習慣的時候,簡史及時在旁邊充當了兇神惡煞的角色,一個眼光過去,圍觀者立刻消散了一半兒,也就在這時,錦言忽然看到前頭不遠處一片人影騷動,看起來,竟像是有什麽熱鬧的事一般。


    簡史也留意到了,遠遠一眼瞧去,明黃的布帛,倒像是皇榜。


    淩澈是楚國皇帝,與錦言身體的主人,算是有血親關係,所以,當看到皇榜的時候,她還是不自覺的流意了幾分,簡史看到她似乎一副感興趣的模樣,便提議道:“去看看?”


    錦言點了點頭。


    確實是皇榜,不過,上麵的內容卻讓錦言詫異不已。


    淩澈竟然又一次生病了,廣尋天下名醫!這皇榜貼出來,便就是要找能治他病的人,說是隻要能治好,必定重重有賞。


    錦言看過之後,原本是打算置之不理的,畢竟,她手底下還有太多事沒做,秦非離這頭救不迴李念娘,還在焦頭爛額,所以,她還不想惹這些麻煩事,更何況,此去皇城,路途遙遠,她也不可能這樣顛簸走一趟。


    可是,就在她轉身的時候,腦袋裏卻突然靈光一閃,迫得錦言生生停下腳步,重新又看向那皇榜。


    視線落在最下角的“重重有賞”四個字上,錦言忽然想到了什麽,眼前一亮,對著簡史道:“簡大哥,你幫我把皇榜揭下來!”


    簡史一怔,看了那皇榜一眼,有些懷疑自己聽錯了一般詢問道:“揭皇榜?”


    這讓他多少有幾分疑慮和詫異。


    錦言卻堅定地點了點頭道:“我想到了救老夫人的方法了,簡大哥,去揭下!”


    簡史見她是當真說這話的,而且,一聽到與老夫人有關,他當即再不做猶豫,果斷的,便將那皇榜揭了下來。


    皇榜被揭,一陣嘩然。


    幾乎是立刻的,便從兩側衝出兩個朝廷侍衛模樣的人來,在簡史麵前站定道:“就是這位公子揭下了皇榜?”


    簡史搖了搖頭,直接看向身後的錦言,而錦言此刻正緩步上前。


    她從簡史手裏接過聖旨,對那二人微微一笑道:“是我揭的皇榜!”


    那二人一見著錦言,眼睛都看直了,不可置信這麽貌美如花的女子,竟然會揭皇榜,不過,其中一人還是當先迴過了神來,看著錦言道:“這麽說來,這位姑娘是懂醫的?”


    錦言微微一笑道,“正是。”


    那人立刻便上前一步,態度倒是極為客氣:“那請這位姑娘內室留下身份信息,我等這就上報皇城,不日護送姑娘去往皇城!”


    錦言微微一笑,欣然應允。


    做好這一切之後,她心下忽而便開朗起來,也就並不急得找秦非離。


    她索性便當起逛街來,買了一些小孩子家零零碎碎的東西,到了下午的時候,已經收獲到了,兩個人即便雙腿並用,也拿不了那麽多東西。


    好在,雖然路上耽擱了不少行程,卻還是天黑前趕迴了家。


    卻沒想到,秦非離居然早就到家了。


    看到她和簡史拿著的大大小小的東西,他眸色微頓,顯然是沒有意料到這樣的情況,似乎是有些錯愕的樣子。


    錦言卻快速上前,將所有的東西,往地麵上一扔,然後在這些裏麵翻翻找找,找出了一個紙盒子拿給秦非離道:“我給你買了衣服!”


    秦非離的視線,顯然不在她手裏的盒子上,而在地上那一卷明黃上。


    他旋即蹲下身子,將那明黃卷軸取了出來,然後展開,一眼掃過上麵的內容之後,眸色頃刻便沉了下來,看向錦言:“你要去皇城?”


    錦言略略一頓,隨即從他手裏收走了那皇榜道:“對,你現在的任何一種方法救娘,都是鋌而走險,倒不如,我去試上一試。楚國與北宇國力相當,再加上從前,我就幫過楚皇,如果這一次,我能救下他的話,我必定能求得他的援手,隻要他願意插手這件事情,北宇那邊,便不是簡單的扣人這麽簡單了。”


    秦非離眸色越發的暗沉,“如果不成功呢?”


    “皇上不會拿自己的性命來要挾,這件事情,一定會成功!”


    秦非離沒有再說話,半響,他聲音暗啞的開口道:“好,如果你決定了,那我陪你去。”


    錦言立刻便笑了起來,挽住他的手道:“好,那我們一家人都去?”


    秦非離點了帶你頭,錦言這才笑得極為歡心,高高興興的指了兩個嚇人將禮物拾起,自己拿著那件衣袍,快步往秦非離而去。


    幾乎是一迴到房裏,錦言便迫不及待地讓秦非離試一試,那是一件白色的上好的流雲錦製成的衣服,衣料精美華貴,衣服前麵的繡樣,全是精致到一流的女工,白如雪,分外奪目。


    錦言想象過秦非離穿戴好這件衣服的的樣子,可是,再如何想象,竟都抵不過他親自穿上的俊美來。


    這一身流雲錦外袍,將他眉宇之間那一絲不易擦肩的邪魅之氣勾勒到恰到好處,渾身上下,俊美非凡,好似不是凡人。


    至少,在錦言眼裏,他美如神柢。


    瞧見錦言呆愣的眸色,秦非離笑了一笑道,伸出手來*溺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尖道:“迴神了。”


    錦言一驚,這才迴過神來,臉上不由得幾分郝然。


    她伸出手去,鑽進秦非離懷中,臉貼在極其柔軟的流雲錦布料上,隻覺舒服極了。


    “這次入宮,我想用迴本來麵目,你覺得怎麽樣?”


    秦非離怔了一怔,不料她突然將話題轉移到這個上麵,他略略停頓,隨即道:“你想恢複自己的真實身份?”


    錦言點了點頭看他,“這樣一來,就不僅僅是我救皇上一命那麽簡單了,我還是他的親表妹,親表妹的婆婆落在敵國君主手裏,站在均衡的立場下,如果皇上不還人,那便是他理虧!”


    秦非離略略低歎一聲,伸出手來,將她的手指包裹進掌心,低低道:“不必這般計較成敗,平凡心就好,如果娘實在救不迴也沒什麽,皇上現在不會拿她怎麽樣,而我,也有足夠的時間去準備充足,大不了,再來個二十年。”


    “我不想等那麽久。”錦言重新靠近他懷裏,將臉埋在他胸口,聲音悶悶的:“我不想你再背負太多,而且,還要度過那麽久的漫長歲月,如果可以,我希望娘現在就迴來,我們現在就離開,但是,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所以,隻要有一線機會就會娘,我都會盡力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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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萬五更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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