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墨唇邊的笑意,便更諷刺了些:“你這麽輕而易舉放過朕,就不怕朕事後,將你鬼王府一並拿下?”


    秦非離也笑了起來,笑意中卻全是一片坦然之色:“皇兄今日折損的人,也不在少數吧?相信這個消息過不了半月,周邊所有虎視眈眈的國家都會收到北宇元氣大傷的消息,而皇上臨時從邊關調兵遣將了那麽多人,若不在消息散出之前,將人數補迴,會很難抵製外敵吧?皇上若是此刻拿下鬼王府,不計較內憂,可就擋不住外患了!更何況,鬼王府可並不那麽好攻,皇上英明,想來絕對不會做這樣陷北宇於危難之中的事情,不是嗎?”


    秦非墨扯了一絲嘴角:“的確如是,可那又如何,就算近日收拾不了鬼王府,總有一日,朕還是會派兵剿了鬼王府,因為鬼王府,始終是朕的隱患。”


    “那是自然,今日一戰,鬼王府已經是皇上心裏的一根刺,皇上不拔掉它,如何能睡得安穩?”他笑了笑,“不過,我不會給皇上這個機會的。”


    秦非墨眸光一凝,秦非離已經將地上的那一卷之前拿在秦非墨手裏散落的聖旨拿了起來,他認真看了看,隨即將聖旨翻了過來,給秦非墨看:“皇上覺得這聖旨是真是假?”


    秦非墨眯起了眸子,眸光淡淡從那明黃布帛上瞥過,落在他的臉上:“你想說什麽?”


    “既然今日,我放棄了爭奪的機會,他日,我必定也無心思,皇上大可放心。”


    他說罷,將那聖旨卷起來,拿出火折子,當著秦非墨的麵點燃,秦非墨眸光閃了閃,一動不動的看著那聖旨化為灰燼,最終,緩緩將眸光落到秦非離臉上,不語。


    “當年那件事,皇上即便當日不知情,事後也該是知情的,皇上繼位的聖旨是怎麽來的,想來,你也比我更清楚,今日,我燒了這個,隻希望皇上能放下成見,放鬼王府一條生路,若不然……”他頓了頓,臉上神色漸冷,“我必定會卷土重來,為皇上討要一條生路。”


    話已至此,該說的便都說盡,秦非離正欲離開,眸光掃了一眼場地,忽而想起什麽,看了一眼秦非墨道:“借你的皇後一用,你可介意?”


    秦非墨原本還陷在他那句話的沉思之中,此刻聞言,略略抬頭,看了地上橫七豎八的一堆人,略略抬起下巴:“你隨意,不過命得給朕留著。”


    秦非離笑了一笑,抱起拳頭:“多謝皇上。”


    他轉身離開,錦言在一旁早等候了多時,此刻見他過來,忙迎了上去:“你沒要他性命?”


    秦非離伸出手來,撫了撫她鬢角被風吹亂的發,挑了挑眉道:“要他性命作甚?正如你所說,他的皇帝的確當得稱職,既如此,我何必冒天下之大不韙,殺了他?”


    錦言神色一鬆,忙的上前一步,靠進他的懷裏,聲音被風吹得有些斷斷續續:“我還以為……”


    “以為我要殺了他?”秦非離笑了笑,眸光散盡風中,隻是擁著她,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他原本,從一開始的目的,就是取了他和寧太後的首級,但正如錦言所說,當年那件事發生的時候,秦非墨也隻有六歲,一個六歲的孩子,又能參與進去什麽?所以,所有的一切,全是那寧太後拿了主意。


    他既然選擇不當皇帝,那何必又要取了那秦非墨的性命?左右,寧太後已死,該報的仇都報了,他也還了李念娘的生育之恩,又何必做那等愚昧之事?


    他隻是放棄皇位,可他依舊是北宇皇族,身上流的是北宇皇族血脈,他不會希望,祖宗留下的江山,毀在他們這一代人手上,若說秦非墨這次真的死了,十二王爺中,還有哪位能把皇帝的位置比秦非墨還要坐得好,秦非離並沒有發現。


    既然如此,他與他也並沒有什麽過不去的深仇大恨,那邊就讓一切都過去吧,他相信,他今後可以獲得自由。


    錦言緊緊偎在他懷裏的時候,另一頭,秦軒已經拿來了解藥,那風雪果然不老實,這一次的解藥是綠色的,有些透明的樣子,小小的一粒,比之於之前那顆黑不溜秋的藥丸,千壤之別。


    好在,他多留了個心眼,猜想著,這風月一開始就偷偷存了保命的心思,所以,故意給了一顆假藥。


    “他人呢?”


    秦軒冷冷一笑:“這樣的人,還有活路?”


    秦非離沒再說什麽,懷中的錦言卻已經抬起頭來,顯然,她尚且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解藥在掌心,小小的一粒,秦非離拿給錦言看,錦言看過之後,微微訝然,這才從他手心將那顆藥拿了起來:“這就是蠱毒的解藥?”


    “對,不過得化水服下,否則,沒有效果。”


    秦軒在一旁補充了一句,秦非離抬起頭來,看了四周一眼,剛剛的大殿已經裂開,取水的地方,著實有點遠。


    “去東麵的角停,那是朕常去的地方,平日都備了用來煮茶的水。”


    秦軒抬起頭來,看了秦非離一眼,秦非離點了點頭,他這才小跑過去。


    錦言的目光,越過秦非離,看向他身後的秦非墨,他此刻毒性全解,行動自如,卻隻是立在那裏,並沒有立刻離去。


    她看過去的時候,秦非墨正好也視線看了過來,兩人的視線相接,俱是微微一頓,須臾,秦非墨略略朝她點了下頭,移開了目光。


    錦言收迴視線,心下卻頃刻之間放鬆下來,隻覺兩人之間忽而這般平靜安好,這樣的感覺舒適極了。


    她隨即轉頭,與秦非離一起看向了秦軒離開的方向,卻情不自禁,為剛剛那份安寧勾起一絲唇角。


    角亭並不遠,秦軒一個飛身,幾下縱身功夫便到,很快,他端來了一杯水,錦言隨即乖乖將那粒藥服下。


    半透明的藥丸入了腹中,很快,便有一股惡心之感,從腹部往上竄,隨即,四肢百骸,似乎都有了麻感,錦言有些站立不穩,秦非離快速扣住了她的腰扶住了她,錦言雙手抓在了他的手臂上,隻覺那股惡心之感更濃了些,她正想開口讓秦非離扶她去一片歇息片刻,可才一張嘴,編輯那翻湧之感直接衝到了喉口,她忙的偏頭,一口血便直直吐在了地上,而被鮮血包裹著的,分明還有一個褐色的一團,向來,那必定就是蠱蟲了。


    不過此刻,它顯然已經死了,錦言實在惡心得緊,險些將肚子裏的那一丁點兒宴上可憐的進食都給吐了出來,她忙的別過頭去,又吐了一口血,胸口裏的那一絲翻騰以及鬱結之氣,這才消了去。


    她隨即伸出手來,給自己探了一下脈搏,這才鬆了口氣。


    “很累?”


    秦非離見她分明有些直不起腰的樣子,急忙將她攙至旁邊的長廊口的石頭上坐下,替她撫背的同時,源源不斷的傳著內力給她。


    錦言隻覺一股暖流從後背緩慢傳至心口,又開始往四肢百骸油走,那股暖流就像帶有一股魔力,將她身體裏的不是全都一一撫平,末了,她睜開眼睛,再沒有半分累的跡象,整個人,就似頃刻間全都好了起來。


    秦非離看著她臉上明顯紅暈些的臉色,眸光清亮:“可好些了?”


    錦言點了點頭,忙的從石頭上站起身來,舒展了一下手臂,頓時滿臉幸福道:“一點感覺都沒有了!好了,全好了!”


    秦非離這才微微笑了起來,看著她明亮的雙眸,眼底心底全是笑意。


    將錦言交給秦軒,秦非離看了一眼橫七豎八躺了一地人的地麵道,“我去處理件事,你乖乖跟著秦軒先迴府。”


    “你處理什麽啊?”錦言順著他的視線看了一眼地上躺了一地的人群,沒瞧出個所以然來,秦非離卻隻是道:“還有很多人中毒,秦軒先送你迴去,然後剩下的人,全部加入發放解藥之中,這樣一來,就快多了。”


    他突然說起這個,錦言以為,他要處理的事情便是這個,隻道自己待在這裏可能真的礙手礙腳,不過,更有讓她必須迴去的理由是而今風頭已經過了,更何況,秦非離已經全然處於安全之中,她也就沒什麽好擔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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