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啊,”雲冉爽快地同意了,“正好我一直想要到處溜達呢。”


    京城的事情都解決了,原主的遺願也都完成了,她本來也不是特別想要繼續待在這裏。


    隻是為了蘇勘元而已。


    既然蘇勘元也打算離開,那是最好不過。


    “那我就去準備準備。”蘇勘元立刻起身,“我得遞個辭官的奏折上去,還得多準備一些銀兩帶在身上。”


    說著,蘇勘元急匆匆地離開,看起來竟像是迫不及待了似的。


    雲冉輕笑一聲,波光瀲灩的眼底帶著一絲暖意。


    *


    蘇勘元花了幾天的時間準備銀票,順便把自己在京城的鋪麵田產也都變賣了,畢竟要離開京城,這些東西留著還不如變現成銀票帶著身上實用。


    而且銀票帶著也比金銀首飾更加方便。


    然後他又準備好了一些行李,這才在之後的早朝結束的時候,私下裏和皇上見麵,遞交了辭官的文書。


    蘇勘元是丞相,一品大臣,辭官這麽大的事情還是有必要和皇上當麵說清楚的。


    蘇勘元辭官的那天,雲冉照舊睡了個懶覺才起床。


    她洗漱好,又吃完了廚房一直溫著的飯菜,這才找了管家來問:“蘇勘元迴來了嗎?”


    管家恭敬地弓著腰:“迴夫人的話,老爺還沒有迴來。”


    雲冉看了看外麵的天色,此時已經是正午。


    不過早朝也常常有到中午才散朝的時候,再加上蘇勘元還要私下找皇上談話,估計得再過一兩個時辰才能迴來了。


    雲冉也不急,她溜達了一圈,然後把蘇勘元早早準備好的各種行李木箱全都放進了自己的卷軸裏。


    又順便把丞相府各種還沒有變賣典當的金銀器物也收進了卷軸。


    蘇勘元原本是打算把府裏的兩輛馬車都帶著,可以裝下不少東西。


    盡管雲冉覺得不必費這個事兒,但蘇勘元堅持,並且覺得準備的東西充足一點,到了其他地方入住的時候也能立刻就舒舒服服的住下。


    雲冉也就順著蘇勘元了。


    但今天蘇勘元迴來的恐怕會很晚,再搬個行李什麽的估計得天黑才能出發。


    還不如她先把能收拾的都收拾好,到時候輕輕鬆鬆兩個人直接就可以走。


    雲冉一路掃蕩過去,把看起來好看的和值錢的,全都塞進了卷軸裏。


    等她摸完了丞相府所有的地方,丞相府的每一間屋子看起來都空曠了不少。


    仿佛被盜賊洗劫過似的。


    雲冉忙活完之後,又坐在了後花園的亭子裏,一邊喝著熱乎乎的茶水,一邊欣賞冬日裏逐漸綻放的寒梅。


    丞相府的楓葉是一絕,梅花就遜色了許多。


    府裏的梅花隻有那麽兩株,一株紅梅一株臘梅,其實品種還不錯,隻是沒有秋季楓葉火紅的時候那麽的漂亮。


    不過此時的楓葉已經寥落,有兩株梅花可以欣賞欣賞,總比看空氣要好多了。


    天開始冷起來的時候,蘇勘元就命人給亭子外做了一層防風簾,加上還有暖爐在,雲冉倒是不覺得冷。


    隻是就這麽幹等著,有些無聊。


    而且……時間也太長了。


    雲冉抬頭看了一眼已經變成橘黃色的落日。


    這都已經黃昏,蘇勘元居然還沒有迴來。


    難道是皇上舍不得蘇勘元這樣的人才,不同意蘇勘元辭官?


    所以蘇勘元在苦口婆心勸說皇上同意他辭官?


    好像有這個可能。


    其實皇上不同意就算了,直接走唄,皇上還能派人去抓不成?


    幹嘛要浪費那個時間去遊說皇上同意。


    雲冉正覺得百無聊賴的時候,一個人影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看到雲冉的瞬間,來人加快了腳步:“夫人!”


    雲冉迴頭,就看到了第一次和蘇勘元見麵的時候,給蘇勘元趕車的馬夫,齊叔。


    “齊叔,”雲冉站起身來,掀開亭子外的防風簾,問,“你不是和蘇勘元一起進宮的嗎?”


    齊叔是駕馬車帶著蘇勘元入宮的,事後齊叔並沒有迴丞相府,而是在專門供車夫等待的地方等著蘇勘元出來。


    “夫人不好了!”齊叔前所未有的慌亂,就連聲音都帶著顫音。


    “怎麽了?”雲冉微微挑眉,神情淡定,但心裏也有了不好的預感。


    “老爺被皇上定了罪,羈押大牢了!”齊叔一臉的不知所措,“我見老爺一直沒出來,有些不放心,就去向相熟的宮人打聽了一下,才知道老爺惹怒了皇上,被關起來了。”


    他一得到消息就趕緊迴來了,此時心裏慌亂的很,不知道該怎麽辦。


    “定罪?”雲冉雙眸微微眯起,“定的什麽罪?”


    可別是她心裏想的那種。


    “說是老爺有謀反之心……”齊叔的臉色很是難看,緊跟著就替自家老爺辯解了一句,“老爺怎麽可能會有謀反之心,老爺一定是被冤枉的!”


    雲冉輕笑一聲:“他當然是被冤枉的。”


    果然和她猜的一樣。


    這個皇帝,可是比她想的要無情的多了。


    “夫人,你也相信老爺是被冤枉的是不是?”齊叔有些急切地說,“也不知道是誰這麽陰險,居然陷害我家老爺!”


    “蘇勘元哪能那麽容易就被陷害。”雲冉的笑容裏多了一絲冷意,“這件事背後,隻怕是皇上的意思。”


    堂堂丞相,若是其他官員試圖誣告,沒有切實的證據誰敢定罪?


    而蘇勘元有沒有謀反的心思,雲冉最清楚不過了。


    既然沒有謀反之心,自然就不可能有切實的謀反證據,那麽這一切就隻能是皇上自己搞出來的。


    隻有這樣,才會在證據不足的情況下,還羈押蘇勘元。


    “什麽?”齊叔吃驚地長大了嘴巴,隨即他壓低了聲音,“這不可能吧?”


    雲冉沒有說話,隻是低著頭沉思。


    蘇勘元在朝廷上的地位斐然,他身後的勢力隻怕不小。


    楊子槐還在的時候,大將軍和丞相在朝堂上分庭抗禮,正好可以互相壓製,這對皇上而言是最願意看到的情況。


    但現在楊子槐因為企圖造反被處死刑,大將軍的位置暫時空缺,朝堂的實力就變成了蘇勘元一家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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