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梁西城索性轉移話題:“聽說你昨天白天打了朕的寵妃,你這是在向朕表達軟禁你的不滿嗎?”


    “如果你要這麽認為的話,也可以哦。”雲冉很是隨意地點了點頭,完全沒有要解釋點什麽的意思。


    反正她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他覺得不順心、不高興,越氣越好。


    梁西城:“……”


    什麽叫他這麽認為也可以。


    “難道你還想否認你是故意找珍珠的麻煩?”梁西城質問,“你與珍珠無冤無仇,除了因為我,還有什麽原因讓你那麽針對她?”


    “見了一麵之後,就有仇了唄!”雲冉聳了聳肩,語氣再理所當然不過。


    “胡說八道!”梁西城重重地哼了一聲,“珍珠那麽溫婉的女子,怎麽可能和人結仇,必定是你故意找她麻煩。”


    雲冉看向梁西城,頗為惋惜地搖了搖頭:“你看起來年紀也不大,怎麽年紀輕輕就瞎了呢?”


    “你說什麽?!”梁西城的臉色一沉,顯然生氣了。


    “也隻有瞎子才會覺得你的這位寵妃‘溫婉’吧。”雲冉不怕死地說。


    要說水玲瓏溫婉,到差不多。


    柳珍珠和‘溫婉’這個詞哪裏搭邊?


    就算柳珍珠在梁西城的麵前會裝樣子,但也不可能完全掩蓋自己的本性,露出和跋扈完全相反的溫婉出來。


    所以隻能是梁西城瞎了。


    “難道你不僅瞎了,還聾了?”雲冉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這可不行啊,你身為皇帝,有瞎又聾還怎麽治理好梁國?”


    “你怎麽跟朕說話的?”梁西城猛地一拍桌子,“朕是皇帝,你居然敢辱罵朕!”


    “哀家是太後,罵你兩句怎麽了?”雲冉姿態囂張。


    梁西城:“……”


    仗著自己輩分大了不起啊,敢一再用這樣的態度挑釁他,他早晚要把她從太後的位置上拉下去。


    “即使你是太後,你也不該隨意欺辱朕的愛妃,”梁西城振振有詞,“尤其是當著眾多後宮之人的麵。”


    “那哀家已經欺負了,你想怎麽樣?”雲冉毫不畏懼地問。


    “朕念在你年輕不懂事的份兒上,隻罰你抄《金剛經》三遍,然後供奉到佛堂。”梁西城這才說出今天的目的,“為了表示對佛祖的敬重,字跡必須端正清爽。”


    “這樣啊,你今天來就是為了替柳珍珠出氣的啊。”雲冉了然地點了點頭,臉上沒有一點慌張也沒有苦惱。


    “待會兒我就派人送筆墨紙硯過來,這段時間你就安心抄佛經,不要出門了。”梁西城拂了拂衣袖,警告雲冉,“不要再做出打暈侍衛這種有辱身份的事情。”


    說完,梁西城轉身離開,完全不給雲冉說話的機會。


    他得召青竹來問問,這個女人到底是怎麽逃出長樂宮的。


    他不信這個女人真的有本事應付得了那麽多的侍衛。


    雲冉看著梁西城離開,沒有說話,她嘴角上揚,眼裏帶著狡黠,一副在打什麽壞主意的樣子。


    很快就宮女送來了筆墨紙硯,同時來的還有一隊新增的侍衛。


    和最初比起來,現在長樂宮外的侍衛已經多了三倍不止。


    雲冉看著宮門外戒備森嚴的模樣,微微揚眉。


    看來梁西城已經找過青竹了。


    不管青竹有沒有替她隱瞞出宮的事情,反正她打暈那麽多的侍衛這件事是瞞不住的。


    梁西城肯定是知道了這件事,才又加派了人手。


    說不定梁西城已經開始懷疑她是不是被掉包了呢。


    不過鑒於梁西城和原主接觸太少、了解不多,也有可能會認為是原主一直隱藏著實力吧。


    雲冉猜的沒錯,事實上梁西城聽了青竹的說法之後,立刻就派人查關於衛凝霜的事情。


    可惜衛凝霜嫁人之前是個深閨小姐,嫁人之後又一直在皇宮中深居簡出,了解她的人不多,而最了解她的爹娘又都撒手人寰,梁西城查了許久也沒有查出太多有用的線索。


    最後隻是證明了衛凝霜性格大變之前,一直都待在長樂宮裏,也沒有其他人出入過長樂宮,不存在被掉包的可能性。


    所以最終梁西城也隻能歸結為,他強行讓衛凝霜下嫁大將軍這件事,讓衛凝霜受不了刺激,才性格大變。


    而衛凝霜或許私下裏就是個學過拳腳功夫的,性格大變之後就不再隱藏自己。


    當然這是後話。


    此時的雲冉,看著麵前的全套筆墨紙硯,動也沒動一下,反而開門讓侍衛長去禦廚房弄掉吃的給她。


    已經習慣了雲冉要食物的侍衛長,很是淡定地派人去拿了糕點迴來。


    此時天剛大亮,雲冉端著糕點坐在正廳的主位上,一邊吃一邊等人。


    不一會兒,梁西城的後宮妃嬪們就陸陸續續到了。


    她沒有撤銷後宮眾人來請安的懿旨,梁西城也沒有禁止她們過來請安,所以這些人不敢不來。


    這一次,所有人都很恭敬地給雲冉行了大禮,就連柳珍珠都不例外。


    不過柳珍珠的眼神裏帶著毫不掩飾的敵意,顯然是心裏有很大意見的。


    等所有人行完禮,落座,雲冉這才開口:“柳貴妃,你果然言出必行,跟皇上告狀了呢。”


    柳珍珠沒有起身,坐著對雲冉說:“太後本就不該為難臣妾,皇上給什麽懲罰也都是為了後宮的安寧著想。”


    “嗯,”雲冉很是淡定地點頭,“那麽就麻煩你罰抄《金剛經》三遍吧。”


    “什麽?”柳珍珠瞪起眼睛,“那是皇上給太後的懲罰,太後怎麽能轉嫁給臣妾!”


    “皇上也沒說不可以啊。”雲冉露出笑容,眼裏帶著狡黠。


    柳珍珠一噎,好一會兒之後她不服氣地說:“太後你這是公報私仇!”


    雲冉臉上的笑意加深,卻隱隱含著一股威嚴:“哀家是太後,想懲罰誰就懲罰誰,你敢有意見?”


    柳珍珠心中一顫,竟覺得有些畏懼。


    她居然有那麽一瞬間,害怕這個比自己年紀還小的太後。


    不,她怎麽可能會怕一個無權無勢的女人,一定是她昨晚上跟皇上太累了,沒睡好,才產生了錯覺。


    一定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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