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孫老油從坑洞裏爬出來,兩邊陸續有十幾個坑洞的鋼板掀開。三十幾個禁衛團戰士,押著那些長老子侄爬了出來。


    其中兩個戰士分別跑向路的兩邊,監視有沒有敵軍。其他人押著長老的親戚子侄,將坑洞裏的火繩拉出來連接……


    孫老油拿出十幾個半人高的袋子,外麵包裹著泥漿,鼓鼓囊囊的一看就裝滿了沼氣。他給長老和他們的親戚子侄一人發了一個,道:“這些沼氣炸彈,一麵塗了甜膠。隻要用力往牆上一按,就會粘上。你們的任務就是等點火之後,把袋子粘在懸崖上。記住,粘完之後快點跑。這東西不抗燒,稍微有點熱度就會爆炸。”


    王長老顫聲道:“為什麽不先把袋子粘上,然後再點火?”


    “哦,是這樣。”孫老油耐心的答疑,就像認真的老師。他道:“這東西雖然有點熱度就會爆炸,但不夠熱的話,調配過的甜膠就粘不上。”


    袁長老失聲道:“那……那我們豈不是很危險?”


    “你不粘的話,就會更危險。”孫老油笑眯眯的威脅完了,就點著火把。他道:“袋子畫白點那麵有甜膠,千萬別弄錯了!”


    說完,他把火把扔進坑洞裏,掉頭就跑。


    其他禁衛團戰士也都在自己的坑洞裏放了火,分別向路的兩邊跑去。分兩邊退走,是為了防止長老和他們的親戚子侄逃跑。


    袁長老看跑也沒地方跑,而坑洞裏的火又越來越大,隻能一咬牙把裝滿沼氣的袋子粘在懸崖上……其他人也有樣學樣,紛紛用力把袋子按在懸崖上……


    按理來說,粘完袋子就應該逃跑了。可所有人兩手還是頂著袋子,一動不動……確切的說,是動不了!


    王長老清鼻涕橫流,仰天長嘯道:“幹林娘的雞掰,兩麵都有膠啊!”


    “轟……”


    孫老油剛剛躲進事先挖好的掩體,就聽到一聲巨響。接著就地動山搖,掩體上麵的鋼板被碎石砸得劈裏啪啦響……


    他吹了個口哨,貌似感慨的歎息:“唉,二位長老和他們的親戚子侄。為了堵住敵軍的退路,不惜用命去炸毀懸崖,實在太令人敬佩了!從這點看,我們的領袖多麽偉大。隻有在領袖的帶領下,整個部落才能緊緊團結在一起,煥發出無敵的戰鬥力……”


    掩體裏的其他戰士,互相看了看,一起搖頭道:“孫長老,我們是不會把你這些拍馬屁的話轉告領袖的,你就別白費力氣了!”


    “靠,不早說……”


    正在往前趕的珍妮,聽到後麵傳來了轟然巨響,整個人都呆住了。而這聲巨響隻是一場大戲,剛剛拉開的帷幕。


    隨著一陣雄壯的龍吟聲響起,天空中落下無數碎石。斧槍營的軍士被砸得筋骨折,稍好點的也頭破血流。


    前麵的嘉德騎士團還好些,靠著厚厚的盔甲和重盾。雖然被石頭砸得叮當響,卻沒受什麽太大的損傷……


    諾基亞這時終於顯出的指揮天賦,他大吼一聲:“斧槍營搖槍防衛,快速前進!”


    斧槍營軍士顧不得身邊倒下的人迅速靠攏,結成密集的隊形。他們齊齊舉起斧槍,左右搖動。天空中的碎石,大部分被撥打開。他們借著這個機會,快步向前……


    珍妮也從震驚中恢複過來,立刻一連串的下令道:“斧槍營,靠向通道一側前進,減少敵人的攻擊麵積。嘉德騎士團,不要窩在那裏挨打,趕緊往前衝。越早衝出去,傷亡越小……”


    說到這,她抬頭看了看隱約隻有一線的天空,想到了羊腸嶺關卡。


    珍妮又道:“傳令兵,馬上通知前方的光明聖騎,讓他們不惜任何代價攻下羊腸嶺關卡!”


    羊腸嶺的關卡上,大壯領著二百禁衛團戰士,已經把堆在城牆的碎石全部扔完。旁邊的戰士正要去操場運,大壯卻喊道:“不砸石頭了,砸可愛弄來的藥罐……”


    禁衛團的迴身從城牆邊上捧起陶罐,用力懸崖下麵砸去。


    珍妮一邊催馬向前,一邊揮舞著荊棘鎖鏈。*夫大師打造的附魔盔甲,這時顯出了價值。隻見一條閃著藍色光華,長達二三十米的荊棘鎖鏈,在空中遊動掃蕩。片刻工夫,就擋開十幾塊從天而降的碎石……


    十六名親衛,也都舉盾圍在珍妮周圍。可對於天上落下的碎石,他們的辦法不多。與其說是在保護珍妮,不如說是保護他們自己……哦,還保護了亨利!


    “男爵,到底是誰在攻擊我們,是不是魔族?”亨利躲在一個親衛的盾牌之下,臉色鐵青。到現在,他還無法相信賤民敢攻擊大軍的事實。


    珍妮可不這麽想,地獄魔族什麽時候有這樣的作戰方式?再說,苦囚之地這個地方,能攻擊他們的除了賤民部落,再找不出別人了。她懶得再和這個固執的魔法師這些,現在最重要的是擋住落石,爭取在衝出通道前減少損失。


    珍妮喝道:“亨利大師,快幫忙……”


    躲在盾牌裏的亨利,安全上暫時無憂。他相當的不願意,道:“男爵閣下,我的魔力非常珍貴,不應該浪費在這種時候……”


    “亨利大師,這不是浪費。”珍妮厲聲道:“現在,你馬上出手。不然,我的親衛無法再給你提供保護!”


    十六名親衛聽珍妮這麽說,立刻閃向兩邊,把亨利一個人給留在當中。


    “獅鷲的粗皮,難道不知道魔法師的珍貴嗎?”亨利連聲咒罵卻無法可想。天上的碎石,雨點般的往下掉,挨上一下可不是鬧著玩的。他口中一連串的吟唱,兩手在空中各劃了一道半圓。兩道五六米長的青色風刃,盤旋著射入空中。


    霎時間,頭頂落下的碎石被席卷一空。


    珍妮一邊揮舞著荊棘鎖鏈替亨利掩護,一邊喊道:“亨利大師,最好用大範圍的魔法,盡可能多的擋住碎石……”


    “哼……”亨利冷哼一聲,兩手用力搓動。五六米長的風刃又變成幾十道巴掌的氣旋,覆蓋周圍幾十米的空間。他尖聲道:“我的魔力隻能堅持五分鍾,再多就沒辦法了……”


    氣旋四處橫飛,帶得砸下來的碎石激蕩相撞。再加上珍妮的荊棘鎖鏈,斧槍營軍士的壓力,立刻減輕不少。而從天而降的碎石,也稀少許多……


    嘉德騎士團剛才就想往前衝,可碎石如雨,硬是被砸得動彈不得。別看這些碎石不大,可從高大百丈的懸崖頂端落下來,哪怕是重甲厚盾也抗不住。


    這會石頭不怎麽落了,嘉德騎士團終於緩過神了。而騎士團統領土庫曼,也來了勁頭。他抖著渾身的肌肉塊,大吼道:“嘉德騎士團,給我往前衝……”


    嘉德騎士團正要向前,剛剛還讓他們快點衝出去的珍妮,卻道:“不要衝,先搭盾牆,掩護斧槍營……”


    諾基亞也抓住機會,唿喝道:“斧槍營,跑步前進……”


    “靠,讓我們這些貴族,掩護平民?”要不是帶著遮麵的頭盔,土庫曼一口吐沫就啐地上了。這會,他壓根不鳥珍妮的命令了,對著有些猶豫的嘉德騎士團,罵道:“你們這幫粗皮還不往外衝,想留下來等死嗎?趕緊擺盾牆遮住頭頂,衝出去……”


    說著,他當先向前衝去……


    嘉德騎士團看統領都這麽說,自然也唿啦啦的跟上。二百嘉德騎士盾牌高舉過頭,倉惶狂奔。


    珍妮整個人都呆住了,她萬萬沒想到,這種時候嘉德騎士團竟然不聽命令。一時間,珍妮心中憤恚,失望,無奈,迷茫……各種滋味交織在一起。周圍一片兵荒馬亂,慘叫狂唿,好像都變得非常遙遠,她也陷入恍惚之中。


    現在的珍妮,不知怎麽就想到。往日這些人看似恭敬聽令,到底是因為什麽?到底是因為她的能力,還是因為她是王子的未婚妻?


    “閣下,小心!”隨著一聲大喝,一杆斧槍將一塊砸向珍妮碎石崩飛。諾基亞衝到珍妮旁邊,揮舞著斧槍擊打落石。接著,十六名親衛也圍了過來……


    珍妮總算清醒過來,她知道現在想這麽亂七八糟的事情,純粹是自己找死。於是,她深吸一口氣穩住心神,重新揮舞著荊棘鎖鏈道:“護衛搭盾牆,掩護斧槍營前行……”


    十六親衛立刻衝到路中,在頭頂搭起一片小小的盾牆。他們都是老羅伯特一手訓練,屬於貴族私軍。對於珍妮的命令,自然絕對服從。隻是他們的人數太少,這片小小的盾牆隻能說是聊勝於無,象征意義大於實際意義……


    斧槍營低著頭,魚貫從盾牆地下衝過。就在這時,天空中又落下密密麻麻的石塊。魔力已經消耗不少的亨利打定主意,再發一陣氣旋風擋住這批碎石,趕緊逃跑。他一聲怪叫,幾十個氣旋風唿唿的刮上去。


    不少碎石被氣旋風刮的撞在一起,紛紛碎裂。空中不但汁水四濺,還有不少灰撲撲的粉末飄飄灑灑。


    這時,眾人才發現落下來的根本不是碎石,而是一堆堆的罐子。大部分罐子裏裝得黑乎乎得液體,少部分是粉末。不過,不管是液體還是粉末,都帶著濃重的藥味……


    作為魔法師的亨利,有時要和魔法藥劑打交道。他聞著空氣中濃重的藥味,忽然間反應過來,尖叫道:“小心,罐子裏的東西……阿嚏……可能有毒……阿嚏、阿嚏……”


    亨利後麵的話,已經化作一連串的噴嚏!


    現在就是不用亨利提醒,大家也發現不妥了。有些斧槍營軍士,手和臉濺到液體的地方,已經癢得厲害。這時候本應是逃命第一,就算挨上一刀也得往前跑。可這種癢,簡直癢得鑽心。而且擴散的非常快,眨眼工夫就擴散到全身,仿若穿了一件滿是絨毛的大衣,每一撮絨毛裏都藏著螞蟻。最重要的是,他們是光著身子穿的……


    於是,手和臉沾到液體的斧槍營軍士,扔了武器開始撓癢癢。一開始他們還邊撓變笑,接著就開始脫衣服,光著身子滿地打滾。後來,大笑變成了慘叫。身上被撓出一道道血痕,依舊一副不解恨的樣子,好像不把身上皮拔下來就不肯幹休……


    相對於這些癢癢的軍士,還有不少打噴嚏的人。他們更慘,一個噴嚏接一個噴嚏往外打。不少人都已經涕淚橫流,東倒西歪。可噴嚏卻越打越急,越打越響亮,怎麽止都止不住……這其中的代表是亨利,一連串的噴嚏打得他兩眼發花,腦袋仿佛要炸裂一般。不論是捂嘴堵鼻,都毫無作用……


    亨利知道,要是這麽打下去,頂多再有幾分鍾,自己都得把腦漿子打出去。他很想用風刃給自己腦袋來一下,把自己打暈。這樣,說不定還有一絲生機。可噴嚏連天的情況下別說風刃,就連扇風都困難。


    不過,魔法師都是心性堅韌的狠人。亨利也是如此,他勉強轉過頭找準懸崖的方向,一腦袋就紮了過去。


    隻聽“咚”的一聲,亨利軟軟的癱倒在地。這下噴嚏是止住了,可他也腦袋開花……那些打噴嚏的軍士,同樣不缺狠人。噴嚏都已經打得腦袋缺氧,就算想不很也不行了。於是,一群群的斧槍營軍士,以大無畏的精神對著懸崖很撞。好像他們的腦袋是鐵球,而堅硬的岩石隻是麵餅……還有的軍士更直接,直接挺著腦袋兩兩對撞!


    一時間,通道裏到處充斥著砰砰的碰頭聲……


    珍妮雖然目疵欲裂,可還盡力保持著冷靜。她觀察了一陣,發現隻有手和臉沾上液體的軍士中毒,而有的人盔甲上濕了一片也沒事。


    珍妮心中一動,立刻想到了防毒的辦法。她大聲疾唿:“所有人都遮住手臉口鼻,裸露的皮膚不要被罐子裏的毒水碰倒……加速前進,把中毒的軍士打暈,免得他們自殘!”


    諾基亞也發現了問題,補充道:“盡量屏住唿吸,避開灰色的毒粉……”


    有了應對措施的斧槍營,依照命令行事,慌亂的情形有所控製……而且,天上掉落的陶罐比剛才也稀疏了不少。


    珍妮揮舞著荊棘鎖鏈掩護軍士前行,心裏卻焦急萬分。她暗道:“光明聖騎在幹什麽,怎麽還不快點搶占關卡?”


    那個一開始隻是想要進駐關卡的光明聖騎,現在已經苦逼的要命了。當時,他為了甩開後麵格納的充能學徒,騎著獨角獸一路疾行。關卡棧道雖然險峻,可對獨角獸來說,隻要蹄子能站下的地方,天塹就是通途。這條棧道,不過是小兒科。所以,一人一騎扶搖直上。別說格納的充能學徒跟不上,就連他的仆從也落下好遠……


    可當光明聖騎,衝到距離關卡不足百米的地方。遠處忽然傳來一聲巨響,就連棧道也晃了一下。若不是獨角獸站得的穩當,就得連人帶騎摔下去。


    作為聖光王朝鎮國之軍,光明聖騎的戰陣經驗,都豐富無比。雖然他不知道這聲巨響是怎麽迴事,可終歸不是好路數。尤其是處在棧道之間,上不上下不下的他,更是危險。


    所以,光明聖騎隻是略微一頓,就催動獨角獸加速向懸崖頂端的關卡衝去。可就在這時,棧道上方傳來隆隆響聲。他抬頭一看,一塊磨盤大的石頭已經滾了下來……


    獨角獸一聲長嘶,騰空躍起。不但跳過了石頭,還向上前了升了十幾米。可它剛剛落下,還沒等站穩,又有是一塊大石轟隆隆滾落……


    這迴,光明聖騎身上鬥氣蒸騰,一拳擊出。一道鬥氣凝結的光柱,打在那塊滾落的石頭上。磨盤大的石頭,被鬥氣炸成碎渣。


    光明聖騎正要繼續向上,卻發現那兩塊石頭隻是開胃的蘋果,後麵的連著四五塊大石,才是給他享用的大餐……


    獨角獸往衝上棧道不久,身上繚繞的金光,就被關卡上的人發現了。等光明聖騎距離關卡不到百米的時候,準備多時的格倫率先搬起一塊大石,用力砸了下去。禁衛團的戰士也紛紛上前,使出吃奶的力氣,把擺在城牆上的石頭往下推。這些大石的體積和重量,都是專門給攻打關卡的人準備的。


    麵對滾滾而落的巨石,光明聖騎知道退無可退,隻能硬衝。不然,不是被巨石砸死,就是掉在棧道摔死。他周身鬥氣全部噴發,整個人光華大放。獨角獸四蹄的花瓣狀光暈,更是旋成一座光輪……


    一人一騎順著棧道急衝而上,速度快的把鬥氣在身後拉出一道長長光軌。凡是上方落下的巨石,一碰到護體的鬥氣全部炸裂崩碎。


    轉眼間,獨角獸已經衝到棧道的盡頭,關卡就在眼前。光明聖騎還沒等喘口氣,城牆上方一黑一藍兩道刀氣,就斬了下來。


    光明聖騎一拳揮出,鬥氣勃發。可那兩道刀氣不等和他的鬥氣相碰,就收了迴去。與此同時,一個虎頭人身的獸人手持兩把板斧,從關卡的城牆上一躍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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