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那年拿了老金十萬連夜跑迴省城以後真心誠意地想過過了年還要不要去——你別以為我拿了錢欠了人情就會老老實實迴去上班,門兒都沒有,我還得好好想一想,因為那時候我感覺我搞到的錢太多了,好家夥,年輕人拿這麽多錢我是要胡作非為的,就便別人不把我往下拉我自己也會出溜下去——你以為,我要是窮比一個我就敢拎著榔頭去幹別人嗎?那是十幾二十歲的我才會做的事,現在這麽搞,那還不是那幾個錢頂在腰板上覺得自己硬得不行嗎?按我原先的打算,打了就跑迴去給家人把錢放下,打聽打聽這小子死了沒有,死了的話我就買個飛機票去新疆那邊想辦法出個境,沒死的話我就賠他點錢,但是也得經過別人的手,我是這輩子再也不要見這小子了——你懂的,這種人治不死他就是我的風險,我還能上趕著把自己往這種坑裏送嗎?你想要查理哥的小命,那得你自己過來拿,我沒必要眼巴巴送上去對吧...


    沒想到的是老金處理這類事舉重若輕的,讓我覺得我幹的好像也不是什麽大事,他挖著鼻孔就處理了,簡直神奇...所以有時候咱們說每個人見過的東西是不一樣的,我都準備跑個大路了老金一把就掐死了我的亂七八糟的想法,我高低懷疑老金這輩子殺過人或者起碼也見別人殺過,不然打得頭破血流的他怎麽那麽淡定。我跑迴省城,把黃銀河叫過來住了幾天(我不在省城她就迴她的租處那邊住著去了,我給她鑰匙她都不在我那裏住,因為我那邊沒有跟她熟的牌搭子),接到老金的電話,告訴我那小子沒啥事無非就是流點血腦震蕩,讓我安心過年,過年以後迴去上班...


    我也是醉了,說實話,我莫名其妙被人揍了,又莫名其妙去跟人扳命,接著莫名其妙這個事就過去了,《聊齋》都不敢這麽寫,所以這件事裏有一種詭異的氣氛,一定有一些東西我沒想通——現在知道其實就是老金擺了我一道但是我沒有發現,所以就會覺得不合理,但是以我的能耐我想破腦袋也不可能把這個事想明白,而我又拉不下來臉去問老金他怎麽處理這小子——問他,不就顯得查理哥還把這個事放在心上嗎?我哪怕就是放在心上我也不會讓老金看出來的,查理哥沒有麵子的嗎?所以管他呢,愛死不死的老金說了他會處理我就別想那麽多了對不對,我先痛痛快快玩一玩再說——


    我也許是個變態,因為我到現在都不知道我為什麽那麽喜歡泡桑拿——這也不是說我做了煤炭以後一直搞得自己很髒所以就愛去,你忘了我做某白金的時候就喜歡天天泡桑拿,搓白白捏軟軟香噴噴幹爽爽,那時候我就老往這地方跑了。也許就是,我喜歡穿很少的衣服渾身清爽地跟姑娘們產生不必要的身體接觸?因此上我才說我是個變態嘛,我那時候女朋友有黃銀河,心上人還有個嘉佳,你知道我帶她倆怎麽消費嗎?你們先跟我去桑拿泡一場咱們再安排別的活動,你們要是不跟我去,那我今天就不出門了,欲消費,先桑拿,這是我的規矩——有了錢以後你就能給別人定規矩,我那時候拿了錢給我姑,她又在省城買了一套房子買在她名下,然後我自己身上也還有很多,講真,花都花不完,我肯定是得自己開心才會出去消費不是麽?我也不喜歡幹別的,無非就是喝酒桑拿,其他的項目我都是陪別人去的——讓我掏錢,那你不得先陪我去把我特別喜歡的事情做一做嗎?當然,這個規矩其實是給嘉佳立的,跟黃銀河沒啥關係,黃銀河的話我做什麽她都跟著,我拿主意就是了,強項不伏的是嘉佳——


    那你滾吧,我特麽還稀得跟你來往是怎麽的?別看你漂亮,別看咱倆處了這麽久,別看我確實很想跟你剛一波正麵,但是,你但凡跟我呲牙咧嘴你就滾吧——查理哥有了錢是不會慣著任何女人的,我有錢你不貼上來花幾個還在那裏擺譜,那你別花了,等我窮了再去白嫖你——你發現沒有,男人有那種勇氣,就是說哪怕我很有錢但是我還可以和黃銀河這種姑娘在一起甚至結婚,對男人來說無所謂,她愛我就行;女人們,我隻見過一個能幹出這事的人就是米娜,其他的女人一概都是隻跟比她強的男人來往,如果她跑去和一個還不如她的男人,那麽這個事就隻有一個可能——她失了智,而且從頭開始這個愛情就不會有結果,她隻是玩玩,她絕不會和一個不如她的男人結婚——我不知道別的男人,但是我對這個無所謂的,隻不過是我這人一生放蕩不羈愛自由,三天五頭爬得高摔得快,別人不拉我下來我經常自己就跳下來了,因此上我太不穩定,不適合結婚,但是我對姑娘的出身沒有什麽具體的要求,高的低的我都試過了——總體感覺是高的容易讓我膩味,因為她們屁事多,低的容易讓我心累,因為她們不禁窮,但是一概都很煩,所以高低不是問題,長得漂亮腦子好心善很是問題...


    嘉佳長得漂亮腦子好就是不太善良,這個事我跟她談過很多次,雖然談不出來什麽具體的結果,但起碼我給她種入了一種概念,那就是:我們做人倒不一定非要善良不可,但是你得保持隨時可以善良的能力,人還能總是在那耍心眼在那欺負不如你的人嗎?我說的當然還是黃銀河的事,但是嘉佳覺得我在說她從思想和感情上霸淩武林——這個真沒有,萬一她真和武林分手我還不好辦了呢,我得對得起黃銀河不是嗎?她雖然傻,對我總還是真心的,但凡真心那就必須尊重,哪怕真心一個鍾頭,查理哥也得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我那時候雖然有錢,但是再給黃銀河多少她都一毛不要,她有以前我給她的那幾萬塊錢夠夠的了,花都不會花,我再給她錢也沒有意義,那隻能給她我的人和我的真心了,付出這類東西需要一定時間,這時候嘉佳要是和武林分手了我就得撓頭——左右不是人的機會又來了,我又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因此上這個時間段嘉佳嚐試過很多次跟我談她和武林的問題,我聽都不聽,你少給老子來這套,大家都很忙,都有對方的戀人需要打理,你想把甩掉武林的鍋讓查理哥背,做夢吧你...


    "我發現我一跟你談武林你就躲躲閃閃的..."有一次嘉佳給我打電話,說道。


    "that is your problem,跟我沒關係——大姐,都挺忙,你別說這些廢話了——大家都有男女朋友需要維護,你不用指望我能幫你忙,我做不來。"


    "哦...那你能出來跟我擼個串嗎?不談這些,起碼還能談談別的..."


    "別的?別的什麽?我看看,這都晚上十一點了,我還得哄小女朋友睡覺,沒那個功夫..."


    "出來吧,談談——老地方見!"


    我想了半天還是去了,但是帶著黃銀河——我總不能隻身一個去撩逗嘉佳,太危險了,她要是給我上手段我禁不住的,我了解自己,喜歡她到那種地步,她跑過來跟我親個嘴把我手往她衣服裏一塞我就完求了,又得出軌,嘎巴大冬天一個驚雷下來就把我帶走了,這種事查理哥不幹...


    那天我去赴約也特別神奇,嘉佳已經早到了,看見我帶著黃銀河愣了一下,但是沒說什麽,然後我去超市買我喝的白酒和嘉佳要喝的幹紅,出來的時候看到一個很刺激的畫麵——那天嘉佳開著車,我出來的時候嘉佳和黃銀河在她車旁邊聊天,黃銀河凍得鼻頭通紅畏畏縮縮,雙手都插在口袋裏一直跺腳,因為天氣冷被我從被窩裏拉出來,所以穿了相當臃腫的羽絨服,看上去像一個高中生,大人生怕她凍著所以把她裹得特別厚。嘉佳呢,因為她不是在車裏就是在屋裏,壓根也沒有什麽厚衣服,這時候下車透氣,隻穿著一件薄薄的羊毛衫,雙手插在褲兜裏挺胸抬頭站得筆直,倆條大長腿緊緊並攏著,小西褲顯露出大腿的曲線又把小腿解放出來,一雙少說也得三千多的咖啡色的皮鞋露在西褲外麵,她的脖子非常長,像天鵝那樣優美,頭發在腦後挽了一個髻用一根帶著水滴型吊墜的翡翠簪子插著,嘴裏因為唿吸和說話一陣陣噴著白氣...


    我當時也是心裏一愣:這簡直就像是白天鵝和小母雞站在一起,對比太強烈了,然而現在的情況是白天鵝拚命往上貼,我就拚命把她推開,小母雞啥都不知道,跟在旁邊湊熱鬧,雖然我已經嚴正跟嘉佳交涉過,不許她智慧霸淩黃銀河,但是,她那麽傻,別人不故意霸淩她她自己都要送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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