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賤...馬蹄...這是倆個一模一樣的人,我和他們交情很深,不太好意思說他們壞話,但是...前幾天真賤叫我去給他兒子過十二歲生日,我說自己得了酒精肝不能喝酒,以後再也別叫我了,然後把禮金發給他人沒去,當天晚上我跟發小就喝了一泡大酒,喝得我第二天一天爬不起來,差點耽誤更新小說...所以你大概就知道我跟他們的關係是啥樣了。


    人總有一些自命清高的朋友的,我之所以再也不會跟他們來往,倒不是因為他們的脾氣,比如愛說三道四,愛指點別人,而是因為我發現這倆人四十多歲了還是沒有活明白——他們沒搞清楚什麽是珍貴,什麽無所謂,比如說,喝泡酒誰掏錢什麽的真的無所謂,但是他們看得很重;比如,快三十年的交情很珍貴,但是他們嫌棄我在他麵前說髒話...我辯駁了,說那是因為我大部分時間都是一個人過,跟我來往的都是一些姑娘或者一些老板,我不能跟他們說髒話不是麽,好不容易咱們坐一坐我就想一點顧忌都沒有地胡扯。然後你猜真賤說啥?


    "主要還是因為你看不起我們,所以就敢在我們麵前亂說話,你以前做大生意跟大老板們在一起一定不會亂說話!"


    對啊,的確不會,因為我對他們有所圖,對你沒有;我在他們麵前夾著,在你麵前放鬆;你跟我來往了將近三十年居然並不知道我是什麽人,那我對你的智慧隻能表示懷疑——既然你想看一個夾著的我,那我們不要來往了,因為我在你麵前已經夾著了啊大哥——你那個兒子再不管理他太胖就要得糖尿病了,而且很沒有教養,看起來也不太聰明,你最好是再生一個——我這個人嘴巴非常賤你不知道嗎?但是這類話我有沒有說過?並沒有,因為我知道那就是你的人生,而且你管理不了自己的人生,我告訴你事實隻會動搖你做人的根基,沒有任何其他的用處——也就是說你的人生非常脆弱禁不起搖動,然後你嫌棄我在你麵前說髒話哎...大哥,我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幾個人在你麵前說髒話,但是起碼我能做到從今往後就少一個——


    真賤和馬蹄大概就是這類朋友,我沒法跟他們解釋很多東西,因為說到底大家對人生的理解不一樣。他倆大學畢業以後在武漢混了一段時間,大概是不太好混就迴來省城,真賤跟著家族做了國家電網那個行業,馬蹄一直是做金融,這家夥有一段時間跟我是同事,我後麵也做了一段時間這玩意,這個稍後再說。總之,他倆在省城待了十幾年,差不多跟我一樣時間長,我和他們三天五頭都要喝酒,然後事到如今大家其實並不是一類人——這個吧我倒是早就知道,但是我以為這麽長時間大家總能求同存異混在一起的,畢竟從小一起長大的人沒幾個——並不是哎,四十多歲了他們還要跟我計較那些在我看來你應該可以理解的東西,而且我給他們解釋不清,那就沒辦法了...


    這不是我矯情,而是實在處不下來——相對比的現成的例子就是發小,我們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現在發小一概不跟他們來往,有時候我和發小在一起喝酒呢真賤打來電話,我捂著聽筒說要麽就大家一起吧,發小就會說‘你要叫他們過來那我就走’,大概就是這樣。我問他為什麽,他說看不上那些人,覺得他們太俗,跟他們來往屬於無用的社交。我那時候沒覺得,人總是要有幾個朋友的呀,雖然他們有缺點,但是跟你一起長大的人這個地球上還有幾個呢,忍忍吧...結果並不是,有的時候長得太大,就連一點點缺陷都沒法容忍了——其他的都無所謂,但是他們這麽大了居然還在指點我該怎麽做人我是沒想到的,而且我怎麽都說不清楚就很離譜...所以算啦,喝酒什麽的,我叫個姑娘或者叫發小過來也可以,不一定非跟你們喝不可。


    也許就是因為我窮吧,我現在渾身上下隻有發小給我用來做生意的一百萬,我也沒法扯開花他的,還在找項目——房產賣得隻剩三套,自己的車子也賣了,因為過年的時候我頭天喝了酒第二天開車去火車站接美女被吊銷了駕照還蹲了十五天,要車也沒用——你說這幫比養的也有意思,大過年的不在家陪家人跑來省城找我吊膀子,打不到車給我打電話,我還不能不管——過年那天我是一個人過的,就著春節聯歡晚會喝了一斤半燒酒,結果現在身體不行代謝不出去,腦子是清醒了,第二天中午十二點多一吹還有六十多酒精度...我無fuck說,我們這個地方現在已經接近瘋狂了,大過年的都要查酒駕,查到了那真是興奮得紅光滿麵滿街亂跳——所以大夥都別來這地方,沒救了,你來玩幾天都會莫名其妙被惡心到...


    總之,大概是因為我窮吧,所以別人就跑來教我做人,因為交情太深我也沒法翻臉,就隻能默默地再也不跟他們來往。做人太難了真的,你都想不到這麽老了還要搞出這種事情,我真的是,防不勝防...


    但是這個事情也不怪真賤和馬蹄,因為他們那時候就是這種人,就愛說三道四,就喜歡拉踩別人,總覺得他們比誰都強——神奇的是這倆人互相吹捧,他倆從來不互相拉踩,都是一致對外拉踩別人——你不得不說,從這個方麵來講他倆才是正兒八經的知心朋友。那時候他倆在武漢租了房子我過去借住,三個人一起鬥地主贏錢,打著撲克呢就生氣了開始互相辱罵——不是因為輸贏,是我特別討厭他們贏了錢那個沾沾自喜還要笑話我打牌技術不好的樣子——贏了你就把錢拿起來默默揣在褲兜就好了,還要笑話別人是幾個意思?所以其實那時候很多征兆就顯現出來了,隻不過我那時候太忙來不及想這些事情,而且覺得隨著大家長大這種小家子氣總會變的——並不會哎,有的人一輩子都是那樣,真賤小家子氣地笑話我,我就小家子氣地生起氣來,所以我倆壓根也不適合老是鑽到一起,也許就是一年見一倆次就合適吧,見多了總要產生矛盾的。


    我在武漢住了三四天,那時候醫院總是說米娜有炎症,每天都要輸液什麽的,我隻能等著,平常就跟真賤和馬蹄去他倆租處附近的遊泳池玩水。後麵等不及了,因為我還得去一趟蘇州見見發小,然後去上海報到,做那個注定倒黴的工作,所以我親自去醫院跟那些醫生接觸了一下,問問這個所謂的‘宮頸炎’到底是什麽意思——我這人是有點毒辣的,去之前就在網上查了很多資料,我可不想倆眼一抹黑被別人糊弄——那個年代雖然好醫生居多,但那是說在我們這邊,越往南方走,經濟越發達離譜的人越多,這個我是心裏有數的,所以其實我還沒去醫院就有了成見,覺得那幫狗雜種是在捉弄我們小孩子不懂事...


    他們的確是捉弄了,我猜得一點沒錯。


    我拉著米娜去了醫院是倆個四五十歲的婦女接待的,她們給我看了米娜的陰超,然後告訴我從那個片子上可以看到有一些炎症。


    "這個玩意有不發炎的時候嗎?"我問那個一臉偽善的老婦女,說實話,她長得特別像我大學時候那個更年期的班主任,這種長相的老婦女沒幾個好人。


    "有吧..."她這麽說。


    "你有炎症嗎?"


    "你什麽意思?"


    "這個玩意怎麽得的?"


    "不清潔的性生活,平常不注意護理,裏麵不太衛生..."


    "我怎麽覺得你才有這類東西呢?她才二十來歲,怎麽可能有什麽髒亂差,你以為她是你這種四五十歲的老婦女嗎?人家天天洗屁股,我跟她談了三年我不知道她的衛生習慣,你告訴我她不幹淨不衛生?恐怕不幹淨的另有其人吧...還是你意思是我不幹淨不衛生?我的吊放你嘴裏會被你真菌感染你知道嗎?不就是為了倆個輸液的錢?你當我不會看片子是嗎?人家粉嫩正常的一個宮頸,你說她有炎症,你去拍個片子給我看看,我懷疑你那個玩意還沒她屁眼幹淨。你這是什麽醫院?輸液才能掙幾個錢你就敢讓別人在這裏幾天幾天地幹這個,怎麽啦,醫院運營不下去要塌了嗎?你今天能做就今天做,做不了我就給你醫院一把火燒了,燒死你們這些有宮頸炎的狗雜種..."


    我這麽輸出完了大概二十分鍾左右吧墮胎的手術就做完了,護士和我推著麻醉過剛醒來的米娜去病房休息,我心情很不好,過去把米娜從手推的那個擔架抱到病床上,她剛躺上去就哭了,她一哭我也跟著就哭了,然後隔壁床有一對情侶在那邊躺著,不知說了什麽嘻嘻笑起來——你真是找死,我撲過去就揍那個男的,順便給了那個女的一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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