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後麵想了什麽已經記不清了,因為那時候我在喝酒,漸漸地開始迷糊,米娜買好了安全套我們就迴了家——這個事特別神奇,有的女人就是打死我我都想不起來帶她迴家,省個住店的錢,米娜我隻見了倆次就把她帶迴家而且當一個很熟的人那樣看待——你見過一個男人這麽和一個女人說話的嗎?我家人都不知道我是個什麽垃圾,我對她全說了,而且極力勸她不要做傻事跟我攪和到一起,非常危險,但是她不相信——不相信嗎?你這就會看到下場——


    米娜是第一次,這不是說愛情,是說她的身體,也是第一次,她騙了我,拿這個東西跟我開玩笑——我當時多少有點納悶來著,以為她屬於那種太久不用鏽住了,結果她的貞潔被我拿走,而且我跳起來給了她重重倆個嘴巴——米娜的皮膚很白,她是那種水潤型的姑娘,雖然笨笨的有點醜,倆個嘴巴下去左右臉上馬上就浮起八個紅紅的手指頭印子——


    "x你媽的,老子問你多少遍,是不是,是不是,你那個臭嘴怎麽迴答的?現在搞成這個樣子,你讓我怎麽弄?"


    "對我來說都一樣...第一次,第一百次,都一樣——"米娜本來就痛得哭起來,這時候又挨了倆個大嘴巴,終於哭出了聲,一邊哭一邊捂著臉說,"我不是故意騙你,我小的時候確實不小心受過傷,醫生說過我很可能..."


    "死去吧你!哦,剛才對不起,罵了你媽——"我拿著衣服就走,去洗手間大概清理了一下準備出門,"你自找麻煩,讓我惹上一身騷,我覺得你這個人不誠實,你連做人最基本的要求都做不到,我沒法跟你來往——算我倒黴,熬了一輩子鷹最後被鷹啄瞎了眼睛,"那時候我氣哭了,我真的不願意做這麽缺德的事,千小心萬躲避,別人就是要把屎盆子往我頭上扣,"你收拾收拾滾蛋吧,我出去住倆天,要是等我迴來你還在這個地方,我就把你腦袋割下來給你爹媽郵迴去——你...你可以說是一個有爹生沒娘養的雜種之王了...對不起又罵你爹媽,他們實在沒出息,生養出你這種人..."


    然後我惶惶然如喪家之犬,連滾帶爬從自己家跑出去,一邊跑一邊哭,覺得受到了奇恥大辱,這輩子沒法做人了——


    我打了個車往我姑那邊跑的時候一直在哭,倒不是為了米娜覺得不值,主要還是心疼自己,你知道吧,不論我愛的還是愛我的,她們一概都要跑來坑我,跑來侮辱我,跑來讓我做錯事,在我心上狠狠掏一把,掏得鮮血淋漓——我最不願做什麽事,她們就逼我做什麽事,不惜欺騙,不惜無恥,不惜放棄自己的貞潔和人格,就是要讓我倒一輩子血黴——這個時候我突然想起謝菲那時候總是莫名其妙哭起來,抱怨自己命苦,我大概也琢磨出了一點滋味——命運給你的,往往是你不想要的,什麽東西最珍貴,它就用什麽東西折磨你——我總比謝菲強得多吧,我是一個男人呢,她主宰不了自己的命運,因為她沒有力量,我多少總是可以主宰的吧,我不見得比她還更加軟弱。


    哭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它隻能抒發情緒,哭一下,意思意思也就罷了,是痛苦,是難受,是被人擺了一道,沒關係,咱們還活著,咱們又沒有缺胳膊少腿,固然打著夾板像個殘廢,其實無求所謂——我舔了一下流到嘴邊的眼淚,覺得很苦澀。把眼淚舔幹吧小子,有的是你哭的時候,別人把你手腕擰斷,也沒見你哭得像個娘們兒!精神點兒!別丟份兒!


    以前我總是用眼淚鑒定一個女人有沒有動情,那我這個算什麽?我總不能說自己對米娜動情了吧...我一邊想一邊非常粗暴地把手上的夾板拆掉,從車窗戶裏扔出去,活動了一下手腕還是很疼,但是不見得能比我的心更疼——又一次破壞了別人的貞潔,我怎麽還哭哭啼啼起來了?吃虧的又不是我...該死的米娜,她在給我上強度...


    這幫人是怎麽把我看穿,知道我的軟肋在哪的呢你說?那時候是個半夜,我原本是要迴我姑那裏睡覺的,想了想算了,人家已經睡著了你再跑迴去把她吵醒沒什麽意思。我找了個燒烤攤要了點燒烤買了幾個啤酒開始喝,開始想事情——我姑屬於沒有找到我的軟肋,斷我財源想讓我服氣,沒戲,米娜就屬於找到了,她知道我不願意背負這種良心上的負擔,強行給我安在頭上——你別說,單從做事的狠毒漂亮上來說還是米娜更聰明更有氣派,以身入局勝天半子的感覺,她是怎麽做到連自己都可以搭進去的呢?我行不行?我恐怕不行,你忘了當年在康敏麵前裝都裝不出來,把自己是個垃圾的事一五一十就全部交待了...你發現沒?如果我老老實實交待,姑娘們雖然生氣,起碼還欣賞你的坦率,原諒你的輕率,最後還願意給你她們的貞潔——這玩意是我的克星,一旦沾上了就要掉層皮,我在康敏那裏被嚴刑拷打了一番,背上了一輩子的罪孽,這次又是米娜,她們這些女人永遠都是不知死活地要犯賤...可是,好女人才能犯賤到這種程度,如果是一個程程或者崔三那樣的貨色,她再賤還能賤成什麽樣子呢?我不就是嘻嘻一笑陪她玩玩,她們隻能讓我訕笑,絕不能讓我痛哭...這麽說來,米娜居然是個切切實實的好女人?我被她弄哭,是愛上她了?不見得吧,是被她氣成這樣...哭也分很多種,謝菲那時候是得不到,米娜這時候是太多了,這玩意就不能剛剛好嗎?本來玩一玩對抗一下大家就可以散了,現在...現在...


    我總算長大了一點,應該比謝菲那時候能想出來更好的處理方法才對——占別人便宜咱們要有個度,你拿走米娜這個東西,再把她趕迴老家,你難免有點不是人了...喝吧小子,喝完這一瓶迴去給人道歉,商量一個彌補的辦法,事情已經做下了,再怎麽說都沒用,她不就是想跟我在一起麽,在一起就是了,老子還怕你一個乳臭未幹門扉緊閉的臭丫頭?幾個大嘴巴扇得你服服貼貼...假裝愛她幾天讓她高興高興,等大家各走各路迴去讀書,慢慢也就忘了...我懷疑我們都忘不掉,但是這個激情總會過去的,你想看我演戲,可以,既然我拿了你那麽珍貴的東西,給你演幾天也是應該,你這個女人腦子有病,應該是沒那麽難騙才對...


    我返迴家裏的時候米娜已經把她的行李箱收拾好了,穿著一條牛仔褲和一件白色的t恤坐在客廳沙發上,看著是在等天亮,臉上就是那種我最痛恨的羔羊一樣的表情。


    "恭喜你啊娜娜姐!終於得償所願,狠狠羞辱了我一把..."


    "我不是故意的..."她哭了起來。


    "好啦好啦,我要跟你談話,你別給我哭哭啼啼的..."唉,哪怕她蠢,她把最珍貴的東西給你了,那你起碼也得表現出相應的尊重,你要明白的一點是,你在這裏拚命虐待的她,也是別人的女兒,保不齊還是別人的暗戀對象(蠢成這樣很容易被人喜歡的),你不心疼她,起碼也得尊重她,"過來抱抱——有時候我會忘了你還是個小姑娘,禁不住我這樣的黑臉大漢摧殘——我給你道個歉,要是不行我給你磕個頭也行——對不起,拿走你的貞潔還給了你倆嘴巴,你不舒服,你也可以打我倆嘴巴..."其實我也就是說說,因為我剛說抱抱她就撲過來撲進我懷裏,瞬間號啕大哭,後麵我扯的那些東西隻不過是沒話找話罷了——


    "你不是畫畫的嗎?我知道這種人多少有點神經病才能畫好,所以我原諒你對我的欺騙——也請你原諒我對你的無情,你控製不了自己的投入,我也控製不了自己的暴虐,咱爺倆誰都別說誰——這一樣就算頂平銷賬了,你現在停了別哭,我就跟你商量商量怎麽對衝你的貞潔,我想著做點什麽事把這個給你補起來——你要是一直這麽哭下去,我們什麽都不要談了,天亮以後各走各路,算我倒黴,我就背上你這份兒罪孽繼續往下活就是了——給你機會了,你別一而再再而三搞我騙我無視我羞辱我,這樣我真會生氣的..."


    "你能不能...能不能...抱著我和我說?"米娜這時候在極力控製自己的眼淚,像小孩子那樣抽抽噎噎地說。


    "不行!倒不是不給你麵子,我要和你認認真真談話,哪有連臉都不看就能嚴肅的談話的?談完了,你說怎麽抱咱們就怎麽抱,把我勒死都行——但是,先談話吧,我覺得非常重要,很可能會決定你這份愛情最終的份量。"


    "好吧,你等等,讓我去洗把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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