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鬼帶著一隊嘍囉前出兩裏地,遠遠望見大隊人馬敲鑼打鼓,後邊趕著牛羊,挑著擔子,正向山寨這邊過來。不知是搞些什麽名堂。吩咐嘍囉左右排開,弓弩手都到兩邊樹上埋伏,黑鬼提刀在前,其餘嘍囉執刀在後。不一會兒,隊伍來得近了黑鬼大喝道:“做啥子的,敢來闖我山寨!活夠了嗎?”


    隻見對麵為頭一個身穿黑布長衫,的男子向後揮手止了鑼鼓,小跑幾步上前來,高聲喊道:“黑頭領,我是龍頭溝的族長。”


    黑鬼仔細看時,原來是龍頭溝老族長的兒子,老族長死了,他便做了族長,黑鬼上次去龍頭溝在他家住了很長一段時間。兩人混的熟了。


    不一時走至麵前黑鬼止住隊伍說道:“你們這是幹什麽。”


    族長上前笑著說:“上次仰仗山寨裏大王們,為地方除害,今日奉上牛羊酒禮,花紅緞匹,前來孝敬大王,也表我們一片感激之情!”


    黑鬼笑道:“難得你們如此用心,就請進山寨敘話。”


    黑鬼前麵領著眾人,遣一嘍囉迴去報信,大開寨門,隊伍進了山寨,牛羊酒禮交給給狗娃負責點收了,攪屎棍傳令殺羊宰牛,大排宴席,為首的族長請到聚義聽敘話。隊伍其餘人在餐廳歇息。有嘍囉給眾人看茶。


    王石和汪牛兒兩人根本忙不過來,把張成富,細猴,齙牙,邊眼,李三,王四,趙五,叫來幫忙,還是忙的陀螺一樣。王石一通忙活,總算是把牛羊都切成小塊放進鍋裏煮上了,看見李三那邊把米飯下了蒸籠,細猴把一桶羊腸子提著往後邊走,便趕緊攔住:“你把腸子往哪裏提!”


    “提到茅廁,倒了!”


    “站住,羊腸子美味著呢,你把提到溪水邊用刀把腸子劃破,你不會弄,一會兒我去,放門口就行。”


    細猴把桶提迴來放在廚房門口,小聲嘟囔道:“羊腸子這麽細,多難洗。倒了算了、”放下桶往餐廳去了。


    王石正在納悶,族長吃多了,攪屎棍不去搶他,他倒自己送上門來,雖然上次去龍頭溝鏟除鐵腳板,幫鄉裏除了一害,住在龍頭溝時,手下的嘍囉也沒少去村裏莊戶人家禍害,糟蹋了好幾個大姑娘。現在反而還送禮物上門,實在有些匪夷所思。這會廚房也不忙了,就等午時上菜,便度步到餐廳門口向裏張望,隻見裏邊坐著十幾個挑夫,五個鑼鼓手,十幾個村民。在村民中有一個人頭裹青布巾,身穿灰布袍的人,正是鄭天福。這正天福和山寨有殺妻滅子之恨,他怎麽也來送禮。鐵腳板是我殺的,王石想到這裏,估計鄭天福這次來的不簡單,不會是來找自己報殺弟之仇把。狗頭殺了他老婆和兒子。鄭天福肯定是來殺狗頭和我的。王石想到這裏趕忙轉身迴廚房去了。


    看看中午到了,把酒菜擺上,攪屎棍帶著狗頭黑鬼和族長都來至餐廳,平時攪屎棍吃飯都是在臥室,汪牛兒把菜飯送過去,今天因為招待族長,所以來到餐廳,和族長狗頭黑鬼一桌子坐了,狗娃在旁邊斟酒,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正吃飯間,鄭天福從旁邊桌子端了一碗酒走過來,停在狗頭旁邊,狗頭和黑鬼認得是鄭天福,攪屎棍和族長都把目光看著他,鄭天福笑嗬嗬的對著攪屎棍說道:“大王,上次感謝你為咋們地方除害,我敬你一碗。先幹為敬!”說完一仰脖。幹了,把碗口向外一示。


    攪屎棍說道:“真是爽快!”也端起碗一口幹了。


    狗娃端酒壇上來又給滿上一碗,鄭天福又勸了黑鬼一碗,接著便對狗頭道:“感謝軍師上次來我們龍頭溝出謀劃策,我這一碗敬你!”說完也是一仰脖子就幹了。


    狗頭一頭霧水,這鄭天福被我殺了妻兒,今天他倒要給我敬酒,竟不知他是什麽意思。也把酒幹了。便說道:“鄭兄弟,上次殺你妻子卻是不得已,都是你兄弟給逼的,還望見諒。”


    鄭天福哈哈一笑:“妻子如衣服,再取一個不就得了嘛,兒子還可以在生嘛。軍師多心了,哈哈哈。這事我早就忘了!”說著狗娃又過來斟酒,鄭天福舉起酒碗說道:“來軍師我在敬你一碗。”


    狗頭一連和鄭天福對飲了三碗,頭也開始有點晃起來。眾人都喝得有些高,嘍囉把狗頭扶著迴後邊臥室休息去了,族長也喝得有些醉了,便起身吩咐隨從一起來的挑夫和村民吃過午飯就迴去,攪屎棍便留族長鄭天福二人多玩幾日。


    中午喝酒一隻到酉時,攪屎棍卻絲毫沒見醉意,族長和鄭天福都喝得酩酊大醉被兩個嘍囉扶到宿舍休息去了。到晚上吃飯的時候酒還沒醒。


    其餘村民和鑼鼓手,吃過午飯便出了山寨,各自迴去了,攪屎棍迴到臥室,讓狗娃把細猴叫了進去,秘密的吩咐了些什麽隻見細猴,頭戴一頂烏布巾,身穿一件麻布短卦,腳上一雙麻鞋。空著手穿過操場往寨門走去,王石早已瞧見,趕緊快步追上:“猴哥,你這是往哪裏去。”


    細猴聽見有人叫他迴身停住腳看時,見是王石,便說道:“是張兄弟,剛才攪屎棍,讓我下山去綠堂壩,摸摸情況。”


    王石見說要去綠堂壩,便追問道:“去摸什麽情況,難道大王準備又去綠堂壩。”


    “昨天晚上,狗頭定下計策,準備這次又去搶劫綠堂壩,讓我先去摸摸綠堂壩的情況,然後從李家溝,迂迴到河邊,走水路,先取碼頭,在從街道開始搶,以往總是被他們從碼頭逃跑了。”


    王石聽了,驚出一聲冷汗,那瞭望塔平時隻是注意著,獅子上下來的小路,和李家溝過來的大路,從來不會去注意看河麵的情況,李家溝通往綠堂壩的路卡,這樣一來也是如同虛設了。若是土匪從碼頭攻打過來,所有商戶,村民逃都沒地方逃,唯一就是往黃土嶺的一條小路,根本沒辦法快速離開。


    王石心生一計便說道:“這會已經是酉牌時候,從山寨到李家溝還有十多裏地,怎麽也得一個時辰吧,那還算你走的快,到時天都黑了,從李家溝到綠堂壩又是十五六裏地,人家路卡上的鄉勇,還不把你拿住細細拷問?,你說你是幹嘛的,說你是去趕集的,沒有那個趕集是晚上去的。你說你去綠堂壩幹嘛。”


    “你不知道,狗頭就是說要晚上去,摸摸看,他們晚上和白天,防守情況,有多少鄉勇。”


    “依我的意思,明天早上,我和你一起去。”王石笑著說道


    “要是狗頭,責怪起來怎麽說!”


    “這個責任我來擔,現在我也是三當家的了,難道這點事還做不了主。走!走!走!,跟我去喝酒去。”一把拉著細猴就往廚房去了。兩人推杯換盞,汪牛兒坐在一邊隻顧吃菜,二人喝了五六碗,王石有些酒意,便推說去茅廁,趕緊跑迴臥室房間,看見張成富正躺著睡覺,趕忙上去兩把搖醒:“你給我快起來。”


    “幹嘛呀!老子剛睡著一會兒,又被你弄醒了。”張成富不耐煩的從床上坐起來。


    “現在你去幫我把細猴灌醉,我一會就來,我出來的時候說是上茅廁,他在廚房,你快去。”王石小聲說道


    張成富揉了揉眼睛,:“就你一天事情多!害人精。”說著話起身往廚房去了。


    張成富抬步走進廚房,看見細猴正夾了一塊牛肉,要往嘴巴裏送,:“猴哥你倒好,偷偷在此吃肉喝酒,我說怎麽沒看見表弟人呢。原來和你在此吃酒。他人呢?”


    細猴還未答應,汪牛兒說道:“他說上茅廁去,估計是吐去了。”


    “怎麽會,張兄弟隨便喝個斤把酒,也沒問題,才喝了這麽幾碗就會吐。我才不信。”


    三個人正說話間,王石從門口進來,:“中午吃多了,這會有點鬧肚子,哈哈哈,來喝!喝!喝!”


    張成富和王石輪流灌酒,細猴連喝了十幾碗,不覺天旋地轉起來。醉倒在地,王石和張成富把細猴抬進儲藏室,在地上鋪了個草席,把細猴安頓在上麵,因為今天不用汪牛兒送飯。所以也不擔心汪牛兒送飯的時候說出細猴醉酒的事情。


    攪屎棍到吃晚飯的時候和狗頭來餐廳招待族長吃飯,中午酒喝得高了,晚上族長沒有飲多少酒。第二天中午鄭天福酒醒了,才到餐廳來吃午飯,攪屎棍和狗頭黑鬼,族長,便也拉鄭天福一桌子坐了,攪屎棍坐在上首,狗頭坐了左邊,黑鬼坐在狗頭旁邊,族長坐在右邊,鄭天福坐在下首,和攪屎棍對席,觥籌交錯,飲酒至半酣,隻見鄭天福從坐起,端著酒碗來到狗頭身邊,狗頭也端起酒碗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黑鬼不以為意,拿了一根羊腿在哪裏啃。


    鄭天福說道:“軍師,我敬你一碗,我最佩服的人就是你,堪比諸葛亮,神機妙算,足智多謀。來喝,我先幹為敬。”說完一仰脖子就喝了,雙手拿著碗,碗口衝外,示意自己已經幹了。狗頭便也舉起酒碗一仰脖子,就在這時候,鄭天福右手伸進左手袖子裏,摸出一把解腕尖刀,墊步上前,右手刀尖直刺在狗頭咽喉,此時狗頭正仰著脖子喝酒,毫無防備。紮的深了,刺斷氣管和食道,刀尖直刺進三寸深。此時這突如起來的情況驚呆了一旁倒酒的狗娃,手裏的酒壇落在地上啪的一聲摔的粉碎。接著又是兩聲啪!啪!,狗頭手裏的酒碗和鄭天福手裏的酒碗同時落地。


    為了這一刺,鄭天福兩個月以前就開始天天在家裏練習,拔刀,墊步,前刺,就這一個動作,每天從早練到晚,一直練了兩個多月。練的慣熟了,便拿出自己的積蓄,買了十幾頭羊,兩頭牛,十幾壇好酒,一切預備停當,他去族長家,兩下相見了說道:“我家三弟,騷擾地方,還害死了你爹,後來多虧得獅子山的大王們,為鄉民除害。我自己出資買了些牛羊,想和族長送去獅子山,獻給大王,也表示我的感激之情。”


    族長聽了,也有些將信將疑,說道:“別人說要去感謝獅子山的大王,我還信,你說你要去謝,我還真有些不信,你妻子被他們殺了,你難道不恨,你兒子也被他們殺了,你難道不恨?”


    鄭天福哈哈一笑:“族長,我家三弟殺了那麽多人,大王們殺我妻子,兒子,那也是不得已,隻是想逼鐵腳板現身。我家做的孽,本來就該由我家來還,妻子沒有了可以在取,兒子沒有了在生。這些事情我早就忘了。哈哈哈哈。族長你真是多心了。”


    聽了鄭天福這些話族長信以為真,便同意一同前往,鄭天福之所以要把族長拉來,也是報仇計劃的一部分,當**死三弟的罪魁禍首,便是族長家。


    所以才推他為頭,自己殺死狗頭以後,攪屎棍必然遷怒於他,到時候自己肯定是必死無疑,族長也得一起陪葬。昨天喝酒的時候,鄭天福沒有動手,因為當時看見狗頭和黑鬼對自己還有防備之心。昨天把這些敬酒的話來來迴迴說了十幾遍,每敬一次酒就要說一遍,聽得狗頭和黑鬼攪屎棍,族長,都是耳朵起了老繭子。剛才他又起身敬酒,和狗頭距離一步遠近。當他舉起酒碗說那些陳詞濫調的敬酒話時,滿桌子的人都把頭歪在一邊,狗頭也有些漫不經心,鄭天福暗中看在眼裏,知道時機已經成熟。等狗頭仰脖子喝酒時,墊步挺身便一刀刺在咽喉處,狗頭把酒碗丟在地上,雙手抓住刀,張大了嘴叫不出來,黑鬼和攪屎棍這時候迴頭看時都驚的呆了,畢竟是久經沙場的人,立刻反應過來,黑鬼翻身一拳打在鄭天福太陽穴上,把鄭天福擊飛,落在幾米外一張木桌子上,滿桌的杯子盤子,酒菜,打碎了一地,幾個嘍囉上前把鄭天福按在地上。族長嚇得渾身戰戰兢兢坐在板凳上,一似生鐵澆築,動彈不得。攪屎棍,趕忙扶著狗頭躺下,大聲喊道:“快張鶯哥!張鶯哥!”王石聽見叫喊,從人群裏出來跑過來,趕緊拔掉了脖子上插在的尖刀,將脖子後仰,把氣管拉出少許,不讓血液進入,如果血液進入氣管馬上就會被嗆死。


    攪屎棍連聲問道:“怎麽辦,怎麽辦,你快救救他。你不能死啊!”


    這時候被押在一邊的鄭天福哈哈哈大笑吼道:“狗頭,老子終於殺死你了。你也有今天,我讓你殺我妻兒!,今天老子終於親手殺了你!”接著他仰頭大喊:“兒子,老婆,你們在天有靈,看我幫你們報仇了。你們等著我!,馬上就來跟你們團聚。哈哈哈!”說完不停的哈哈大笑。攪屎棍氣的臉色鐵青怒斥道:“把他關進後山,還有族長,一起關起來,一會把你們千刀萬剮!剖腹剜心!。”


    族長隻叫得苦也,高聲分訴:“大王這不關我的事啊,你可不要亂殺好人。黑頭領你快跟大王說說!”黑鬼沒有說話,嘍囉上前,把族長捆翻在地,押進後邊的山洞裏關了起來。


    王石仔細檢查傷口,尖刀已經切斷了氣管,食道也被切斷了半邊,兩邊頸部大動脈沒有傷害到。雖然暫時把氣管做了處理,但是畢竟食管被切斷了無法醫治,隻能搖搖頭,讓嘍囉把狗頭抬迴臥室,放在床上,慢慢拖著,估計過兩三天才會慢慢被餓死。


    狗頭跟隨攪屎棍十幾年,兩人感情十分深厚,攪屎棍看見狗頭現在這樣飲食不能下,也不能說話,隻能守在床邊,傷感不已茶飯不思,一直拖了四天,到第五天早上狗頭終於咽了氣。攪屎棍痛哭流涕,吩咐嘍囉在聚義廳搭設起靈堂,山寨上下人等具穿孝服,請了道士來超度。


    攪屎棍在聚義廳中間供奉了狗頭的牌位,命嘍囉去監牢裏押出,鄭天福和族長,跪在靈前,兩個小嘍囉按住左右手,攪屎棍手持尖刀,走到鄭天福麵前,把刀叼在嘴上,雙手撕開衣服,露出胸膛,右手拿起尖刀在胸口劃了一條口子,鮮血不住的往外流,鄭天福疼的大叫,嘴裏罵道:“你這個畜生,我死了都不會放過你的!”


    攪屎棍接著又把刀叼在嘴裏,左手捏住鄭天福的脖子,右手從胸膛上的口子裏伸了進去,然後從裏邊一把捏住他的心,使勁往外拉了出來。滿手都是血淋淋的。隻見鄭天福雙眼圓睜,登時死了。


    一邊的族長看見攪屎棍手裏血淋淋的拿著鄭天福的心,放在狗頭的靈位前,然後迴身走了過來,族長嘴裏直叫:“饒命啊!饒命啊!”屎尿流了一地。攪屎棍從嘍囉手裏接過自己的大環刀,來到族長跟前,一招秋風掃落葉,將族長攔腰砍做兩段,族長的上半截身子在地上掙紮了好一會才咽氣,其狀慘不忍睹。


    小嘍囉過來把屍體拖出去埋了,又做了幾日法事,鬧了幾個通宵,把狗頭埋在了獅子山東邊埡口處。


    自從狗頭死後,攪屎棍性情更加暴躁多疑,每次汪牛兒去送飯,必要他先嚐過,見汪牛兒吃了沒事他才吃。對狗娃,稍有不順心,耳光腳尖齊上。


    狗頭出事的時候伍仁還躺在床上不能下地,這幾日慢慢將養得好了,清晨起來在山寨裏四處走動,山林裏雀鳥爭鳴,晨風拂麵格外清爽。在操場上正閑著無事,這會眾人都往餐廳去吃早飯,伍仁也走了過來。李三正在吃飯手裏拿著一個窩頭:“伍大哥,你屁股上的傷好噠,也能下地走路了。”


    旁邊兩個漢子接著話茬說道:“好了,隻怕是好了傷疤忘了痛,又尋思害人呢。”


    狗娃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走來四處找細猴,看見細猴在角落裏和王石在說笑,:“猴哥!大王叫我尋你,馬上去聚義廳,有事情問你。”


    “好的,我吃了飯就去!”


    “你別吃了,還是馬上跟我去吧,最近大王心情不好。等得不耐煩,一會焦躁起來,又要發脾氣。”狗娃在一邊催促


    王石迴頭看見狗娃,臉上青青的腫起一大塊,:“你這臉是怎麽搞的?”


    “昨天真到黴,大王早上起來要喝茶,我馬上提起茶壺就給他倒了一碗,大王端起來一口喝進去立馬噴了出來,把嘴巴燙得不輕。大罵,說我想燙死他。迴頭就給了我幾個耳光。當時我也是沒想起,剛把茶水燒開,都還沒放涼。哎!”


    “這也不能怨你,他那麽大個人了,喝水的時候不知道先試著水燙不燙啊。就敢一口猛的喝進去。”王石安慰道


    細猴站起身跟著狗娃往聚義廳去了,一進來,隻見上首坐著攪屎棍,右邊坐著黑鬼,攪屎棍看見細猴進來,便問道:“我讓你去打探綠堂壩的守衛情況,探聽的如何了?”


    細猴抱拳施禮然後拱手道:“這幾日因為軍師的事情,忙著操辦這些雜事,未能下山。”


    攪屎棍聽了,臉上有些怒色說道:“軍師過事了,要你操辦了什麽雜事,做飯自有廚房,打理這些事務都是黑鬼在操持,我看你分明就是偷懶,不想出力。故意違抗我命令。”


    細猴趕緊分辨道:“小弟那敢,你是不知道,廚房忙不過來,三當家讓我在廚房幫忙,你不信可以叫三當家的來問。”


    攪屎棍聽他說是三當家喊去幫忙了,便擺了擺手道:“這次就算了,你馬上下山去探聽消息,趕快來迴報。”


    細猴出來換了衣服,打扮成一村民模樣,剛走到寨門口。王石就跟了過來,要一同去,細猴說道:“你若要是一起去,你還是先去稟告,攪屎棍,最近他跟吃了槍藥一樣動不動就大發脾氣。你去說一聲,我在這裏等你。”


    “既然你如此說時,我便去說一聲就來。他也沒有不允許的道理。”王石說完走進聚義廳,看見攪屎棍正和黑鬼在議事,抱拳施禮過,:“我在寨子中悶得久了,今天看見細猴要去綠堂壩探聽消息,正好陪他一起走走,也學些本領。特來稟告哥哥一聲。不知哥哥意下如何。”


    攪屎棍聽了,看了一眼黑鬼,黑鬼說道:“三弟一起去走走也好,兩人一起也有個伴,遇到什麽事情正好有個救護。”


    攪屎棍見黑鬼沒有什麽異議,自己也不能說什麽:“你和細猴一路多加小心,凡事謹慎些才好。早去早迴。”


    王石拜別出來,和細猴兩人徑奔李家溝去,此時正是八月份天氣走到李家溝時,已經是巳牌時分,烈日當空烤得大地炎熱不堪,兩人走的口渴難耐,正好在路邊不遠處便是一處果園,裏邊梨子掛滿樹梢。王石便道:“你快看,那邊好大一片梨樹林,去摘幾個來解解渴。”


    細猴道:“不要多摘,隻摘兩個就夠了,免得被人當小偷打。”


    王石一邊往梨樹林中走一邊說道:“吃兩個梨子,有什麽大不了的事。”


    走進梨樹林,在那樹蔭裏摘了一個被枝葉遮擋著的梨子,在衣服上搽了搽,用嘴咬了一口果然味美多汁。真是解渴,又去那枝葉外麵陽光直射處摘了一個被曬的很熱的梨子。走迴來,把熱梨子遞給細猴,:“你看這梨子多大,”細猴接過來高興的咬了一口,果然味美,說道:“好是好吃,就是被太陽都曬熱了。”


    王石家裏原來也有一顆梨樹,父親在時,每次摘梨的時候就說不能吃熱梨,如果吃了熱梨子,就會拉肚子的。必須要把梨子放的涼了才可以吃。剛才王石故意摘了一個熱梨給細猴。


    兩人吃過梨,細猴催促道:“快走把,還有十幾裏路呢,中午到綠堂壩進館子。”說著拽開步,往前走,兩人沿著大路一直走到綠堂壩路口,看見四個鄉勇手裏拿著長矛,在路卡邊的棚子裏坐著乘涼。幾個都是年輕人不認識,看見王石和細猴走到路卡處,兩個鄉勇過來問道:“你們幹什麽的。”


    細猴滿麵堆笑的說道:“我們是李家溝的村民,去街上趕集,旁邊這個是我兄弟。”


    長著一對招風耳的鄉勇打量了他兩個一會:“看你們兩個一個白淨英俊,一個黑瘦,也不像兩兄弟啊。”


    王石說道:“我長的像我媽,他長得像我爸,所以樣子看著不太一樣。”


    坐在涼棚下的一個瘦高個說道:“廢話那麽多,你兩個過去搜搜他們身上帶了家夥沒有。沒帶家夥就放他們過去。”


    這兩個鄉勇走過來,在王石和細猴身上一通亂摸。細猴用手護住襠部道:“你往哪裏摸呢。”


    搜身鄉勇埋怨了幾句,打開木柵欄,放王石和細猴過去了,路過家門前時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門前已經結了很多蛛絲。王石看見李大媽家門開著,沒看見人,估計這會在屋子裏睡午覺呢。兩個人一路來到街上,走過幾戶商家鋪子,就看見前麵挑出一個酒簾子,王石用手指道:“你看前麵有個酒家我們進去喝二兩,正好吃午飯,都餓的前胸貼了後背了。”


    細猴和王石快步走進酒店,進門挑了張新色的桌子坐下,酒保馬上過來招唿道:“你們兩個吃點麽子。”


    王石正要點菜,細猴一抬手:“就來兩碗餛飩。我的要多放點辣椒。”


    店小二答應著就進後廚去了。


    王石小聲埋怨道:“你tm好不容易進一次飯館就吃餛飩?不點幾個小菜。來二兩酒。”


    細猴小聲道:“我們是不能大吃,大喝,不然就不像農民了。會引起別人注意的。”


    王石心裏暗思,這猴子真是心思縝密,暗笑道,估計吃了熱梨子,這麽兩個時辰也該發作了,正思想間,店小二把兩碗餛飩端了上來。細猴拿起筷子夾起就吃,剛把一碗餛飩吃完,坐在板凳上看著王石,王石慢吞吞不緊不慢的細嚼慢咽。


    這時候細猴感覺肚子裏開始翻江倒海響起來。嘩啦啦嘩啦啦。:“不好要拉肚子”。細猴起身走到櫃台邊:“老板,茅廁在哪裏,快!我快憋不住了。”


    店老板笑道,從大門出去左轉,向前直走幾仗,看見一個小屋子上麵蓋著茅草,就是了。


    細猴聽完向門外奔去,王石走到櫃台邊對店家說道:“把紙幣借我一用,”店家櫃台上記賬的紙筆都有,現成的,店老板把筆遞給王石:“你用吧。”


    王石快速的寫了幾行字,折疊了,交給店老板說道:“你快叫人把這封信交給村長石青,事關重大。切不可誤事。”


    店家看王石一臉神秘問道:“你是誰?村長問我是誰送的信,我囊個說。”


    “你就說是王石叫你送的,他就明白了。”


    把信交給了店老板,迴到桌子邊把幾個剩下的餛飩吃了,結了賬,這時候細猴才捂著肚子走到店門口。王石起身從店裏出來,問道:“你這是怎麽了。”


    “不知道是吃了什麽,吃壞了肚子,把我拉的腳都提不起來了。”


    兩人慢騰騰的往迴走,細猴本想在街上在轉轉,被王石催促道:“你拉肚子肯定是受了這暑熱之氣,我們還是快迴山寨。也沒什麽可看的了。”


    細猴一來肚子不舒服,也就懶得在去看,便和王石慢騰騰的往迴走,一路上又在路邊拉了好幾次。走到李家溝實在走不動了,正是申牌時分,細猴道:“我實在走不動了,這太陽又大,在溪水邊陰涼處歇歇,等到太陽下山了在走吧。”


    王石抬頭看看天空:“也好,此時正是申牌時分,在過一個時辰太陽就下山了。這太陽也太毒辣了。”


    二人下到路邊小溪裏,用溪水洗洗臉,此處正被山石擋住了太陽,旁邊剛好一塊大石頭,兩人躺在石頭上納涼。


    店老板看見王石從店裏去了,叫過小二,把信親自送到石青家,石青問是誰寫的,店小二說是王石寫的。拆開信來看時:獅子山土匪商議近日,將從李家溝方向乘坐小舟,襲擊碼頭,務必嚴加戒備,晚輩王石拜上!


    石青看了來書,把村子裏商戶和私塾趙先生叫到家裏,一起商議此事。


    石青道:“據王石信上所說,土匪若是從水路來,我們一點防備都沒有,依你們的意思如何禦敵!”


    一個瘦個子商戶道:“以前土匪來總是從村西頭過來,我們就從碼頭坐船走,現在土匪若是從碼頭突然上來,跑都來不及了。”


    穿著白色綢緞長衫,手裏拿著大紙扇的趙姓客商道:“這攪屎棍一向橫行鄉裏,我們為何不和他抵敵,這麽任由他來去。還有王法嗎。”


    旁邊一個圓頭胖子說道:“趙萬山,你是站著說話不嫌腰疼,攪屎棍,來了你上,我看你怎麽抵敵。那李家溝的趙財主兒子,手裏拿著火槍,被他一刀劈成兩半。誰敢去抵擋。”


    “依你這麽說,那我們就束手就擒,讓他來搶?”趙萬山也不示弱。


    石青用手往下按了按,說道:“你們都別吵,我們是來商量對策的,你們這麽吵也沒有用。”


    這時候私塾趙先生說道:“老夫有一計,不知行不行。”


    眾人都道:“你快講來聽聽。”


    趙先生說道:“既然王石來書,說土匪近日要從水路來攻,但是也沒說具體時間,咋們馬上在河裏多張些麻網,如果土匪從上遊乘船來,也可以先阻擋一會,瞭望塔上要增加人手,一但發現土匪的船隻,及早準備,我們在碼頭上多準備弓弩,打造火槍,把村子裏青壯年都集中起來訓練,到時候土匪來攻,時,盡量用弓弩火槍,不要和他們近戰。”


    石青道:“先生這些說的頭頭是道,訓練鄉勇和指揮戰鬥,這些事情就由趙先生全全管理。各位意下如何。”


    眾人都一致讚同。自此趙先生便著手張羅起來。天天忙著督促打造弓弩火槍,在河道上遍布麻網。


    王石和細猴一直等到太陽下山了才從石頭上翻身起來,從李家溝小路一直上山,走了十來裏山路迴山寨時天已經黑透了,剛進寨門,黑鬼正在巡視,見是王石和細猴,說道:“三弟,辛苦了,你們此次還順利吧。”


    細猴道:“別提了,把我一路拉的,不知吃壞了什麽東西。現在腳都提不起來了。”細猴說著往宿舍去了。


    “大哥準備幾時去綠堂壩?”


    “等你們消息,在做商議。你也累了早點迴去休息,明天在到聚義廳說話。”黑鬼說著抱拳,然後又往別處巡視去了。


    王石覺得肚饑,便走到廚房,敲了敲門,汪牛兒剛睡下不耐煩的道:“tm的老子剛睡下,誰又來敲什麽敲。”


    “是我,張鶯哥,才迴來,肚子餓了,進來找點吃的。”


    汪牛兒隻得起來開了門,王石進來,看見鍋裏還有些粥,舀了一碗,尋了些晚上的剩菜。吃了兩碗,從廚房出來,徑奔臥室去,路過過攪屎棍的門口,攪屎棍門大開著,正坐在裏邊的椅子上喝酒,看見王石走過來,便喊道:“三弟!進來喝兩杯。”


    王石邁步進來,狗娃拖過一個木凳子放在攪屎棍右手邊上,王石坐下,狗娃上來斟酒,和攪屎棍連喝了三碗,王石道:“小弟不勝酒力,有些醉了,不能在喝了。”


    “你不行,才喝了這麽兩碗就醉了,酒量是練出來的。我得好好給你練練酒量。”攪屎棍隻顧勸酒,又喝了幾碗,攪屎棍問道:“此次去綠堂壩情況如何。河道有無防守。”


    “我們這次去,沒看見河道有防守,可是從李家溝到河邊還有那麽遠一段路,李家溝附近又無碼頭,哪裏來船隻給我們用。”


    攪屎棍聽了哈哈大笑:“賢弟你不知道李家溝河邊一帶長著很多竹子,到時候我們就砍竹子紮竹排,不就可以坐著竹排順流而下了嘛。”


    王石聽了原來攪屎棍心裏打的這個算盤。推說醉了要迴房休息,從屋裏出來,有些蹌蹌踉踉,攪屎棍看見王石走路好似蛇行,不禁哈哈大笑,讓狗娃扶著迴去。


    進門時張成富已經睡了,狗娃敲門,張成富起來開了門,聞見王石身上一股子酒味:“喝這麽多酒,小心醉死了。”說著接過來,把王石扶到床上躺下。:“行啊,今天晚上看你喝醉了的份上,讓你睡床,我睡地上,”然後就去把席子拿來鋪在地上。把門閂插好,躺在席子上睡下。睡到半夜突然覺得腿上冰涼冰涼的什麽東西,伸手摸時好像有酒杯粗細。張成富睡眼朦朧的起來看,原來是一條大蛇,一口咬在大腿上,張成富啊的一聲尖叫,把蛇丟在地上,抄起旁邊的掃帚一陣亂打,王石聽見叫聲從床上坐起來看見張成富以經把蛇打死了,在看他腿上兩個血印子。


    王石趕緊對傷口做了處理,還好上次去磨盤山采的草藥沒用用完,拿來給他敷上。


    “我怎麽這麽倒黴!”張成富哭喪著臉說道


    原來伍仁上次沒有暗算到王石,卻把張成富暗算了,從這件事以後便知道了,王石不睡床上,剛才在演武廳看見王石從攪屎棍屋裏出來睡覺去了,便把一條裝在竹筒裏的蛇拿出來,從王石門口的門縫下放了進去,蛇從門縫一進來就爬到了張成富腿上,他用手去抓,就被蛇給咬了。


    伍仁放完蛇往迴走,剛好撞見去茅廁的汪牛兒。第二天早上王石去廚房,說起昨天晚上張成富睡在地上被蛇咬了的事情。汪牛兒道:“難怪昨天我晚上,我去上茅廁碰見伍仁從你門口邊過來。”


    原來又是伍仁,王石打定注意必須先除掉他,不然指不定那一天就被他給暗算了。隻是一時又沒有什麽計策。前兩次都是狗頭把他保下來了。現在狗頭總算死了。


    一晃又過了十幾天,看看快到中秋節了,天氣炎熱幹旱起來,每天要安排一人到廚房挑水,這一日剛好輪到伍仁。伍仁先出去挑第一挑水倒在水缸裏,便又挑著水桶往水井去,王石也從廚房擔了一擔桶,從寨門出來,跟到伍仁後邊。看看到了水井。伍仁迴頭看見王石跟了上來。從肩上把水桶放下來,說道:“你是什麽意思。”


    王石走到麵前也把水桶放在地上說道:“你幾次三番的暗算我,今天咋們兩個就做一個了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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