攪屎棍剛把狗頭一行人送出大寨門口,隻見伍仁從操場那邊跑了過來口裏高叫“軍師請留步!”


    狗頭聽見伍仁叫喊,便停住了腳步,對攪屎棍說道:“此去正愁沒有大將可用,此人是來給我薦人來了。”說完哈哈大笑。


    伍仁跑至近前:“軍師!大王!”說著向二人一抱拳。


    攪屎棍疑惑的問道:“你小子不在前廳玩牌,又憋著什麽屁!”


    伍仁笑著說道:“那鐵腳板,連黑頭領都不是他的對手,軍師雖說是足智多謀,你沒聽古人說嘛,蜀中無大將廖化做先鋒!,諸葛亮謀略雖高,沒有大將可用,也難成事。”


    “你是要毛遂自薦?”攪屎棍不耐煩的問道


    “所薦之人不是我,我的身手自比黑頭領差遠了。”


    “有什麽屁快放,別賣關子!”攪屎棍催促道


    “我要說的人,是張鶯哥!”


    “我看你小子,是想公報私仇!我說你沒憋什麽好屁!那張鶯哥能打的過鐵腳板?”攪屎棍白了伍仁一眼


    “大王還記得曾劫迴幾麻袋鐵核桃吧!”


    “啊!怎麽了。是有這事!”


    “那麽硬的鐵核桃,輕輕的就被張鶯哥用手這麽一按,殼都碎成了渣。”伍仁一邊說,還用手做了一個下按的動作。“我就聯想到賴子的死,他頭上皮毛未損傷半分,頭蓋骨卻被打的粉碎。他說是張胖子幹的,張胖子會有這個身手嗎?”


    “所以你就去偷了倉庫的黃金來嫁禍給他。”狗頭說道


    “這山寨裏,恐怕除了大王你,功夫最好的,就是這張鶯哥了,他可是真人不露相!,這次把張鶯哥帶去,一來可以用鐵腳板逼他出手,二來軍師也多了員虎將。大王,軍師,你們覺得我這主意如何!”


    攪屎棍和狗頭聽了哈哈哈大笑,:“伍仁,你可是真夠陰的,其實你就是想借鐵腳板之手,幫你鏟除仇人。這一招借刀殺人之計真是妙啊!”狗頭說完大笑。


    接著攪屎棍讓狗娃去把王石叫來,讓他和軍師一同去,王石看見伍仁站在寨門口,心裏就明白了,早先就沒說要他去,肯定又是伍仁使的壞!,想用此計逼他出手,若是不出手,必被鐵腳板所殺。一出手,自己手上的絕技就無法隱藏了。又不能不去,隻得跟著狗頭一行徑奔龍頭溝而來。


    到龍頭溝時以是黃昏時候,眾人安歇在族長家,狗頭和王石進屋看視黑鬼,狗頭在床邊喊了好幾聲,黑鬼才慢慢蘇醒過來:“軍師,你也來了,我……”


    “你什麽也別說了,好好養傷,這次我把張兄弟也帶過來了,他會給你治傷的。”


    王石上前,解開被子,看見腹部綁紮的紗布已經被染紅了很大一片,用剪刀把紗布剪開,拿掉上麵敷的草藥,草藥已經浸滿了血,把草藥小心弄掉,看著口子時,張開又半寸餘,兩邊的肉向上翻開了:“這必須馬上縫合,沒有麻沸湯,你得忍著了。能行嗎?”


    “行啊!,若是叫一聲,也不算好漢!”在黑鬼微弱的聲音裏透出一絲鋼氣。


    王石準備了四盞油燈,分幾個方向,讓四個嘍囉舉著,然後找來一顆縫衣服的鋼針,找來新棉線,用酒浸泡過吧鋼針在油燈上燒了一下,穿上消毒過了棉線,開始縫合傷口,每一次用針穿過兩邊的肉,黑鬼疼的緊咬牙關,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停的往下淌。但是嘴裏沒有哼出一點聲音。一共縫了六針。王石用衣袖抹了抹自己額頭的汗說道:“縫合好了,這刀要是在往裏紮半寸,就把腸子刺斷了,那就沒辦法了。”


    外用消腫涼血之藥,敷在傷口上,內用去淤活血止痛之藥,煎湯服下。漸漸傷情好轉,飲食如常。


    狗頭初來之時,沒有什麽動作,隻把幾個嘍囉吩咐去鄭家,探聽村民們平時都有些什麽言論。過了兩天,去的嘍囉迴報,:“現在滿村的村民都怨恨鄭財主家,特別是被鐵腳板殺死了丈夫的寡婦,每天都散布言論,鼓動村民要把鄭財主來償命。隻是沒有人來出這個頭。”


    狗頭吩咐個頭高大身形魁梧的嘍囉,:“去把弟兄們叫進來,我有話說”。不一會兒眾人都聚集到堂屋,狗頭坐在北麵靠牆的椅子上:“張兄弟馬上帶十個弟兄,去把鄭財主一家捆了。我隨後就過來。若是誰敢反抗,就地處決。”


    王石領命而去,剛到鄭家,鄭財主從屋裏迎出來,抱拳施禮。:“有勞!辛苦你們了,為了村民的安危,如此勞動眾大王。”


    王石站在門口用手一揮:“綁了!”後麵嘍囉上前一把按翻在地,用麻繩結結實實捆了起來,闖進院子裏,挨個房間搜人,把鄭家老小十幾口人全部捆了個結結實實。


    鄭財主高喊冤枉:“大王,雖然殺人的是我家天祿,可是我們沒有殺人。你綁我們也沒用啊。”


    王石看見鄭家老小都被綁在院子裏,於心有些不忍,:“綁你們是軍師的意思。我也是奉命行事。可能是因為你們是鐵腳板的家人,不綁住你們,擔心你們會去給他偷偷報信。等抓住了鐵腳板,你們也就自然沒事了。”


    鄧天壽,鄧天福的妻子,已經哭成一團,:“都是你這不成器的兄弟,還得我們跟著受苦!”埋怨一迴哭一迴。


    王石命幾個嘍囉看守住,自己出來走到堂屋,在正中一把椅子上坐下,叫過一個嘍囉去灶下做飯。不一會狗頭也帶著五個人走了進來,二人見了禮坐下狗頭便說道:“我剛才已經寫了數十張檄文,吩咐兩個兄弟去四處路口,張貼,想那鐵腳板看了,必定會來救他父母兄弟。後邊的事情就靠張兄弟了。”


    “軍師,黑頭領都打不過他,我怎麽是他的對手,恐怕會辱沒了山寨威名。”


    “張兄弟,我們明人不說暗話,你有幾斤幾兩,我早就看在眼裏了。若是你把鐵腳板殺了,賴子的事情,我們都不在追究,山寨裏在添一把交椅,你就是三當家。”


    王石知道說什麽都沒用,便問道:“鐵腳板什麽時候來?”


    狗頭看了一眼王石迴頭說道:“如果他看了檄文,今晚可能就會來,若是今晚不來,我也有辦法逼他現身。”


    原來狗頭寫了一篇檄文:自我大王開山立寨,方圓百裏無不誠服,敢有捋其纓者,如趙公被刀劈兩半。官府不敢征賦稅,人民安樂河清海堰,風調雨順,感恩戴德。


    龍頭溝鄭天祿自號鐵腳板,自不量力,為害一方,打殺我山寨兄弟,此仇必報之而後快。今已擒捉,鄭財主父子老小,於明日午時開始,每天在龍頭溝曬穀場殺一人,直至鐵腳板親來伏罪,若是真好漢,便不會連累家人無辜遭戮。自來承罪!


    王石看了一張檄文道:“若是他不來,難道你真的要一天殺一個人?”


    “那也沒辦法,隻得殺。”


    下午,狗頭便讓人埋伏在屋子四周,隻要發現,鐵腳板馬上放弩箭。在屋裏房梁上都安排了人,隻要鐵腳板來救人,就用弩箭射。卻把王石穿上鄭財主的衣服,把頭發蓬下來,染成花白色,用麻繩虛捆在身上。低頭坐在屋子裏,把鄭財主堵住嘴巴,捆的結結實實的,在臥室的床底下挖了一個兩米深的坑,把鄭財主扔進裏邊,蓋上木板,上麵在複蓋上土,踏的緊實。晚上狗頭就睡在上麵的床上,屋梁上有兩個嘍囉,各持弩箭。屋前屋後都安排下了人。門口兩人把守。


    眾人緊張了一夜,鐵腳板並沒有來。原來鐵腳板看到了檄文,在附近鬆林裏觀望,因埋伏在屋頂上的嘍囉,半夜起身去茅房上廁所。被鐵腳板看見,索性就悄悄走到後院上麵一顆大鬆樹裏藏起來,從這裏剛好可以看見茅廁。每個人去上茅廁都能清楚的看見,一夜之中來來去去上廁所的嘍囉很多,屋子裏埋伏了多少人鐵腳板已經了然於胸。若是貿然衝進去,豈有不中了埋伏的。


    吃過早飯,狗頭讓嘍囉把鄭天福的兒子押到曬穀場上,曬穀場上圍滿了看熱鬧的村民大家夥看見把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孩背剪綁了雙膝跪地,後邊站著一條大漢,光這身子,頭上勒一條紅抹額,下穿黑色長褲。手提一把大砍刀,周圍站了五個嘍囉,軍師狗頭在曬穀場東麵擺了一張桌子,小嘍囉擺上茶來。狗頭一邊喝茶,一邊看了看日頭,下邊村民有膽大的便嚷道:“這麽大個孩子,你們也殺,要不得。”其餘村民便附和道:“鐵腳板殺人,你們就殺鐵腳板嘛,幹嘛殺一個小孩。又不關他的事!”


    狗頭便大喝道:“誰不服,站出來,有種的就到我跟前來跟我說!說不定我還真能放了這孩子。”


    隻見從村民裏走出一個二十來歲,身穿一身麻布短褂的男子,弓著腰。走到狗頭案桌前小聲膽怯的說道:“我看就把孩子放了吧。”


    狗頭仰著頭坐在椅子上,打量了一下來人,高聲說道:“你不服是吧!來人!把他捆了,一起砍!”狗頭話音剛落,兩旁嘍囉上前一把將這村民揪翻在地,按住跪在男孩旁邊。狗頭高聲問道:“還有沒有不服的,還有嗎?”這時候周圍看熱鬧的村民嚇得不敢答言。


    抬頭看看太陽已經當頂,狗頭一聲斬令下,站在後邊行刑的嘍囉舉起大刀噗呲一刀。男孩的人頭滾落在地,鮮血噴濺的四周的地麵都紅了一大片。圍觀的村民嚇得用手捂住眼睛。大漢在後抬起右腳在男孩背上向前一蹬。


    被按著跪在一旁的青年男子,看見地上男孩的人頭,眼睛直直的看著自己,嚇得當時就尿了。嘴裏直喊饒命!在後邊按著肩膀的嘍囉聞到一股尿騷味,低頭看時地上濕了一大片。:“軍師,他都嚇尿了。還殺嗎?”兩個嘍囉說完哈哈大笑起來。


    從路口人群中跑出來一個七十多歲滿頭白發的老婦人,一把抱住這男子,:“兒那,你這是怎麽了。快跟娘迴去。”看見按著他的兩個嘍囉拉住不讓走,苦苦哀求道:“我兒子不懂事,沒見過世麵,說錯了話,你就原諒他這一次,以後在也不敢了。我給你磕頭賠罪。”老婦人邊說邊磕頭。把頭都磕破了,額頭上滿是血。兩個嘍囉都迴頭看著狗頭。狗頭看了這老婦人,想起了自己的母親,若是自己被綁在刑場,也一樣會這樣。不禁同情起這老媽媽來。但是也不能就這麽放了。便說道:“念你是初犯,死罪就免了。拖下去打十棍。”


    兩個嘍囉把男子拖翻在地,旁邊行刑的大漢抄起一根棗木棍,高高舉起就要打,這時候老婦人趕忙趴在兒子身上,雙手抱著兒子,說道:“你們要打就打我吧,我沒管好他。你們別打他。打我!打我!。”


    高高舉起的木棍沒有落下去,手持木棍的鐵漢,刀架脖子上也不會掉淚,看見老婦人滿頭白發,不顧一切的保護兒子,不禁想起自己母親,感動的淚水在眼圈裏直打轉。狗頭見此情此景真是不好收場。叫兩個嘍囉把老媽媽架開,然後招手把行刑大漢叫過來附耳低言道:“下手輕點,裝裝樣子就行了。”大漢領命,高高舉起輕輕落下,雷聲大雨點小的,打了十下。狗頭把男子叫到桌案前說道:“今天看你母親麵上,饒你這一次,以後在敢放肆,定不輕饒。”說完讓老婦人領迴去了。


    如此一連殺掉了鄭天福的兒子和妻子,今天準備拿鄭天福開刀,一大早上把鄭天福押到曬穀場上,候至午時,狗頭一聲斬令下,行刑的嘍囉高舉大刀。膽小的趕快用手捂住眼睛。


    四周圍滿了看熱鬧的村民,磨盤山的,秋賒丫的,李家溝的,周圍幾個村的人都來看,正聽見狗頭一聲斬令下,行刑的嘍囉剛把刀舉起,還沒落下,從曬穀場北麵山林裏,一條人影飛下,在幾個圍觀人的頭上踩了兩腳,飛身掠過,落在場中,行刑的嘍囉頭已經從脖子上滑落下來,掉在地上,打了幾個滾。沒有了頭的身體鮮血從脖子直往外噴,好一會兒身子才撲的往後倒了下去。


    其餘嘍囉馬上都退到了狗頭的桌子前麵,手裏拿著大刀,刀尖衝著來人。但見此人身長八尺,穿著一條短褲,赤腳。左右手各持一把匕首。渾身肌肉遒勁。菱角分明。眼睛看著狗頭,目光向野獸一樣泛起了淡淡綠光,看得狗頭不禁打了兩個寒顫。狗頭問道:“你就是鐵腳板。”


    “正是小爺。你不是發檄文要找我嘛,我今天來了。看你能奈我何。”


    鄭天福從地上站起來看著鐵腳板道:“你還來救我幹什麽,我兒子媳婦,都被殺了,前天昨天,你怎麽不來救她們。”


    “我為什麽要救她們,再說了,我被族長和村民背著磨盤石去沉水塘的時候,你來救過我嗎?今天我來,這裏不是為了救你,隻是因為你是我兄弟,不能讓外人來殺。”說著話用手裏的匕首輕輕一揮,劃斷了鄭天福身上的麻繩。


    “我今天來了,你們幾個誰敢跟我打。”鐵腳板藐視的看著狗頭和五個嘍囉,用手裏的匕首指著說道。


    五個嘍囉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發聲喊,一起舉刀衝了過來。看看衝到近前,隻見鐵腳板頭向地上往前一個翻滾,已經從中間一個嘍囉襠下穿過,這個嘍囉正遲疑,鐵腳板怎麽不知去向,還在楞神,隻覺得襠部鑽心刺痛,鮮血已經從裏邊噴濺的把褲子都染紅了,血不停的順著大腿往下流。哎呀!一聲丟掉手中刀,用雙手捂住襠部坐在了地上。鐵腳板從襠部穿過時在小嘍囉襠部猛刺了一刀,接著一個縱步從後邊把左邊兩個嘍囉每人後心一刀,直插心髒。可憐三個嘍囉都沒看清鐵腳板的身形,便死了。其餘兩個嘍囉看見一眨眼之間三個人已經倒下,趕忙拔腿就往迴跑,隻見狗頭飛快的跑在前麵。


    鐵腳板沒有去追趕狗頭,隻是上前對鄭天福說道:“跟我走!”大踏步在前,從曬穀場的大路走出去,兩邊圍觀群眾看見他過來都向兩邊奔跑避讓。鄭天福跟在後邊。


    走了一段大路,折返身向北走,走了幾裏地,來到龍頭溝山崖邊,下邊就是,龍洞。從山崖上繞下來,走到龍洞邊,鐵腳板說道:“跳下去!”


    “你要我死,幹嘛不讓他們剛才把我殺了,卻要我跳水死。”鄭天福氣憤的說道


    “我不是要你死,這龍洞,看上去深不見底,以前也沒人敢進去,我現在就住在裏邊。其實裏邊沒有水,泉水隻是裏邊的一條暗河。暗河裏有魚,可以吃。我這就帶你進去。”


    鄭天福將信將疑的看著他。鐵腳板上前一把提住他的腰帶,一頭鑽進了龍洞的水潭裏。鄭天福感覺被他一直在水裏拉著向前,眼看憋的肺都要炸了。正不知道還要在水裏潛行多久。突然就被一把拉出水麵。睜開眼睛四周漆黑,鐵腳板吩咐了一句:“到了,不要動。”然後就聽見他走到旁邊把燈點了起來,仔細看四周好像一個石室,在石壁上掛著一盞油燈,進來的水路就在前麵一條暗河從洞底深處延伸出來,在通過外邊的出水口流到龍頭溝的溪裏。幾條小魚在腳前麵的暗河裏遊來遊去。


    鄭天福不禁感歎道:“原來這裏邊真是別有洞天。沒有過人的膽識,和水性,誰能夠進的來。”


    “從水塘裏逃命出來,我就躲在了這裏。”鐵腳板一邊,把從暗河裏抓來的魚,用刀剖去內髒,一邊清洗。


    “你雖然把我救出來了,可是明天他們還會殺其他人。你明天會去救他們嗎”鄭天福關切的問道


    “你放心,明天,他們不敢再到曬穀場上去殺人了。今天已經嚇破了他們的膽。”說著話遞過一條洗幹淨的生魚給鄭天福,自己把一條魚放進了嘴裏。


    “怎麽!就吃生魚,你不怕生病嗎。這生魚怎麽吃?”鄭天福接過魚,皺著眉頭說道


    “這裏邊沒有可以生火的柴草,隻能吃生的,這魚生活在暗河裏,很幹淨,吃生的沒事。你就將就著吃吧。”說完,走到油燈旁邊,一塊石板上躺著睡下了:“我先睡會。你別吵。”


    鄭天福皺著眉頭尖著牙齒咬了一點點魚肉,感覺這魚不像平時吃的魚那麽腥。不一會竟然把一條小魚吃完了。


    狗頭和兩個嘍囉跑迴來,迴頭看鐵腳板並沒有追來。坐在堂屋的椅子上稍微定了定心神。王石從裏屋出來,看見去的嘍囉隻迴來了兩個,狗頭又這麽狼狽。便已經猜到,肯定是鐵腳板來搶人。


    狗頭喝了兩口茶,喘著氣說道:“今天真險!,差點沒了命。”休息了一會,叫來兩個嘍囉:“去把曬穀場上被殺弟兄的屍體掩埋了。”


    “這曬穀場是不能去了,那個地方不適合埋伏。還得等他來這裏。”狗頭自言自語的說著。本來打算把鐵腳板逼出來,在曬穀場上幾個嘍囉一起上去,把他殺死。沒想到,鐵腳板身手這麽矯健。跟著去曬穀場的六個人,都是平時跟著狗頭的親信,在山寨裏,功夫都算好的精英。雖然單個身手不如黑鬼,但是幾個人聯手,也不容小覷。沒想到和鐵腳板一交手就死了三人。今天親眼看見,簡直有如鬼魅一般,太快了。


    看來隻有用外鬆內緊之計,把屋頂上的人都撤下來,外麵也不站崗放哨了。人都埋伏在屋裏房梁上,床底下,櫃子裏。等著鐵腳板來救他父親。一連過了幾天毫無消息,一切風平浪靜,聽去趕集的村民迴來說,在青杠林的路上又有一個男子被殺了。屍體也是被掏去心髒和苦膽。估計又是這鐵腳板幹的。


    狗頭吃過午飯,躺在床上睡午覺,怎麽也睡不著,想了好一會,叫進來倆個嘍囉寫了一張告示,讓小嘍囉抄了十幾張,拿出去四處張貼。


    告示:五月三十日,在曬穀場處斬鄭財主全家,以示懲戒。


    五月三十日就是三天後,王石看了告示進門來見狗頭說道:“上次去曬穀場,就折了四個弟兄。怎麽又去曬穀場。若是鐵腳板在來劫人。我們怎麽抵擋。如果用弩箭亂射必然傷及周圍村民,而且距離那麽近,這鐵腳板身形快。很難射中。”


    狗頭笑道:“張兄弟,到時候就看你的了。”


    “我可真是一點把握都沒有。”王石皺著眉頭


    五月三十號早上,十幾個嘍囉押著鄭家幾十口人一路來到曬穀場上,在曬穀場中間狗頭命人並排栽下了十幾個木樁,把鄭家人綁在木樁上,麵朝北山坡。每個人嘴巴都用布片緊緊勒住,無法出聲,中間單獨立了一根木樁,上麵綁著鄭財主。狗頭把桌子依著以前的樣子擺好。隻見鄭財主頭發蓬鬆亂糟糟的遮著臉。後麵站了一條大漢,手裏舉著大刀,刀把上的紅綢被風吹的向後飛舞。好像等不及要砍人一樣。


    曬穀場上周圍站滿了看熱鬧的人。小聲議論。狗頭看看已經快到午時,站起身,喊了一聲斬,後邊的大漢正要舉起大刀,就看見從北麵山坡鬆林裏一條人影快速飛馳而來,在圍觀的人頭上踩了兩步已經直奔這邊來了,這行刑的漢子拔腿就跑,狗頭和場上其餘的嘍囉都一道煙往迴跑。鐵腳板正要來殺站在鄭財主後邊的漢子,沒想到他跑的這麽幹脆,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哈哈哈,上次被我嚇破膽了,今天看見小爺跑的比兔子還快,算你識相。小爺今天就饒了你們狗命,”說完哈哈大笑,看看柱子上綁著的家人,:“別急,我一個一個的來放。”說著徑直走到鄭財主麵前雙膝跪下,磕了兩個頭,:“孩兒不孝,才連累你了。”說完看了看綁在柱子上的鄭財主,滿麵被頭發遮住了,好像臉很花,隨即用手上的匕首劃斷綁縛的麻繩。把匕首插進腰帶上,低著頭用手來扶鄭財主,突然鄭財主揚起右掌,天王蓋頂,啪,一聲悶響,鐵腳板口鼻出血,倒在了地上。


    原來這個鄭財主是王石假扮,趁鐵腳板來救他,不防備之時突然出手,使出絕技,擊碎他的天靈蓋。周圍圍觀的老百姓被搞懵了,隻見王石把臉上的頭發向後捋順,露出真容。才明白是怎麽迴事。


    狗頭讓王石假扮鄭財主,此時他便跑開了,若是王石沒有把鐵腳板打死,必然被鐵腳板打死,這樣也沒什麽損失。若是王石把鐵腳板打死了,山寨的名聲更是大震。王石殺死賴子的事情便得到了證實,迴去在慢慢調查他的底細不遲。


    在遠處觀望的小嘍囉,看見王石得手了,高聲大喊:“軍師,張兄弟得手了,鐵腳板被打死了,鐵腳板被打死了。”一口氣跑到族長家裏,進門把這個好消息告訴黑鬼,黑鬼聽說張鶯哥把鐵腳板打死了,高興了一下,反而心裏很悵然起來。一來,自己被鐵腳板差點殺死,現在鐵腳板卻死在了張兄弟手裏。手下弟兄們,還不都要說自己功夫不如張兄弟嘛。後來聽說軍師讓張鶯哥假扮鄭財主,趁其不備,一掌擊碎了他的天靈蓋。弟兄們去檢查鐵腳板的頭,天靈蓋的骨頭都碎成了渣。


    當時在曬穀場,打死鐵腳板以後,王石,立刻就返迴了鄭家,從床底下把鄭財主放了出來。換上自己的衣服。梳洗過,狗頭上來抱拳,兩人互相施禮,兩邊坐下。狗頭便道:“張兄弟果然武藝高強,打死鐵腳板。為鄉民除害,為山寨增輝,真是可喜可賀!”。


    “軍師過譽了,還是仰仗軍師妙計,才能成功,這首功當是軍師。小可怎可貪天之功據為己有。”


    倆人互相謙讓了一會,黑鬼這時從門外走進來雙手抱拳道:“賀喜賀喜,軍師妙計,張兄弟好功夫,除掉了鐵腳板。”說著和王石對坐了。


    手下一小嘍囉進來問道:“鄭財主家的人怎麽處置!”


    狗頭道:“都殺了吧!”


    王石趕緊起身攔住:“軍師,既然鐵腳板已死,就不用在殺人了。何必在亂殺無辜。”


    黑鬼看見王石這麽說,也跟著勸道:“還是算了,這鄭財主平時也不敢和我們為敵。都很殷勤的。放他一條生路也是積陰德。”


    狗頭見他二人都要放,便讓小嘍囉把人都放了,就在鄭家擺起酒席,慶賀宴飲至更深方散。鄭財主聽說鄭天祿已經被打死了,心裏難過極了,曲意奉迎。


    第二日一大早,兩個嘍囉抬著黑鬼。狗頭在前和王石,帶著隊伍,歡歡喜喜迴山寨。


    攪屎棍相見了,狗頭說道:“這次多虧了張兄弟一掌打死了鐵腳板,我事先和張兄弟說過,等打死了鐵腳板,便推他坐第三把交椅。大王意下如何。”


    “既然軍師都這麽說了,我還能不答應嗎。過兩天選個黃道吉日,張羅此事。”攪屎棍說完哈哈笑道。


    黑鬼坐在狗頭對麵有些悶悶不樂,隻是見他們笑時也陪著笑,攪屎棍看在眼裏。說道:“黑頭領,這次你也辛苦了,還受了傷,這鐵腳板確實很厲害,張兄弟能打死他,也還是多虧了軍師妙計相助,你也不必煩惱。若是叫張兄弟和他明打,未必是他對手。所以呢,你還是二當家,讓張兄弟做三當家。你沒有什麽意見吧。”


    黑鬼的心思被攪屎棍看穿了,覺得不好意思,趕忙說道:“怎麽會呢,軍師和大哥都同意了,我能有什麽意見。在者張兄弟功夫也不錯。做三當家,山寨裏的兄弟誰敢不服。”


    從聚義廳出來,剛走到廚房門口就被李三,趙四,王五,張成富等人圍住,纏著問東問西。王石又把怎麽打死鐵腳板的經過講了一遍。伍仁看見王石正在和他們講事情經過、在旁邊遠遠的聽了一會,便去前廳,看見這次去龍頭溝的幾個嘍囉在打牌,便上前打招唿一起玩了幾把牌,說道:“給我講講,那鐵腳板是怎麽死的。”


    其中一個黑大個說道:“當時我就在遠處觀看,就看見張兄弟趁,鐵腳板不注意,突然用右掌在他頭頂天靈蓋上一拍,鐵腳板就倒在了地上了。”


    “你們仔細檢查鐵腳板,到底死了沒?”伍仁繼續追問道


    “這還用你說,我們走過去摸他頭頂時,頭蓋骨都碎成渣了。”


    伍仁從前廳出來一路直接就進了攪屎棍的房間,剛一進門,攪屎棍便問道:“你幹嘛。”


    “這次鐵腳板被拍碎天靈蓋,殺死賴子的人就是張鶯哥,大王你可要為我做主,殺掉他給賴子報仇!”


    “算了,人家這次打死了鐵腳板,也是為山寨立了功,我要是把他給殺了,弟兄們怎麽想,我怎麽服眾!知道的說是為賴子報仇,不知道的說我嫉賢妒能。傳揚出去,說我不是好漢。報仇的事情以後在說吧。”攪屎棍停頓了一會,繼續說道:“你迴去吧,別沒事找事。”


    說完揮了揮手,伍仁隻得出來。汪牛兒從廚房出來看見王石迴來了:“你總算迴來了,整天被他們罵死了。今天說我菜做鹹了,明天說我菜做淡了,這些王八蛋真不好伺候。這下好了,你迴來了,還是你做飯吧。我也省得落埋怨。”


    王石哈哈笑道:“汪兄弟得好好學學廚藝。”


    伍仁卻走進廚房對著王石說道:“現在你還有什麽可說的,你為什麽要殺賴子。”


    王石假裝鎮定:“你那隻眼睛看見我殺賴子了。我不是說了嘛,賴子真不是我殺的。你怎麽就不信呢。”


    “鐵腳板頭蓋骨被你用手掌擊碎就是見證,你賴不掉!”


    這麽一說,一旁站著的李三,趙四,王五,汪牛兒,張成富都看著王石。


    伍仁咄咄逼人的說道:“現在沒話講了吧,來!你有種就在拍死我。”說著就用頭往王石身上頂了過來,李三,他們把伍仁拉開了。都勸解道:“人死不能複生。或者張兄弟也有什麽難處呢。”說著,把眼神又轉迴來看著王石,意思好像是在問詢。王石說道:“這手掌功夫能擊碎頭骨的人多了。我都說了,估計是張胖子殺的,你即便硬要說是我殺的,你也得把張胖子找來和我對證嘛。”


    “是啊,伍兄弟你也不能亂冤枉好人,等你把張胖子找到了,在來和張兄弟說理不遲。”


    張成富在一旁突然惡心想吐,忍不住用手摸了摸胸口。李三問道:“你咋了,怎麽受風寒感冒了嗎?”


    王石心裏暗暗好笑,張胖子反正都死了,我看你上哪裏找來和我對證。伍仁見他如此說便說道:“好,你等著,等我找到張胖子,看你怎麽賴!”說完氣憤憤的往前廳去了。


    吃過晚飯張成富走到廚房來,王石擺上酒菜,兩人對飲。酒過三巡,張成富小聲說道:“我現在一聽見張胖子,三個字就犯惡心。以後別在我麵前提他。”


    王石聽了笑的前仰後合,:“我就不該告訴你,你就跟他們一樣當著牛肉吃了。”說完哈哈大笑起來。


    “你真夠損的!”兩人正飲酒間,李三趙四王五從門外進來。:“哈哈,你哥兩又在一起偷酒喝,咱們兄弟也來討兩杯酒吃。”王石去旁邊拖過兩條長凳,眾人圍坐在灶台邊,勸了幾杯酒後,王五說道:“聽說過兩天,就要辦酒席慶賀張兄弟坐三當家的位置。若是坐了三當家,你還在不在廚房做飯呢。”


    “你不做飯,兄弟們可是吃不慣。”李三接口說道


    趙四便說道:“張兄弟都坐了三當家的,還呆在廚房做飯嗎。那不是委屈他了。”


    “不管做什麽,我還是在廚房做做飯,這樣至少每天想吃什麽就吃什麽。弟兄們也吃慣了我做的飯菜。”王石說完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鄭天福,看見兄弟鐵腳板鄭天祿,從水裏鑽了出去,臨走的時候說是去救父親和哥哥,一出去就沒了消息。也不知道外麵是白天還是黑夜,每天餓了就去暗河裏抓魚吃,過了很久,一天掛在石壁上的桐油燈,慢慢的快熄滅了,走過去看時,裏邊已經沒油了,看看洞裏漸漸暗下來,又過了好久,眼睛慢慢適應了黑暗裏的環境,能看到有微弱的光線從水裏透出來,想來是洞外的陽光,折射進來的。也不知道家裏人到底怎麽樣了,索性深吸一口氣,一個猛子紮進水裏,跟著光線,往外鑽,好一會,已經達到了肺的極限,快要被憋死了,終於浮出了水麵,深吸了幾口氣,看看外邊正是中午,陽光照的地裏莊稼垂頭喪氣。四周一陣陣熱浪撲麵而來。從水裏爬出來,小心翼翼的往家裏走,一直走到門口,沒看見獅子山的土匪。走進堂屋,看見父親坐在正中的椅子上打瞌睡,上前叫醒父親。鄭財主看見是兒子,父子倆抱頭痛哭,家裏人聽見哭聲出來看,看見是鄭天福,也都一一見過,眾人收淚,鄭天壽問道:“那日聽說要斬你,後來又聽迴來的土匪說,你被三弟救走了,到後來三弟被打死了。我們也不知道你下落,都以為你也不在人世。你快說說這些日子你去哪裏了。”


    “自那日被三弟救走,一直藏在龍洞裏。那裏便是三弟的藏身之處。那日三弟出去,說去救你們,然後一去就不迴來,我在裏邊等了很久,裏邊的油燈也熄滅了,沒辦法我就出來看看。這才得和你們見麵。”


    大家感歎了一會,遭此大難。大哥鄭天壽說道:“隻可惜侄兒和弟妹,死的真慘。”


    鄭財主趕忙勸道:“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不要在提起。都是這個劣子,惹下這大禍,家門不幸!,以後在給老二找一房媳婦就是了,不要在生出是非就好。”


    鄭天福憤恨的說道:“殺子滅妻之仇豈能不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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