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建國此時表麵平靜,心裏卻是慌的一批。


    來之前他和雲浩就對這些人的反應有過推測,製訂了一個“雲浩二號”的計劃。


    簡單來說就是劉建國模仿當初的雲浩,給其他人一種科學一脈嫡係傳人都是天才的印象,告訴其他人科學一脈人才濟濟,想要呲牙就要想想日後會受到怎樣的報複。


    雖然劉建國本身就有這樣的能力,但麵對那些曆史名人時,還是有些心虛。


    他是苟王性格,不好出風頭,可現實是他根本就無法隱藏自己,除非他什麽都不做,顯然這是不可能的。


    此時的他根本不敢和人多說話,他沒有雲浩的厚臉皮,也被有那麽多人的維護,頂著科學一脈嫡係傳人的頭銜並不能讓他獲得當年雲浩那樣的優勢,說的多錯的多,最好的辦法就是裝高深,讓人摸不清自己的底細。


    反觀雲浩則是在城頭臨時畫出來的觀禮區域上躥下跳,和人有說有笑,一副和所有人都很熟絡的樣子。


    大佬們對雲浩的熱情來者不拒,多少都會賣他一個麵子,不管喜不喜歡他,表麵上也會和他攀談幾句,連他打過兩架的都露出假笑向他詢問魏獻的近況。


    當然,也有對他怒目而視的人,此人就是百官之首之一的房喬房玄齡。


    雲浩把房遺愛向將領方向培養可是戳到了他的肺管子,書香門第的房家出一個不通文墨的武將是要被士族笑話的。


    事實上今天好多人就是來看他的笑話的,等著隊伍中的房遺愛出醜,好諷刺他這個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一下。


    了解雲家的人誰不知道雲家人擅長的是氪金神功,根被就不會練兵打仗?


    他們能培養出什麽樣的軍事人才?


    氪金大佬嗎?


    要是雲浩把房遺愛送到軍校裏也許真能培養出一個不錯的將領,至於你自己教,那就是隻能嗬嗬了。


    房玄齡拉住雲浩,怒氣衝衝道:“雲候,要是二郎在檢校時出了岔子,老夫就要把他留在長安,你可不要阻攔!”


    雲浩一拍胸部道:“房公放心,我向您保證您絕對不會失望的,遺愛是難得的棟梁,在教導團的表現一向良好,您就把心放肚子裏,他待會兒要是露怯,不用您說,我就會把他逐出門牆!”


    “當真?”房玄齡猶疑道。


    “當真!”


    雲浩信誓旦旦,隨即覺得哪裏不對,問道:“房公不是真的希望遺愛出醜吧?那樣他就可以離開崖州了,您打算把他送到哪裏去?國子監?太學?說實話,我活了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見父親盼著自己的孩子一事無成的......”


    房玄齡臉黑的猶如鍋底,咬牙道:“你莫要擠兌老夫,無論二郎表現如何,老夫都要把他留在長安!”


    “嘿!老房,你這就不講理了哈!”


    雲浩有些看不慣他的做派,老子辛辛苦苦教導你兒子,你個老家夥不領情不說,還敢看不起老子,真是叔可忍嬸嬸不可忍!


    “你這才當了幾年的宰相就覺得自己高高在上了,咋地,看不上我科學一脈?”


    “別說遺愛現在有西征軍的正式編製,要服從軍令,就衝你這態度,我這裏就不能放人,免得你把一塊璞玉啄成爛石頭!”


    房玄齡雖然有治國的大才,但為人有些迂腐,不如杜如晦那種雷厲風行的人討人喜歡,和他做同僚會感覺很舒服,可要是做朋友能氣死個人。


    再說他的教育方式確實有問題,嚴重壓抑了房遺愛的天性,導致房遺愛從一個原本老實憨厚的孩子日益變得極端,最後落得個悲慘的局麵。


    房遺愛在後世能有“綠帽王”的稱號,老房至少要付一半的責任。


    房遺愛的確沒有他大哥房遺直聰慧,但絕對不笨,隻是出身書香門第的他把天賦點都點在了武學和軍事方麵,對文墨沒什麽興趣,好好培養他在軍事方麵的能力,即便不能成為段誌玄和李孝恭那樣的大將,領兵幾千人做個師長還是沒事問題的,他的潛力比尉遲寶琪可強多了。


    房玄齡沒雲浩擠兌的身體發抖,想要出手教訓一下這個惡心人的家夥,考慮到下麵還有不少各國的使者在場,硬生生把怒氣壓下,沉聲道:“老夫不和你爭辯這些,等檢校結束在和你理論。”


    雲浩聞言,擼起袖子,露出細細的白嫩胳膊道:“別看我身體弱,可不懼你們這些老家夥,去年我能幹翻魏黑子,今年就能幹翻你!等下別走,朱雀門前咱們單挑,不來的是小狗!”


    他的無恥言論讓周圍的人側目不已——雲家崽也來越混蛋了啊!


    真不要臉!


    “雲小子,老夫可沒招惹你,留點口德,小心吃飯咬到舌頭!”


    魏征悠悠的聲音傳來,雲浩厚著臉皮朝他小小,之後跑去武將隊伍裏站位去了,留下魏征和老房翹著胡子怒視著他。


    李二見雲浩把二人氣的不輕,也擔心兩個老家夥憋不住勁當場揍雲浩一頓,要是鬧出什麽事情,丟麵子的是大唐和他這個皇帝,便招手讓二人過來,笑道:“房卿,魏卿,校閱準備的差不多了吧?”


    房玄齡負責現場調度,對接下來的流程一清二楚,他從懷中拿出一個巴掌大小的銀製懷表看了一下時間,說道:“迴陛下,還有三十分鍾便可開始,臣稍後就去通知下去。”


    李二笑道:“嗯,你這懷表不錯,是房二郎送給你的吧?”


    “是的,犬子說這懷表是他的那些師兄弟做出來的限量款,聽聞幾位皇子合力為陛下製作了一個更加精巧的,幾位皇子真是仁孝,臣可是羨慕的緊。”


    “你家二郎也不錯,是個好孩子,房卿,好孩子就要獎勵,朕很看好他,想招他做女婿,不知房卿有意朕的哪個女兒?”


    李二和房玄齡談論兒女婚事,把魏征晾在一旁,老魏也不覺得尷尬,就這麽站在那裏緊緊地聽著。


    半個小時轉眼而過,劉建國覺得腳有些發麻的時候,房玄齡走下城牆,接著廣場上便想起了“咚咚咚”的戰鼓聲。


    這時的閱兵比較簡單,還沒有那麽多的規範,第一遍戰鼓聲想過,三個千人騎兵方陣先後入場。


    起步,加速,衝刺。


    騎兵的隊伍在衝刺是不可能保持齊整,但是戰馬奔騰時的聲勢很大,周邊人叫好聲和騎兵們“萬勝”的衝殺聲讓人熱血澎湃。


    騎兵離場,掀起的灰塵還沒有消散,一個教導團的七人小隊整齊的小跑入場,很快在提前測量好的標記點站定,立入標槍。


    觀眾們一臉的茫然,不知這是個什麽意思。


    還沒等他們議論開來,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齊步走!”


    “砰砰砰!”


    整齊的步調突兀出現,教導團官兵入場。


    看著一支兩千人的隊伍如同一人般的動作,所有人都呆住了。


    如果說剛才戰馬奔騰營造的是一種熱血,那麽教導團官兵踩出的步點就是一種詭異的震撼——沉悶而壓抑,卻又充滿力量。


    這是他們未成見過的場景,無論是皇帝還是文武百官,亦或是他國的使者和長安的百姓。


    隊伍無聲的行進不到百米,快到第一個標兵身前時,走在隊伍前方的旗手一抖手中的旗杆,一麵血紅色的軍旗展開,上書:岸防營教導團。


    領隊的席君買大聲道:“全體都有,正步走!”


    “誇誇!”


    “誇誇!”


    一隻隻有力的大腳砸在水泥地麵上,蕩起淡淡灰塵的同時,一種從未有過的震撼出現在所有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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