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混沌的不可知之地。


    一道虛幻的人影漂浮在空中,如嬰兒般蜷縮著。


    他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滿目混沌,茫然地看了看四周漆黑的空間,這是哪裏?


    我是誰?


    突然記憶湧入了腦海,就像洪水洶湧而來,他痛苦地抱住了頭顱,接收著大量的信息,兩袖清風閣...東陽州...晨王...江湖...道門——他想起了。


    他是尤文醫,兩袖清風閣閣主!


    尤文醫看了看自己虛幻漂浮的身體,心裏震撼不已,這是哪裏,他不是死了嗎?


    “你終於醒了。”


    空間中突然飄蕩出一句話,嚇了尤文醫一大跳。


    他在空中像是站不穩一樣撲騰了兩下,鎮定了下來。


    “你是誰,這是哪裏?”


    “你可以叫我天葬聖人,這裏是葬道館內的隱秘空間。”


    “那你呢,你在哪裏?”


    “我無處不在,也無處可在。”


    “什麽意思?”


    “你不用明白,這是你接觸不到的境界。”


    尤文醫聞言,滿頭黑線,他並非出自道門,確實什麽都不知道。


    “那敢問前輩,這是怎麽迴事,我不是死了嗎?”他看了看自己虛幻的身軀。


    “你是死了,但是我可以給你一點兒活著的時間。”


    “什麽意思?我還可以活下來嗎?”


    “不,你活不下來了,但是我可以跟你做個交易,讓你暫時活一段時間。”


    尤文醫這下聽明白了,他本來已經死了,但是這個天葬聖人將他救了下來,需要他做一些事兒,相應的他可以以一種手段讓他活一段時間。


    而這一切想必都是葬道館的緣故,這葬道館應當是天葬聖人的東西。


    “前輩本事通天,我能幫前輩做什麽?”


    “我,已經死了!”


    天葬聖人話落,這片空間都仿佛被蒙上了一層陰霾,變得更加陰森恐怖。


    尤文醫這下是真的驚到了。


    “前輩可別開玩笑,怪瘮人的。”


    “小子,別這麽大驚小怪。我確實死了,留下的是一縷意識,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尤文醫聞言放下了心,這聖人手段真是神鬼莫測啊。


    “敢問前輩需要我做些什麽?”


    “不急,你不如先與我聊聊,我看你身懷劍意,可是自己悟出來的。”


    “是。”


    “嗯,那你可接觸過道門之人。”


    “迴前輩,有過交集。”


    “我問你,可有人讓你加入道門。”


    “有是有,不過晚輩並無加入道門的意向。”


    “那你對道門的存在有什麽看法?”


    尤文醫摸了摸下巴,這個問題還真是出人意料。


    一直以來,他對道門並沒有什麽看法,隻是覺得很神秘。


    如今,他才好好思考這個問題。


    他對道門的接觸起初更多是來自於雪沁心,其實從對雪沁心的接觸來看,他隻是覺得道門很厲害很神秘,是另一個層次的存在,從雪沁心那裏就可見一斑。


    更遑論後來遇到的溪塵。


    但是見識了四九攤和水月天,他的想法又不一樣了。


    道門也是人,隻是他們似乎有超越世俗的力量。


    就像禦劍,那是他們絕對做不到的。


    後來見識了殺神殿主的強大,以及殺神殿超然的地位,他意識到一個人強到天下無敵手的地步,是真的能任意妄為的。


    他渴望擁有殺神殿主那樣強大的力量。


    但是殺神殿的存在同樣是在幹預俗世江湖,甚至王朝,就像殺神殿主輕輕一揮手就可以抹殺他,這種超然的地位帶來的也是肆意妄為的殺戮。


    所以才有殺神殿。


    道門的存在隻能說有利有弊,這就取決於個人了。


    尤文醫沉聲說道:“道門是個另類的存在,既超脫於江湖,又身在江湖。”


    黑暗中的聲音響起,“沒錯,道門的地位很特殊,但是道門的存在對於江湖來說百害而無一利。他們是在向江湖吸血,將江湖當作曆練場,他們的高高在上是奴役眾生而來,眾生若要自由便須得封印道門,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


    尤文醫聽見這話,仿佛被點醒了一般,無論是雪沁心還是他遇見的百裏奇、慕嵐、巡察使,他們都有一種隨性的感覺,絲毫對這江湖沒有敬畏之心。


    仿佛遊戲人間一般。


    這是層次的不同。


    但要說道門是奴役眾生而來,是否太嚴重了。


    “前輩說的有些道理,敢問前輩到底想讓我做什麽?”


    他又不是道門的人,對道門最多的了解還是在月狐先祖的筆記裏,而這仍然是片麵的。


    這些事兒與他又有什麽關係呢?


    他不明白天葬聖人為什麽問他有關於道門的事兒。


    “我需要你做的事兒很簡單,獻祭,封印道門!”


    “這怎麽可能?道門還能封印嗎?”


    尤文醫聽著這話就像是瘋了一樣,道門的強大就不說了,從殺神殿主那樣的存在就可見一斑,而可以比肩殺神殿主的人定然還有。


    他對道門的境界有所了解,這天葬聖人當是位於最頂級的那一批。


    他可以說這話,但是道門派別如此之多,怎麽封印?那不是異想天開嗎?


    黑暗中聲音堅定地說道:“當然可以,所謂道門,說白了不就是一道門嗎?隻要把門鎖上就行了,葬道館就是一把鎖,而現在我需要的是一把鑰匙,而這就是你需要做的,你獻祭啟動這把鎖就可以封印道門。”


    說起來倒是輕鬆,尤文醫與指了指自己,“我怎麽可能,我怎麽能與道門相比,而現在我已然身死,又怎麽能獻祭?”


    他區區一個凡人,這種事兒他能做到嗎?


    “我可以直接告訴你,現在的你是魂靈的狀態,而現在你的肉身恰好沒有大的損傷,隻要把靈魂打迴肉身,你就可以真正的複活,而複活後你便要以你的性命,你的全部獻祭,開啟葬道館,封印道門。”


    “前輩的意思是,我可以真正的複活?”


    尤文醫張大了嘴巴,把其他東西都拋在了腦後,這真是駭人聽聞,身死之人真的能複活嗎?


    “可以,現在的問題就是你複活之後是否會以自己的生命主動獻祭,這很重要,我能否相信你?”


    尤文醫臉上滿是沉重之色,他全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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