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吃得我心裏堵得慌,不過還得強裝出高興的樣子。要知道,徐詠蘭夾在中間可不好受。


    飯後,徐詠蘭送我到門口,她輕啟朱唇:“知道我媽為啥不高興不?”


    “難道是因為我沒給她買禮物?”


    “你呀,我媽才不是那麽小氣的人呢!她生氣是因為你和兩個女人一起出差,還跟她們待了整整一個禮拜。”


    我心裏暗自慶幸:還好是跟符麗金一起去的。要是換了別人,指不定她會更生氣呢。


    她接著說:“也不知道你們公司是咋想的,居然讓三個未婚男女一起出差。萬一你們出了啥差錯,那可咋辦?”


    雖然我知道了徐母生氣的緣由,可心裏反而更緊張了。要是她知道符麗金和黃瑜婷都被我背了那麽遠,那還了得?


    手機屏幕上顯示已經 19 點 22 分了,本來還想著請解雷應和李小潔吃頓飯呢,轉念一想還是算了。一來時間太晚,人家估計都吃過了;二來出差帶的兩千塊錢都花光了,沒錢請他們了。


    還是等明天費用報銷了,再做打算吧。


    “砰砰……”


    我打開門,一眼就看到塗林秀站在門外,我先是一愣,差點都把她給忘了。


    我趕忙說道:“你等我一下,我去拿件外套。”


    我飛也似地跑迴房間,抓起外套披在身上。突然想起出差時買的兩個紅瑪瑙手鐲,還有一個本來是打算送給高雅茹的,現在還沒送出去。


    幹脆先送給塗林秀吧,畢竟她曾經和我在一起過。


    我倆來到陽台上,我將手鐲遞給她,緩聲道:“這是我在西湖為你購置的,你看看是否中意?”


    塗林秀麵沉似水地接過手鏈,沉凝地說:“多謝。”


    我凝聲問道:“這時來找我,有事嗎?”


    她輕啟朱唇道:“我來是要告知你一事,我打掉了我們的孩子。”


    我聞此噩耗,悚然一驚,“我們的孩子?你打掉了?”


    我頓感唿吸困難,我出差不過一周。未曾想她竟已發現身孕,且未告知於我,便擅自將孩子打掉了。仿佛此事與我毫無幹係。


    她見我有些激動,反倒伸手輕拍我的肩膀,繼而說道:“就在你出差的次日,我去醫院檢查,發現已懷有身孕一月有餘。我請了一周的假......”


    “是誰陪你去的?”


    “李幼美。”


    我陡然湧起一股罵人的衝動。這孩子來得猝不及防,去得無聲無息,仿佛這一切都與我毫無瓜葛。若我仍在出差,想必她也不會告知我吧。


    我竭力平複心境,壓低嗓音柔聲道:“當時為何不告訴我?”


    “告訴你又能怎麽樣?難道就不打掉了嗎?這是意外,我不願因這事影響你出差。”


    我默默佇立在陽台上,陷入深深的沉思。我內心如墜冰窖,痛苦而麻木。我茫然失措,不知該如何是好。


    待我迴過神來,塗林秀已然離去。我失魂落魄地迴到宿舍,陷入無盡的自責之中。心中愈發覺得虧欠塗林秀,我的罪惡感愈發強烈了。


    靳總監返迴公司工作,據李幼美所言,靳夫人在老家鬧得很兇,甚至提出要與他離婚。


    靳總監迴到宿舍後,陳宮安排他住在自己隔壁。由此可見,陳宮對靳總監頗為照顧。


    無論如何,他不與我同住一間宿舍,我都深感欣慰,不必再擔憂諸多不便。


    次日,我來到財務部,出差的費用得到了報銷,包括餐飲和房費共計 1365 元。


    靳總監麵帶微笑地說道:“淩主任,此次出差想必十分勞累吧?”


    我如實迴答:“我還好,無需駕車,也無需記錄筆記。倒是她們辛苦了。”


    靳總監沉默片刻,“的確如此。我看黃小姐似乎消瘦了一些。”


    我心中暗想:這都被你察覺了。黃瑜婷前段時間感冒,胃口不佳,再加上我們每日拜訪客戶,需步行不少路程。昨日我們歸來前,還環繞西湖走了一圈。


    “靳總監,您的病痊愈了嗎?”


    我本是出於關心詢問,他聽後卻臉色一沉,略顯尷尬。畢竟我們共同居住了兩個多月,彼此情況都很了解。


    他明白我並無嘲諷之意,緩緩說道:“已花費數萬元,仍未完全康複。醫生說需要慢慢調養治療......”


    我寬慰道:“哦,錢財不過身外之物,身體才是關鍵。”


    “唉,誰能料到會患上那病,實在是倒黴。”


    “靳總監不必過於在意,醫生不是說了嗎,調養一段時間,或許就會康複。”


    忽然,靳總監的電話響起,我見他接聽電話,正欲轉身離去,卻見靳總監接到電話後臉色驟變。隻聽見他說道:“好,我知道了。”


    他掛了電話就朝外走,“淩主任,我媳婦來了。你跟她說沒看到我,幫我把她打發走,可千萬不要讓她在公司鬧,鬧大了,我沒臉在公司待了。”


    “靳總監盡可放心。我定會全力勸解嫂子。”


    我看著他神色慌張地離開辦公室,朝體育器材的方向奔去,見他那狼狽之態,我心中不禁生出一絲憐憫。


    靳總監的夫人估摸有三十五六歲,中等身材,略顯豐腴,相貌稱不上出眾,但也頗為耐看。她那大眼雙眼皮的臉上,流露出一絲怒容。


    我麵色沉穩地迎上前去,緩聲道:“您好,嫂子。我是落花公司的辦公室主任,亦是靳總監昔日的室友。”


    靳夫人冷眼掃了我一下,沉聲道:“他人在何處?我要當麵向他談。”


    我語氣平靜地迴答:“我剛出差歸來,靳總監現今不在公司。聽聞他前日返迴,迴來後交代了工作,便離開了。您若不信,我可帶您去宿舍查看。”


    她怒目圓睜,冷冽地說道:“不要欺瞞我。我已調查得一清二楚,他就在公司。你替我轉告他,隻要他願淨身出戶,我絕不再糾纏他,孩子也無需他撫養。”


    我鎮定自若地說:“我見到他,定會將您的話轉達給他。”


    李幼美端著一杯水走進辦公室,微笑著說道:“嫂子,您喝水。”


    靳夫人凝視著李幼美許久,緩緩道:“多謝你,姑娘。我們都是女人,我以過來人的身份勸誡你。日後找男朋友,千萬不要學我,不要輕信男人的話。”


    李幼美略顯窘迫,一時不知如何迴應。她沉吟片刻,“嫂子,我結婚還早呢。若結婚,定要先觀察他幾年,等他通過了考驗,再考慮要不要嫁。”


    “就該這樣。此外,要讓他立下保證書。發了工資務必交給你,若犯錯誤,直接讓他淨身出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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